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瓜子,”老四乐了,刚要伸手,回头看了眼老二又缩了回去。
“二哥,”老小连忙转向老二,“那个,一起吃吧,吃完我扫地。”
“我扫。”我伸个懒腰坐起来,“吃吧,完事我收拾。”
“那就吃吧。”老二皱皱眉也坐了起来。他是绝对不喜欢瓜子这种食品的,挑了个苹果拿出小刀子削起来。
老二一开始吃,全体都扑了上来,一个个挑自己中意的抢,吃的不亦乐乎,我一边吃一边琢磨,这老二现在整个一冰山女王啊,全寝室都看着他眼色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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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爱笑的眼睛 ...
有天寝室里就老三、老五、老小和我四个人,老三坐在下铺老小的床上看着我道:“老大,有个事跟你说。”
我抬起头看看,发现老二和老四都不在。仿佛猜到我心里想什么,老三主动解释:“我把他们俩支出去了,想跟你商量个事。”
“说吧。”我就纳闷了,什么事还要背着他俩啊。
“老大,我说老二这样下去不行啊。他这是病,得治啊。”老三开了个头。
老五立刻义愤填膺地接了下去,“就是,老大你知道他有多夸张么,那天我下床的时候,肩膀不小心跟他蹭了一下,他立刻把外套脱下来拿去洗了。我又不是传染病毒,他至于么他。”
“最可怜的是四哥。”老小趴在老三肩膀上开口:“每天得刷三次牙,还得洗无数次手,饭前饭后,便前便后,离开寝室之前,回到寝室之后,手都快洗脱皮啦。”
“我觉得老二应该去看心理医生,我可以介绍一位有名望的医生给他。”老三说,“他这样和咱们在一起无所谓,咱们可以忍,问题是将来他难道不结婚了,他这样哪个女的能忍他一辈子啊。”
老三说到结婚几个字的时候,一点寒芒从旁边的老小眼中一闪而过,那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我几乎认为我看错了,然而后来我终于知道自己没有看错。
“你们说的都是实情。但是跟我说有什么用。”我茫然。
“嘿嘿。老大。”那几个不怀好意地笑着,“你是我们的老大当然要你出面跟老二谈了。”
我?我就知道这个老大不是好当的......
于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老三他们把老四骗走,只留了我和老二在寝室里,冲我使个眼色就溜了。
老二对着电脑敲敲打打,我呆呆坐在他对面琢磨怎么开这个口。
“有话就说。望夫石一样看着我做什么?”老二斜了我一眼。
“哦,是这样。”我想还是应该尽量婉转地表达,所以字斟句酌地把大伙的意思说了,想要劝说老二去看心理医生。
“你是说我有洁癖?”老二放下鼠标,抱着肩膀看着我。
冷汗刷地一下就冒出来,这家伙确实可怕。
“我就是说,你,那个,你自己不觉得自己有点太讲卫生了?讲卫生的过了头?”我试探着问。
“我就是有洁癖。”老二面无表情地回答。
“那个”我咽了下吐沫,妈啊你太不会生了,为什么那么早生我,让我当了这个老大,这不是人干的活啊,“老二你是不是小时候受过什么伤害,留下了什么心理y-in影什么的。老三认识一个非常有名望的心理医生。”
“我没受过什么伤害。”老二幽怨地答道:“我这些习惯都是从小养成的。我这样你们就受不了了。你知道吗,我妈每次从医院回到家里都要用酒精洗手的。我知道。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个怪胎。从小我就没什么朋友,都不敢跟我接触,都孤立我。考大学的时候,我妈怕我出门会弄脏,还想让我考家附近的大学。实在是我们家附近没有像样的大学,让我随便上一个次点的学校我考那么高的分都白瞎了,我妈才放我出来。你知道我是鼓了多大的勇气才提起行李箱离开家,我也怕自己始终不敢离开家早晚会变成一个疯子,在这,我都那么迁就你们了,你们的习惯和我差那么多我都一直忍着,你们还......”
“老二,别说了。”我眼泪都快下来了,“你挺好的,哪都不奇怪真的,以后咱们寝室都按你的标准来,啊。”
当晚老三他们问我谈话的结果,我把和老二的对话给他们转述了一番。
老三无语半晌叹口气:“算了,这就是个妖孽当道的年代,就让这妖怪继续在我们寝室横行吧。”
一语定x_ing,从此林洁就继续猖狂地在我们寝室横行到毕业。
再说老小拼命干活,终于攒够了钱,跟我去了商场。
在商场里转了一圈,老小最后相中了阿迪达斯的一款运动衫,黑灰黄三色镶拼,确实漂亮,价格也漂亮——打完八折1344。
“太贵了,看看别的。”我拖老小走。
怎奈这没出息的看着那件衣服就迈不动步,“这衣服三哥穿肯定好看。”
“好看的衣服多了,非得买那么贵的。”
“可是三哥的衣服每一件都很贵,他好像就没穿过便宜衣服。”老小回忆着。
“那你不能光考虑他的消费水平,你得考虑你自己的承受能力啊,”我有点冒火了,“这衣服买了,这学期剩下的日子你天天啃咸菜?”
“老大,”老小陪着笑脸拽我的衣袖,“那你会分j-i腿给我吃的,嚎。”
“我不分。”我冷面冷心,“衣服又不是给我买的。”
售货员被我们的争执逗乐了,主动问:“看中这件了,要多大码的?这衣服断码了,还不一定有呢。”
“要185的。”老小回答。
“哎呀,185的只剩这件样品了,这样,你们如果真想要,我去帮你们问问经理,能不能再给你们点折扣。”
“谢谢姐姐。”老小立刻笑得眉眼弯弯,嘴甜如蜜地谢个不停。
售货员笑着去找经理研究了半天,回来按着计算器说,“经理说最多给你们打七折,打完折1176。”
我都来不及阻止,老小就神魂颠倒地把钱包拿出来。
“看好了。样品不退不换。请仔细检查。”售货员笑眯眯地提醒。
钱都花了,我帮老小仔细地检查了一番,确认没问题才让售货员装起来。
隔了几天,老小觑着寝室里只有我们仨在的功夫,把衣服拿给了老三。
“给我买的?”老三惊喜不已,翻看衣服,“怎么没吊牌?”
老小怕老三看到价格,自己把吊牌减了,我没好气地说:“地摊上四十一件买的,当然没吊牌。”
老三噗嗤一乐,把新衣服换上了。
不得不说有些人是天生的衣服架子,这衣服穿在老三身上,那叫一个气宇轩昂,玉树临风。老小在一边看着,笑眯了眼花子。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有这么傻的人,给别人花了那么多钱,自己乐成这样。
“你钱包拿来。”老三试过衣服,向老小伸出手。
“干,干吗。”老小结结巴巴地说,“我没钱包,钱都在衣服里揣着。”
老三搓着下巴想了一下,把自己的钱包拿出来,抽出身份证和信用卡,把现金和钱包都塞进老小手里。
“干吗,我不要。”老小跟被烫了似的把老三的钱包丢回他床上。
“那你是打算剩下的日子都啃咸菜?”老三盯着他问。
“我,那什么,老大说会分j-i腿给我。”老小嗫嚅着交待。
“老大分j-i腿给你?”老三哭笑不得,“算了算了,你不拿就不拿吧,也别让老大分j-i腿给你了,以后你别打饭了,我负责打饭,你就等着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