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尸。”莫名指指地上,对家中兼营毁尸灭迹专业服务的茶修说。
“……”茶修点算以后:“每具十两。”
“五两。”抬手伸掌,五指对着茶修。
“……八两。”茶修咬牙切齿,退了一小步。
“三两。”莫名冷笑,又减去二指。
“成交。”妈的,亏了。
茶修在心中噼啪地算了一回,心痛得几首捶首顿足,亏了几十两金子啊。
“银子。”
“……”我说的是金子。
不理会某人一副天空塌下来般的的失魂模样,莫名准备离开:“走吧,外头的弓箭手张了半天的弓,大概也累了。”
“嗯。”顾君初默默跟上,却在两三步以后越过了莫名,领先走在前方。仔细一看,能见到他握紧剑柄的手上,关节发白。
见他严阵以待,莫名只是淡淡地说:“不用紧张,他们的目的并不是开战。”
顾君初听罢,轻挑眉:“纯粹威严被威胁。”
的确很可恶,但现在他们必须要顺着剧情走下去。
除了他们,这里早已经是人去楼空,走在空荡荡的客栈内,脚步踏过地面仿佛能带起回响。客栈大门洞开着,莫名和顾君初二人自黯黑的里面踏出客栈门外,夜风凉丝丝,牵带着旁边火所灼烧的烟味儿。火光照映下,能看到一重又一重的重兵,四周街道被围得水泄不通。
然而即使剑拔弩张,却也仅止这样,莫名和顾君初出现以后还得让主人家招待。
士兵们往两旁退开,琅琊云里脸上正带温和微笑,从中央缓缓走近。
莫名和顾君初互觑一眼,剑回鞘,莫名也端着笑脸面迎人。
“云里兄,要与我相见,又何需如此铺张?”
琅琊云里背着手,神态从容不迫,他就着火光在阴沉夜色中打量莫名,及其身旁蒙脸的卫士。半晌以后终于沉声说道:“你该叫十二叔。”
这称呼,现在该叫吗?
“何必,我的身份不是还没有确立吗?”
“已经确定。”气质斯文的琅琊云里显示他的霸道,审视的目光直落到顾君初身上:“这是谁?”
面对强硬的态度,莫名微微一笑,朗声回答:“相好。”
“……”即使琅琊云里对这位侄子作过调查,也清楚他的一点癖好,但听他坦荡荡地当众说着,也觉得有伤大雅:“慎言。”
“我没有说谎。”脸上微杏深,莫名真诚地强调。
大纣可不是堇萝,风俗可没有开放到能欣然接受断袖,琅琊云里可不想继续这话题,他的眉间马上堆起小山。
莫名以肘轻推顾君初,扇子掩唇,低声笑语:“喂,你有没有危机感?”
“嗯?”顾君初回以疑惑的目光。
“……接下来你或许会被暗杀。”
“那你还说。”
“生活情趣。”
顾君初失笑,伸手拍了拍莫名的发顶。即使莫名以为这种行为对于一名成年男子来说,是十分的有伤尊严,但现在他却渴望,即使只是这样的抚触。
或许是已经没有耐性继续看他们伤风败俗,琅琊云里完全无视莫名的意愿,一抬便手招来侍从:“侍候皇长孙上车,起程回纣。”
周边士兵围上来,中央的二人也不准备挣扎,顺从他们安排。顾君初拒绝了旁人帮忙,亲自将莫名护上车后,莫名回头对众人媚惑一笑:“别来打扰我们恩爱。”
说罢,趁着所有人未回神,便放下了车帘。
结果帘子才放落,媚笑立即僵硬,唇角扯平,他唾弃地侧目:“麻烦。”
“呵。”顾君初失笑,他打量四周,扯来厚毛毯将莫名包起来抱在怀里:“好好休息吧。”
或许是真的累了,莫名也不说什么,靠在他怀里闭目休息。
看着他沉睡的脸,顾君初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他悄悄以一指勾起车帘,观察车外情况。他们要去大纣,也不知道事情会否顺利。
只不过短期内不能回洛山,暂时离开那两个人,也好。
军队拥护着中央的马车往大纣进发,而他们按排好的一切,现今似乎也能按照他们所想的发展。
莫名到大纣去这事,知道的人不多,洛山依旧运作。
嫣鸠寻了莫名几天,始终见不着踪影,心情烦躁的他直接赖在莫名的院子里,准备守株待兔。而莫惑则继续守着那窗边,经常就坐上一整天。
“殿下又不知道上哪里去了。”三子一边晾着衣服一边叹气:“总躲着,公子们都想死他了。”
深红也在晾莫惑的衣服,听见三子抱怨,便说:“他除了躲起来,也没有别的办法。”
“为什么呢?为什么殿下这么笨,公子们不高兴哄哄就好了嘛,怎么越闹越僵。”三子长叹一声,把手里衣物扬开了又揉成一团,借此表达他的不满:“深红管家你就厉害,能哄得二公子吃饭,嫣鸠公子都不愿意吃呢。”
把最后一件衣服晾上,深红抬首看向烈日:“这样子,傍晚就能收衣服了。”
三子弱得可怜的集中力一下子分散,注意力移到关于日光这方面,他也以手挡目,抬头一看:“是呢,肯定能干了。”
烈日照耀的天际,鹰只长声尖啸,迅雷般划过天际。深红目光一凝,给三子说了一声,就拎着洗衣篓离开。他独自走在路上,周边有木叶随风鼓舞,风过林叶声不绝于耳,但这自然的景致中传来不知从何处发出的话语:“已经进入大纣国境。”
深红缓缓地走着,唇轻动,低声呢喃:“另一边?”
“战力悬殊,似乎能轻易取胜。”
“……”只听取这一点情报,深红明白那些反抗势力也不能持久了。
苏瑛是堇萝八王子,终于又与大纣那边联系上……如果身份一经承认,堇萝与大纣合作的可能性极大,毕竟已经不是二十年前的情况了。
“做好准备,照计划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