微生忆涟头痛地看看快要哭倒长城的盈兴,再看看跪了一地的下人,天呀,他怎么觉得自己快成为千古罪人了,“好了,都起来吧,公子我不过是一时兴起,出游得久了些,既然大家这么不放心,回去的路上,公子我就不出游了。”
“真的?”盈兴眼泪一收,又变回原来温婉的样子,“公子出游在外,想必累极,盈兴这就给您准备沐浴以及晚膳。”
看着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盈兴,微生忆涟觉得自己被骗了,结果,众仆人退出去之后,关起的门隐隐约约飘来盈兴得意的话,“我就说这样做,公子一定会听!”听到外面一片赞美之声,微生忆涟满脸黑线,他真的被骗了!
“你家下人真逗。”溟醒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慵懒地靠着。
“谁叫忆涟心太好,一小丫鬟惯得跟小姐似的。”草草半是抱怨半是嫉妒地说。
微生忆涟叹口气,“难道我还能拿鞭子抽他们?他们也是为了我好,而且作为世代家奴,要是主子有了事,他们都没有活路,谁会不爱惜自己的命呢。何况他们是真心诚意地服侍我,平常鞍前马后周到得不得了,难道我还不许他们开开玩笑?”
“反正你也不需要人伺候,在微生家还要被逼婚,干脆你诈死算了。”草草兴致勃勃地提议。
“不行,再怎么样微生毅翔都是我爹,忆涟不能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而且,大娘对我确实不错,我再怎样都得回报她才行。”
“她最想要的回报就是你娶亲,难道你还真娶呀。”
一直不插嘴的溟醒开口道:“若忆涟要娶亲,不知在下条件如何?”
微生忆涟淡淡瞥了溟醒一眼,“你?先天不足,后天又没成长好,你说呢?”
听到此言草草毫不客气地大笑,“忆涟说得好!”
由着草草狂笑,溟醒倒是没有反驳,反而自顾自看着微生忆涟,“无所谓,我嫁不成,我还不能娶吗?”
……
古人云,有一得必有一失,微生忆涟从雁城到泉州的路上,一路上是游山玩水,走走停停,但是却平平安安地抵达了泉州。这没想到,回程之时,他哪也不跑哪也不跳,安安分分地呆在马车了,却偏偏遇上了传说中的劫匪,这算不算是一种运气呢?
看着眼前穿着打扮经典,开场白也很经典的劫匪们,微生忆涟觉得好像在看戏剧,只听领头的吼道,“钱财留下,女人留下,大爷饶你们不死!”看吧,连要打劫的东西都这么公式化,真是没新意呀。
虽说这边微生忆涟觉得这种情节熟烂透顶,可草草和溟醒不会这么想,就见草草从树丛中跳出来,手拿长鞭一脸正气地喝道:“光天化日,尔等竟然作此暴行!”
溟醒就更是夸张,竟然直接从树上飞下来,手中玉扇轻摇,“朗朗乾坤,尔等竟敢如此凶残!”
于是在众劫匪、众家丁或惊呆,或仰慕的目光下,两人举止优雅地将事情解决,结果草草两人就成为了微生家的大恩人,在众家丁尊敬仰慕的眼神中,微生忆涟一脸感激地将两人邀请上马车。
将盈兴打发去跟严五亲亲我我,微生忆涟放下帘子,满脸无奈地问:“这是谁的注意?”
“他。”草草毫不犹豫地出卖了溟醒,“劫匪也是他引来的。”
溟醒耸耸肩,算是承认了,“我就想能够这样,光明正大地跟你呆在一起。”
发现两人一点惭愧之意都没有,微生忆涟只能无语,“随便吧,但是到了府里,可不能这么闹腾。”
“放心,那是我的地盘!”草草高兴地回答。
溟醒笑得温和,“那是你的家,我不会乱来。”
转折
之后的回程中,微生忆涟一行都是一路平顺,再也没有遇到特别的情况。但是,没有想到,回到家后,倒真是出了一特别状况。
微生忆涟一到大门口,就见到府门上挂着双喜的灯笼,心中暗暗纳闷,这府里有人办喜事吗,会是谁呢?
没料到他一进府,一路上的奴才都在给他道喜,这是怎么回事?微生忆涟也顾不上旅途的疲惫,回房急急忙忙整了下仪容,就连忙赶去给大娘和爹请安。微生忆涟边走边猜测着,千万别告诉他这是为他准备的喜事,别绕到最后,大娘答应让他去泉州,只是为了支开他,好先把他的亲事敲定,等他回来就赶鸭子上架吧。
“爹、大娘,忆涟从泉州回来了,现下向您们请安。”微生忆涟站在房门口,规矩地向二老请安,大娘很少会来爹亲屋里,别真是在给他安排亲事吧?越是这么想,微生忆涟越觉得心里忐忑不安。
大夫人轻轻嗯了一声,“是忆涟回来了?过来得正好,你过来看看。”
微生忆涟心里咯噔了一下,不会是真的吧?嘴里还不得不应道:“是。”走到大娘身边,就看到大娘身旁有一堆的画像。
大夫人将画像递给微生忆涟,“你看看,里面哪个最有福像?”
硬着头皮把画接过来,微生忆涟觉得自己要晕了,他不会真的这么背吧?“大娘您这是?”
“没看到府里的红绸吗?这是要办喜事呀。”
不会吧?“喜事?是谁的喜事?”
大夫人淡淡瞥了一眼微生毅翔,“你爹。”
啊?知道不是自己,微生忆涟松了口气,但是想到自己五六十的老爹,竟然还要再娶,他又觉得很是荒唐,看看手中的画像,上面的人通共都没有大过十六的人,这简直是现场版的老牛吃嫩草!“既然是爹亲的婚事,哪里是忆涟能够多嘴的,这事还得由大娘和爹决定。”
满意于微生忆涟对她的尊敬,大夫人点点头,“既是如此,就把这上头合符要求的都娶了吧,想必老爷也应该满意了。”说罢顿了一下,继续道:“忆涟沿途劳顿,就先退下吧。”
“是,忆涟告退。”等微生忆涟走出房门,才回味出大娘话中之意,全娶?大娘什么时候转了性子,这般贤良淑德起来。
等他回到院子,沐浴更衣之后,听着盈兴打探来的消息,这才隐约明白事情的真相。感情是他爹病刚好些就又寻欢作乐起来,谁劝也不听,有一晚在四娘那闹得太厉害了,竟然又病倒了,而且病情急转直下,眼看就不行了,现下这亲事就是为了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