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仆人侍卫等人捂嘴窃笑,袁峥一柄青锋剑手忙脚乱地应付三大高手三柄疾如闪电的刀,一时间手忙脚乱,咬牙切齿吼回去:“你个小混蛋,胳膊肘往外拐,看我等会儿怎么收拾你!”
袁岳丝毫不惧,得意得笑着:“你赢了再说吧。”
袁峥本就应付得极吃力,分神说话之际,勉强维持的局面立时打破,被逼得节节后退。袁岳笑得更欢,不住给哥哥喝倒彩。高凌被外面的热闹吸引了注意力,推开窗户正好看到在三人夹击之下,为了躲开岳崧角度刁钻的刀锋,袁峥被迫滚倒在雪地之中,剑也脱手飞出。未及跃起,喉、胸、腹各被一柄刀抵住,顿时动弹不得,只好认输。
岳崧淡淡一笑:“三对一,胜之不武,这次不算,袁峥,我们俩再单打独斗一场如何?”
“行啊。”
“如果我赢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我还没想好,反正你答不答应吧?”
“没问题!”
小四捡了袁峥的剑送过来,被司擅有意无意地用身体挡住去路,陆光宗赶紧讨好地把自己手中钢刀递给袁峥:“王爷,给您兵器。”
袁峥环视这三人一眼,眉梢一挑,什么也没说地接了刀。西疆最位高权重的两员猛将立刻战在一处,一时间势均力敌,胜负难分。
小半个时辰后,高下渐渐显现:岳副帅越战越勇,袁王爷除了兵器不乘手之外,还要应付旁边司擅和袁岳捣乱喝倒彩的骚扰,并且不时有雪团、小石子等暗器的偷袭,落到了下风。终于在一连串惊险招术过后,脚底打滑,又一次摔倒在地。袁岳大叫:“刀哥你果然比我哥厉害!”
安疆王一脸无奈地拍击地面,打得雪沫乱溅:“本王的一世英名哪……”
袁岳哈哈大笑:“崧哥,我去找悠然犒赏你们……”一溜烟跑了。岳崧收了刀伸手去拉袁峥。袁峥暗中用力:“你也给我躺下吧!”一拽之下却没达到目的,岳副帅只是上半身向前略微倾斜了下,下盘依然稳如泰山。收回手抱着胸,居高临下地鄙视他:“就知道你会用这招,哼!”
“被你看出来了啊,没劲。”袁王爷对天翻个白眼,根本没有任何难为情和尴尬之色,一个鲤鱼打挺自己从地上跳起来,抬头正好对上窗口高凌似笑非笑的表情,这才觉得有些讪讪地,摸摸鼻子对着那清俊面庞傻笑。
岳崧回头看见窗户开了,对高凌抱了抱拳,高凌点头还礼,并向他翘翘大拇指,岳副帅咧出两只雪白的虎牙。司擅两边看看,一扯岳崧袖子:“刀哥,小弟等不及要尝尝悠然做的江南菜了,走吧。”
岳崧临走不忘强调:“诶诶,你答应我的可别忘了!”
袁峥正要进屋,闻言不耐烦地挥手:“知道了知道了,你烦不烦呀,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来着。”
“难说。”岳崧一本正经地晃脑袋。
“我踢死你我!”作势踢去。
三只兔子“嗖”一下窜出了荷田居的月洞门。袁峥苦笑着摇头:“欠削的草包!”
门开,冷风挟着细细的雪粒涌进室内,袁峥几步跨到桌前,拿起茶壶把高凌喝剩下的半壶茶咕嘟咕嘟一口气灌下:“渴死我了……诶,你脱我衣服干嘛?现在可是光天化日……”
“砰”的一下,茶壶被夺过,重重敦在桌上:“你个烂人!成天想什么呢!衣裳都湿了也不知道换掉!”高凌气呼呼送他两个大白眼。
“你都说了我是烂人么!”袁峥嘻皮笑脸地凑上去偷香一记,“我自己来,不劳动十殿下大驾。”一边把摔倒在雪地上被洇湿了后背的练功服脱下。
“岳崧要你答应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是我力所能及的,他从来不会让我太为难。”
“怪不得你故意输呢。”
“你看出来了?”
“你以为岳崧和司擅没看出来么?”
“兄弟的忙总是要帮的,他脸皮薄,不好意思直说,也亏得他居然串通侍卫。”
“谁像你脸皮这么厚。”高凌白他一眼,替他拉直衣襟。
袁峥顺势挂到他肩膀上:“打了半天,累了,借我靠一靠。”歪着头看桌上高凌刚刚写完正在晾干的信纸,眉皱了起来:“这个陈铿,还是毛毛燥燥,急功近利。”
高凌轻叹一声:“平常心平常心,他父子日子也不好过,也就是发发劳骚而已,你干嘛和他一般见识。”
“好好好,我不和表公子一般见识,我只想见识悠然做的江南菜肴。听说第一批去中原的商人带回了许多海产干货做为谢礼送来王府了,咱去晚了,就让这帮小子们吃光了,快走。”
西疆本就地广人稀,安疆王府更是占地极广,一进一进的划分成好几十个院落。荷田居是其中最大也是最靠前殿的一个。除了内进是王爷的寝居之处,两厢还有好几间侍卫的休息处;外进则是书房和召见属下官员议事的所在,成天都人来人往。高凌入住之后,因无须避讳,除了重新修饰外也并没有多少改动。袁母则紧挨着小儿子住在最里头的院子,清静雅致。
袁峥换上玄色家居袍服,看看高凌正低头给自己拉直衣襟上的皱褶,抬手把衣架上银色狐皮披风给他罩上:“走,我们也去尝尝悠然的手艺。那些海货水产是商会长老孝敬你的,不能全便宜了那帮家伙。”
高凌被他揽着肩头出了门,好笑地问道:“怎么,心疼了?你不是不喜欢吃鱼么?”
“可是你爱吃啊!”袁峥一副舍不得的神情,“一共就两车,一车被你分送了孙贺他们府上,另一车分给了遗孀们,就剩下这么点了,等下批运来,至少还得两三个月!我们走得慢的话,到那儿连口汤都剩不下。”
袁峥哀怨的语气听得高凌呵呵直笑,拍开他挂在自己肩头的爪子:“好好走路,我拖着你累死了!”
廓下的一个老妈子忍着笑退开,高凌脸上微微发烫,尴尬地侧脸回答他:“反正通商了,我想吃可以随时去商铺买。这些海产是木罕长老的谢礼,本就该送给开路搭桥,劳苦功高的将士们。”忽然坏笑道:“王爷要是心疼就再去要回来好了,反正是用你的名义给各府送去的,丢脸也轮不到我,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