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笑打量着微生忆涟,大夫人暗自称赞,她本来就知道小八人不错,现今看来更是一表人才,大夫人看着看着,忍不住就旧事重提,“小八算来年龄也不小了,早就应该成家立业,前两年你推拒说年少,现在也该想想了,难道现如今小八还没有打算吗?”
他就知道逃不掉,面对大夫人的关切,忆涟又不好一口回绝,只得顾左右而言他,“男儿志在四方,未立业何谈成家,忆涟想是先闯出自己的一番事业。”
听到此言,大夫人轻叹口气,摇摇头无奈得很,“你与傅闻都是这般推脱,好似成家会要了你们的命似的,未立业的说要立业,已经立业的说要找真心相待之人,你们俩还真是有志一同。”
忆涟朝大夫人温和一笑,“忆涟怎么敢于傅闻公子相提并论。”不愿再继续成亲的话题,忆涟转而向傅闻告罪,“忆涟见识浅薄,让傅闻公子见笑了。”
“哪里。”收回一直凝视忆涟的目光,傅闻压下心中的异样,带点关切地道:“昨日下午是傅某鲁莽,惊扰了公子,还请公子见谅。”昨日那只箭怕是差点就射中他,真是好险。
忆涟狐疑地看了傅闻一眼,他与这人攀谈不过是想转开大娘的注意力,这人倒真跟他套起近乎来,昨晚还巴巴地潜进他的院子,今日又说这话,莫不是含沙射影,盘算着想要寻仇?“这只算是机缘巧合,哪里能怪罪到傅公子头上。”
听到忆涟的回话,傅闻心中一松,语气渐渐熟谙起来,“昨日之事,我们也算是因此结缘,我与微生公子年纪相当,又有姨母这层关系,不若我们就以兄弟相称如何?”也不待忆涟回话,傅闻自说自话道:“细细算来我比忆涟痴长一岁,就托大直呼忆涟之名了,忆涟称我一声闻兄即可。”
面对傅闻这般亲切的称呼,忆涟暗暗皱眉,又不好当着大娘的面回绝,只得面上温文一笑,话中半软半硬,“这样称呼似乎不合礼数,忆涟在家中排行第八,傅兄既然称五哥一声表哥,就称忆涟一声八弟吧。”
大夫人看到两人相谈甚欢十分高兴,点点头欣慰地道:“确实,本就是一家人,哪里用如此见外,这样很好。不过外甥既然有公事在身,姨母也不便久留你,别因为姨母,耽误了你的公事。”
“多谢姨母关心。”傅闻踌躇了一下,看看忆涟,还是问出口,“昨日我见八弟也是要往燕郢而去,既然我们同路,不如一起上路如何?这在路上也能有个照应。”
扫了傅闻一眼,忆涟微微偏过头,面上仍旧保持着温和的笑意,声音却带上了淡淡地冷清,“傅兄有公事在身,忆涟跟去恐怕不妥,况且忆涟此次北上,本就打算在府中多留些时日,陪陪大娘,怕是不能与傅兄同路。”
“是呀,外甥是有公事在身,小八既是没事,多陪陪我也是好的。”大夫人含笑地看着忆涟,接口说道:“何况外甥这是随大军回朝,带着小八也是不方便,等小八入了京城,你再款待他也不迟。”
“姨母说的是。”
……
看着傅闻骑在马上带队离开的背影,溟醒危险地眯起眼,声音中透着不悦,“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忆涟去燕郢要住他的府里?”
忆涟看看还在抹泪的大夫人,将声音压低,“就是说傅兄想尽地主之谊。”
溟醒冷哼一声,注视着马上之人,眼中寒光闪过,“地主之谊?我怎么不知道,忆涟什么时候成为他的八弟了?”一想起傅闻临别时的称呼,他就有些咬牙切齿,光看那人的眼神,他就知道傅闻在打什么主意!
看着溟醒一脸的怒容,忆涟倒是笑了,手抚上他的背,忆涟带点歉意地对大娘说:“大娘,溟醒似乎因为水土不服,身体有些不舒服,忆涟先将他扶回去可好?”
大夫人这才注意到溟醒的脸上,白中泛着淡淡的青,不禁有点担心,“那可不能耽搁,溟醒公子赶紧回去休息吧,我马上着人去请大夫。”
看看溟醒的脸色,忆涟故意抬手抚上他的额,“忆涟在泉州也略学了些医术,大娘不用担心,溟醒好好休息一下便会好,不用劳烦大夫,而且忆涟院中备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