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泽兰说“那样,好玩啊!”
闻祭看着她天真烂漫的笑容,便只是说道,“你喜欢就好。”
花间酒气结,与闻祭说了一声,便拂袖而去。
泽兰虽是不明白他怎么生气了,但是她还是明白对方是对她不满了,一双眼清澈纯真不谙世事,她问,“先生,他为什么生气了?”
闻祭想了想,反问道,“他生气了又怎样呢?”
泽兰咬着下唇,有些纠结,“可是,我不希望他生气啊,先生对我好,他也对我好,我不想对我好的人生我的气。”
闻祭点点头,“哦。”
泽兰看着他,不明白他这一声什么意思。
“你不愿意他生气,但人本身就是有七情六欲的,他本来就可以生气啊。”闻祭指着花间酒离开的方向,“你用‘栴檀’诱发的,是将细微情绪放大千百倍,不是别人本身的意愿,他若是不中用,你也能让他对你依顺。你是愿意让他自愿原谅你,还是用上‘栴檀’,不知道诱发的是他的厌恶或原谅呢?”
泽兰思考了一阵,“我用‘栴檀’不对吗?可是……我一直都是这样做的啊……”
闻祭轻轻抚着她的发,“对或不对,本尊又有什么资格说呢?这是你自己的事啊。”
泽兰茫然无措,拉着闻祭的手,闻祭笑着将手从她的手中抽出,对着清屏说道,“走吧,回房。”清屏应了,跟在他的身后。
闻祭不喜欢管闲事,偶尔也有一时兴起,但他大部分情况下还是觉得独善其身的好。泽兰小孩子心x_ing,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人会生气、恼怒,多是出于一种可悲的无能为力,“栴檀”惑人不假,但如果力量足够抵御,便也不会放在眼里了。
泽兰在原地站了会儿,向着花间酒离开的方向跑去。
原本定下要去徐州的,但是突然发生的一件事让闻祭改变了主意。
闻祭不会经常离开房间,大半时间都是在房里看书度过的,除却那位王爷时不时来窜门,这间客栈算得上是门可罗雀。墉都是秦罗公主的地方,有她在,他红莲教的行踪是不会被泄露出去的,但是有心人却肯定能察觉到,公主的行踪不可能不被人知晓,更有那封从这里偷走的信为佐证。
闻祭暂时还不想节外生枝,毕竟秦罗公主还有花间酒这份联系在,他给她几分面子也不是难事。况且他来中原虽为杀事,可也不是随便什么渣滓都要杀的,更何况时机也不对,此时,以退为进,未尝不是好事。
话是这样说了,闻祭这样想,其他人可不答应,总是有人上赶着来找死,他也很是无奈啊。
闻祭又一次察觉到了有人到了他的房里。鲁山在后院劈柴,清屏跟在他身边,还剩下一个花间酒带着卫梓诸读书。当年金科状元,殿试第一,不好好利用怎么对得起那个名头呢?
暗探只在暗中观察,绝不出手干涉,他们只负责收集情报,除了上报情况,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现身,所以上次那人才能盗走那封信。闻祭的房间毫不设防,被人闯入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还恰恰在他离开房门之后就来了,想必,那个在暗中监视的人按耐不住了。
闻祭纵身跃到二楼,直接推门而入,门内的男子随手抓住一样物件作为防身武器,翻身从窗子跳了出去。闻祭眼眸一眯,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倒是运气不错,随手一抓都能抓到他的勾陈,这就是天意了吧,还打算放他一马,勾陈倒是为他做出了选择。
闻祭也不急,慢吞吞地走到窗边,临窗看见院里清屏在和那男子打着,清屏出手不轻,招招凌厉,占据上风,那男子已见落败之象。
闻祭踏上窗沿,一跃而下,一掌拍向男子胸口,将之拍飞落在几丈之外。清屏上前飞快几针扎在他的x_u_e位上,男子便瘫在地上动弹不得半分。
男子恐慌地看着逼近的闻祭,不过转眼就平静下来,似乎有了底气。
“这位前辈,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误入前辈的房间,前辈谅我无心,饶我此次吧。”
闻祭冷冷一笑,“误入?无心?你是将本尊当三岁孩子哄吗?”
闻祭将他手中紧握着的勾陈抽了出来,前后上下查看了一番,确定没有缺损,才道,“你倒是一双手会挑,上次取走一封信,此次就挑上了本尊的勾陈,你说,你下一次,是不是要取本尊项上人头呢?”
“前辈!前辈!在下只是……只是一时情急才拿了东西防身,并不知道那是前辈贵重之物,至于信,在下不知前辈所说何事啊!”男子急忙辩解,满头汗。
闻祭看他的眼神已经不带任何感情了,不过一个蝼蚁,杀了了事。清屏抽出身上的匕首,横在了那人的脖子上,那人突然说道,“住手!那封信我放在一个朋友手中,如果你今日杀了我,那这封信会立刻出现在武林盟主手中,你休想活着离开中原!”
“哦?”闻祭挑眉笑着,带着三分邪气,三分嘲讽,“你以为我会在意?你是不是……太看重那封信的分量了?”
闻祭抬起手,清屏的匕首缓缓下沉,待一个命令就能让他身首异处,此时,苏二奔了出来。
……
闻祭笑着对苏二招手,“你是想来动手吗?本尊给你个机会,让你来吧。”
躺在地上的男子大声喊了起来,“苏晋!你竟然投靠邪教,背叛师门!罪该万死!”
苏二冷冷吐出一句,“单行方,你这么些年了脑子也还是不好使,投靠邪教与背叛师门顺序应该反过来,我是先离开,再投靠。”
“无论你怎么狡辩,这就是事实!你苏晋背叛了教养你十多年的师父!”
“哈,好笑。”苏二面无表情,“若是要翻出这些来,为何不提十多年前就是他为武功秘籍杀我全家?我留他一命已经是我仁至义尽。”
苏二看着闻祭,“教主不必在意我,这个人随便杀。”
闻祭笑了起来,“玄蛛与他有旧怨?那本尊就不杀了,留给玄蛛动手吧。清屏,回来。”
清屏站回闻祭身后,苏二看着地上的单行方,摇摇头,“杀了太便宜,我要他回去告诉那群人,我苏晋总会回去取他们x_ing命的。我要他们寝食难安,日日活在恐慌中。”
闻祭对他的决定不置可否,他乐意就好。但这个人,是不大可能全须全尾离开这里了,总要留下些什么。
闻祭抽出勾陈,斩上他的手腕,勾陈锋利无比,只留一个齐刷刷的切口,那只手滚落在地上,指尖还在颤动。
单行方爆发出惨叫,却被清屏点中身上x_u_e位,瞬间失声。闻祭看他脸色变得青白,唇也失去了血色,冷汗不停地冒出来,手腕一动,想要将另一只手也斩下,却刚抬起便犹疑一下,快速将勾陈放回剑鞘中。
闻祭接过清屏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手,对苏二说道,“把他处理好吧,清理之后来见本尊。”
闻祭回房净了手,看着手中的勾陈,陷入了沉思。苏二将那人处理好之后,上来敲响了房门,闻祭回过神来,说道,“进来。”
苏二还是像往常一样,站在了不显眼处。
闻祭看着他不说话,苏二虽然不解,但是也不敢贸然开口。半晌,闻祭问道,“灭门之恨,有多重?”
苏二愣了愣,面露苦涩,“恨不能,喝其血,食其r_ou_,拆其骨。”
他说这话时,没有显露多浓烈的情感,却能感觉到这样深沉的恨已经存在不短时间了。闻祭点点头,挥手让他下去了。
清屏自觉走上前接过勾陈放置好,听见了身后那人幽幽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让他更恨我吧。”
第二日清早起来,唐妄牵着狗在门口溜达,苏二打着哈欠蹲在门边,一副没睡醒的模样,门外马车已经停在了门口,东西都整理好了,来的时候有什么,现在都放了上去。
唐妄还在疑惑着呢,这听都没听教主提,怎么说走就走了?这回又是要去哪呢?正想着,就看见闻祭牵着卫梓诸下来了,平日只跟在他身后的那个侍女清屏却没不见。
唐妄上前恭敬行了礼,“教主这是要去哪?”
“回纳主。”闻祭淡淡道,“你与苏二也要跟我回麟趾宫。”
苏二瞬间清醒了过来,“什么?”
“你这是什么反应,难不成,你要本尊自己驾车回纳主?”闻祭眼神轻飘飘一扫,苏二立马站得笔直,“为教主效劳义不容辞!”
“那,教主身边的鲁山与清屏何在?”唐妄还是有些不在状态。
“他们与赤座有些事要办,我们先回纳主便是。”
唐妄若有所思的点着头,“哦。”
闻祭静默了几秒,说道,“那你们还站在这里?还不去收拾行李?”
“是!”苏二和唐妄应了,跑得飞快。
泽兰也从楼上下来了,看见马车停在门口,跑过来,扑向闻祭,抱住了他的胳膊,“先生要去哪?要带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