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侧目看向刑部尚书,那家伙依然面无表情。
这是官官相卫?是看不起他这个王子了。莫名不跟他们客气,领着莫惑三两步进去了,往唯一的床上端正一坐。霸住好位置后,他扇子轻摇,柔和一笑:“越龙将军大人这房间挺雅致嘛,还有字画和花瓶呢,三餐合胃口不?”
“都好。”单于婵神态得意,就回了这两字,却没有多说话。
莫名轻扬眉,想是肯定有律师……好吧,这里没有律师,那么就是有谋士提醒过她应对之道了。
莫名扇子轻点石床:“尚书大人,你怎么给我们将军大人睡石床?不给准备一床软被铺垫,怎么能算得上是高床软枕?大不敬呢,亏待了我们北城卫军统帅越龙将军大人。”
刑部尚书自然明白莫名的话中话,她不敢回话,只好低头不语。
莫名叹息:“尚书大人,你如此不懂人情世故,我真不知在母王面前如何夸你。是徇私枉法?是滥用职权,私交北城卫军统帅,意图谋反。”
“请殿下明察,绝无此事啊。这是卑职办事不力,还望殿下恕罪。”刑部尚书这下不敢再糊弄下去了,要知道莫名就算只是名王子,是王亲国戚。他说的话女王不听便罢,若听了,后果不堪设想。诛连之罪首先逃不开,作为刑部高官的他怎么会不明白。
莫名要的就是这效果,当下顺着话接下去:“那你认为该怎么作?”
她们同朝为官,自然不想开罪对方,但如今可容不得她这刑部尚书挣扎,人只好押出去。
发展至此,越龙将军终于忍不住了,当下就挣开上前押她的人,指着莫名鼻子便骂:“狗娘养的,今天就让你回你娘亲肚子里。”
抬手就来拳头。
莫名只觉好笑,看着这张狂的家伙被一群士兵给压下去。他轻轻一叹,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惋惜模样:“出言不逊,侮辱女王。尚书大人,给将军大人记一过。对了,你的军师没给你锦囊妙计吗?接下来该怎么办呢?我该拿你怎么办呢?我的将军大人……呵。”
越龙将军此时恨极,又怎么能理解莫名的讥笑,当下蛮力挣动着,力大无穷的她竟然把上头的人也给晃得连连后退。
看着那狼狈的情境,莫名只是冷笑,回头瞄向莫惑,却见他淡漠的脸容,竟然跟关着的那些人差不了多少,丢了魂,落了魄。
“二哥?”莫名低唤。
莫惑全身瑟缩一下,然后回过神来,强笑:“莫名,好了吗?”
他竟然在这时候逃避,莫名真是服了他,一手就掐了他的脸颊,不怜惜地扯:“真让人恼火。”
脸上感受到拉扯,却并不痛,所以莫惑也不反抗。反而是莫名看见苍白的脸上出现一抹红痕,看着碍眼,不掐了。
“哼,莫名,你就逍遥,嫣鸠你养不住,他迟早会背叛你,你会得到血的教训,你会后悔的!”
莫名学着莫惑那般淡雅一笑,那个文质彬彬的圣贤模样,还是学了个十足,勾人的双目难得正气地睁大:“劳你费心,今后你只管好好享受牢狱风光就得,我会记住多多前来探望。”
意思就是你这牢蹲定了。
“莫名!”越龙将军气煞了,她可是功臣,自与大纣交战期间,屡立战功,莫说女王对他欣赏有加,同僚更是对他恭恭敬敬的,连王子王孙们也对他客气三分,哪想这个突然带回来的八王子,竟然就如此的大胆。
“你是不知死活了?若有一天你落在本将军手里,一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莫惑倒抽一口气,呼吸声在狭小空间内格外清晰。
莫名合起扇子,不紧不慢:“哦,如何个生不如死?”
“我要把所有刑具使在你身上,让你全身没有一寸完好肌肤,然后让所有人干你,把你弄得不似人形,就像你身后的人,哈哈。”
猖獗的笑声回荡,所有人偷偷看向莫名,此时大家都觉得将军是不懂审时度势了,要知道这传说中软弱的王子明显跟传说不对号,怎么这将军就没注意到呢?
这时候莫惑一言不发,双目半敛,静悄悄地站在莫名背后,让人几乎忽略他的存在。
刺激过头了。莫名既恼自己没拿捏好分寸,又恨这口不遮拦的家伙。
“押出去,架起来。”威严的命令落下,没人敢怠慢,特别是在这将军说了如此大胆的话以后,他们就怕这王子真的要恼了,找女王发落,那就大事不妙了。
三下五除二就把这位将军架到刑架上去,捆了个严实。
“哼,你想怎样?”大将军有气魄,大有水里来火里去皆不惧的嚣张气炎:“我还未定罪,你别以为可以杀死我。到时候,别说我不提醒你,想你死的人可多了。”
“多谢指点。”莫名一笑,指指尚书:“把我的二公子给带出去,我稍候就来。”
莫惑扯紧莫名的衣袖,青白的唇上下磕动,轻吐一字:“不。”
见他把青色袖子揪得死紧,莫名便轻轻拍抚他的手:“先到外头去,我马上就来。”
莫惑终于合作,跟随众人出去了。
单于婵是有恃无恐,莫名却自有打算,他在刑室里走了一圈,掂掂这个,摸摸那个。看他如此,就是多淡定单于婵还是产生些许不安,立马放狠话:“你给我记住,今天你做的,我会还给你。”
莫名手上顿住,刚拎起的烙铁放回去,背手回身,信步走近她:“其实作为一名绅士,是不应该伤害女性的,但如果这是堇萝国,女人当家作主,男人低人一等的话,我们是不是该响应社会号召,换一个角度,我是弱者,你是强者呢?”
单于嫜哪知道莫名在说什么,听到最后也只明白了最后的两句,当然是赞同地颌首:“你知道就好,放了我。”
“放?”
轻慢的复述这一字,莫名笑得双目眯成一条缝,此时的他看起来像锁定猎物的毒蛇,怎地不让人心惊。单于婵心跳加剧,恐怖感徐徐抬头。
“你想做什么?”
莫名抬手:“你挺可爱的,处处告诉我会报复我,又怎么会觉得我会放了你呢?其实我不想做什么,只是想抽你的嘴巴,五十掌就好。”
看着那十指修长的双手,分明就是书生的手,无缚鸡之力,何足为惧。单于婵蔑笑,心想这养尊处优的小子,难道不知道掌嘴要用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