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子纳闷儿的往上看,一炕乱糟糟的衣服、被子。嗯?角落里好像有人!
接着就看林绍鹏走过来,扯着那长头发把人拽了出来,“起来吧!别装了!早就看见你了!”
“唉呀!”一个尖细的女声,长头发的主人坐了起来,肉粉色的内衣,宽大的领口,再往上,一张白净红润的娃娃脸,“你咋那么烦人呢!”
冬子尴尬极了,搓着手,垂着眼睛,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大…大鹏?”
“起来收拾收拾,给我整点儿吃的!没看来客了吗?”林绍鹏拍了下女孩子的屁股,“快点儿!”
女孩子慢吞吞的穿好衣服,挽好头发,叠好被子下了炕,出了屋。
林绍鹏先是点了颗烟,就那么叼着,穿裤子,袜子,系腰带,也没跟冬子说话。冬子就只能静静的等着,等一个开口的机会。
不一会儿,女孩子端进来一个大盘子,上面有一壶茶,两个杯子,两盘酥皮点心。
“来!认识认识!”林绍鹏握住了女孩子的手,指了下沙发上的冬子,“这是你……二十七爷爷!英儿,叫人!”
“二十七爷?”女孩子显然被吓到了,看着冬子瞪大了眼睛,“你就是二十七爷?”
冬子也愕然,啥时候这么大的辈儿!
“不相信?呵呵,我头一次看见十一爷的时候也是一样啊!”林绍鹏搂着女孩子坐在炕沿上,眯着眼睛看冬子,“哥,我还是叫你二十七叔吧!听说,打今儿个起,你就是林家祠堂的新任当家的了!”
……!!!
冬子愣了一分钟,慢慢的点了下头。这是早就答应好的,如果小瑞不做那个族长,冬子就必然要做这个当家的,总要有人控制跟白家交好的渠道!该死的老妖精!怨不得非要跟着,原来如此!
“她叫林晓英,是大哥的独生女!”林绍鹏神态自然的喝着茶,“去,南屋的音响没关呢,顺便收拾收拾!”
冬子看他打发了女孩子这才坐过来抢下了林绍鹏的杯子,“大鹏!那是大哥的……那是你侄女儿?”
“啊……好像是啊!”林绍鹏眨了眨眼睛,忽然大笑起来,脸都涨红了,“冬子哥,你可真有意思!哈……”
“你还笑!”冬子站起来拍了下他的头,“先不说她的年龄,单是近亲这一条你就犯大错了!”
“大错?”林绍鹏冷下脸,翘起二郎腿,“谁说的?谁定的?谁判的?”
“你……”冬子气结,从没教育过这么大的孩子,有些力不从心。
“瞅你气那样儿!犯的着吗?四叔都不管!”林绍强拉下冬子坐在自己身边,递给他一块点心,“哥,不是我祸害她,人家上赶着贴上来,不睡……我又不是性功能障碍!”
“大鹏!”冬子接过点心就看到了那个半截的小指,这孩子小时候多乖呀,啥时候变成这样儿的?
“大鹏,这样不行!她还未成年,你这是犯法。听我说,我不是干涉你的生活,可你成年了,总要有个是非观念!这是自己家里,大哥那儿……你想没想过?”冬子还是放下了点心,实在没心思吃,“大鹏,你这不是唯恐天下不乱吗?你就那么希罕她?”
“希罕!咋不稀罕呢?你刚才还说呢,那可是我亲侄女儿啊!”林绍鹏挑着眉毛咬了口点心,慢慢的嚼着,过了五分钟,“哥,我爸二十二结婚,我二十一当爹。他知道了以后只是冲我竖了竖大拇指,你小子行!呵呵,林家人就佩服有手段的强人,你越冲他就越害怕,我就寻思啊,他们能认可我爸在外面胡搞,能不能认可我呢?”
“大鹏?”冬子隐约觉出了不好。
“你说啊,他们能默认我在外面花,能不能忍受我在家里花呢?”
扫墓的大队人马里果然没有林绍鹏,冬子看到了四舅和五舅,老舅去了天津提车。四舅已经花白了头发,五舅也憔悴的厉害,背也驮了,所以,冬子什么都没问。
给姥姥磕了三个头,林十一按住他说,冬子,改口吧!叫声大娘吧!
冬子听话的叫了一声,然后就听后边一片低声的耳语。
晚上,林十一留在了祠堂,因为明天还有个仪式一类的过场要走。冬子被一个电话叫到了老宅。
林家少壮的一代,围在老宅的主屋里,北面的土炕上,连排儿的摆了两个炕桌,从左至右的坐了大半个圈儿。
林绍行(林老大的二儿子)、林绍东(林老二的长子)、林绍强、林绍依、林绍鹏。
“二十七叔?”林绍行是个四十开外的汉子,小眼睛,大嘴,一身中山装,好像是个村官儿,“多少年不见了,长这么大了啊!”
林绍东拍了下二哥的腿,这两句话实在不沾边儿,“二十七叔,今儿您是正主儿,上座啊!”
冬子摇摇头,脱了鞋和风衣,靠着边儿坐在了堵头儿,想了想,还是伸手拽了一把林绍鹏,“大鹏,往这边儿来点儿,绍依都快掉下去了!”
“没事儿!他再挤我,我就坐他腿上!”绍依笑嘻嘻的推了把林绍鹏,林绍强嘿嘿笑了声,大伙儿才放松了表情笑了起来。
“咱都是自家兄弟,这又没外人,谁不知道我的底细!”冬子先是干了身前的半杯白酒,咧了下嘴,“林二十七是吓唬外人的,咱们还是老规矩,叫小名啊!大强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