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朦胧地回想起睡着时所发生的事。不断出现在床边的白色身影……那是梦境吗?
他好象无意识地拒绝清醒。因为不知道醒来后会发生什么事。
"一树……"
一个声音把他从沉睡之国招了回来。
"好象还没醒呢!"
不太流利的日语,是个男人的声音。他好象在哪里听过那种腔调。
当一树想伸手去摸挂在颈间的琥珀项链时,肩上忽然感觉到一股剧痛。
"唔!"
大床承受着另一个人的重量而轻轻晃了起来。
"别动,我给你注射解药。"
一树闭着眼睛靠在男人的肩头感觉到药剂注射进自已的身体。
好熟悉的感觉。明明不知身在何处……却在针尖刺进身体的那一瞬间想起了已逝的恋人。
"你……稍微安静一下……就会好了。"
把一树放回床上的是从香港来的男人.慧娴。
"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是我的失败。"
失败?什么失败?
"这是什么地方?"
"饭店。"
经他这么一说,一树才想到刚才自己所见果然是饭店房间的感觉。
"你被樱庭……注射了某种药剂。"
"是吗?我都不记得了。"
自己到底昏睡了多久?
慧娴接着拿起琥珀项链。
"痛楚很快就会消失。"
一树小心起身,试着动动之前还会痛的右腕。
"怎么动不了?"
"是我让你不能动,连感觉也没有。"
用左手掀开毛毯,一树从床上坐起来。
"是你救了我吗?"
"……没办法。"
什么意思?在见到樱庭的时候,他记得自己的确按下了琥珀项链上的追踪器开关。
难道他们就是追踪那个而来的吗?还是他们正好也在涉谷附近寻找樱庭?
"你们抓住樱庭先生了没有?"
一树凝视着慧娴问。他摇摇头,大概是被逃掉了。
"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的话你已经死了。"
怎么回事?难道自己跟樱庭一样成了被狙击的目标?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没想到母亲对那个男人……""什么意思?"
"我叫……黄慧娴,英文名字是"KING"。"
KING……黄慧娴……黄……。
"城堂嵩是我父亲。"
一树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个声称城堂是自已父亲的男人。
好象有另一个自已飘浮在天花板上听着两人的对话。
"你还是别再继续追踪樱庭了。"
"为什么?"
"会跟母亲有同样的下场。"
他指的下场应该就是被杀吧!一树冷静地反驳。
"会有什么下场到时候再说,樱庭非追到不可。""我可以让你出不去。"
本来还同情地看着一树的慧娴忽然变得面无表情。
"我会送食物过来。告辞了。"
"等一等!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我不是说过是饭店吗?"
他说完之后走向另一个房间。门外果然如一树所料还有另一个房间。
一树翻身下床,想要在他走进隔壁房间之前拦住他。
这个房间比刚才那个还要宽敞,大概有三十坪左右吧?长形空间的落地窗只看得到夜景。
不过,他已经知道自己身在东京都中心,一幢相当高的建筑物之中。
"放我回去。"
"……我讨厌浪费时间杀人。"
慧娴冰冷地说。
"什么叫赢不了你?你给我说清楚!"
桔梗气得把还有饮料的罐子往地上一丢。
他双手插腰恶狠狠地瞪着比自己还高两、三公分的悠看。
然而,悠一点也不在乎他的发狠,他那种睥睨的眼光的确有着压倒桔梗的力量。
"因为你没有志气。"
悠捡起在地上滚动的罐子丢到后面的垃圾桶里。
"只要不看到脸就无所谓……你就是这种凡事姑息的家伙。""那、那是……"
"我在那里从没让他看到"下面"。随意裸露下半身任人拍照跟上色情杂志有什么两样?"那近乎冲击的说法震得桔梗的耳朵发痛。
"你只会依赖,只能靠着父母的力量求学。住在那么大的家里整天跟恋人腻在一起,真是身在天堂啊!你有遭受过什么挫折吗?"是的,从悠的角度看来……自己的确是在众人的呵护下生活,桔梗也有自觉。
悠他父母双亡,唯一的哥哥往两年前被公司开除后就下落不明,他只好放弃学业靠自己的力量谋生。
"你这种人就是一天到晚待在学校里脑袋的螺丝才会松掉。""不好意思啊!我松掉哪里碍到你啦!"
"你该仔细想想自己的优点在哪啊!我讨厌你,但更不能忍受比自己程度低的人被称赞。"程度低……程度低还被称赞?
悠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桔梗只能茫然目送他生进车里远离的背影。
NO.3 END
“一树先生现在不知道怎样了……”
忍戳著二叶为他点的巧克力圣代忧愁地低语。
“他没联络就代表没事啦……”
直接对著瓶嘴喝饮料的二叶把视线从刚下课的恋人脸上移开。
“是吗?我不觉得。”
“忍啊,圣代快融化了耶!”
本来只是偷吃著被忍戳得已经快不成型的圣代的桔梗,终于忍不住把杯里的焦糖片和苹果偷进嘴里。
“KYOU,那么想吃的话不会再叫一个吗?”
“谁叫忍都不吃?”
“……给你啦!我真的很担心一树先生会发生什么事。……哪有心情吃这种东西!”
点“这种东西”的二叶本来想说什么,看东西已经转移到桔梗面前又把话吞了回去。
这里是忍和二叶下课后经常相约等候在位于六本木的咖啡厅,也是二叶学长所开的店。
“下个月不是要拍夏季新装吗?小心发胖。”
“你不是要拍悠的写真集?还没动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