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愚蠢的小子!
白宇千目送着他送去,看见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忽然一下趴到桌上,重重喘了口气,将旁边的紫砂茶壶提起来,将茶杯添满,然后拾起杯子放到唇边一口气灌到底。心里怒骂了一句:混蛋!
离开酒店后的倪聿直接回了别墅,给展翔打了电话,知道优寒现在情况稳定,他也放了不少心,虽然现在,他很想将他抱在怀里好好呵护,但既然优寒还不想见他,他绝不会强来。现在对他来说,没什么能比让优寒的身心尽快恢复过来更重要,只要他好,自己没什么不能妥协和隐忍的。想到这里,他将胸口那勒得紧紧的领带扯下来,一把扔到床上,躺下来,闭上眼睛,自嘲地笑了笑,“曾经那么不可一世的倪聿,竟然会这么彻底地栽在一个小男生手上!呵!”
翻了个身,鼻尖在床单上一边摩娑一边轻嗅。这是优寒的房间,昨天两人还在这张床上火热的缠绵过,虽然床单已经换了,但上面仿佛还依稀残留着他的味道,那种清清淡淡的,香香甜甜的,属于优寒的特有的味道。
不过只是一夜,事情居然又走向了不可预期的另一条路!真叫他火大!好不容易才抓到怀里的甜蜜和幸福,就这样被破坏了!
刘老皮,你可真是没道义,跟我倪聿对着干,你实在是太不自量力了!
在酒店与白宇千谈过之后,他就立即找人去“梦醉”重新调查了,回来的车上接道消息,白宇千那天晚上确实被打了,有个叫小三的打手,在他受伤无力反抗的时候,把他身上的钱包和相机一并搜走了。而那个叫小三的年轻人,是马哥手下的人,也是刘老皮的亲信。
“咚咚,咚咚!”门上传来小心翼翼的敲门声,被打扰的倪聿不耐烦地起身,走过去拉开门,“干什么?”
“二少爷,大少爷打电话找您。”陈叔手里拿着手提电话,毕恭毕敬。
倪聿接过来,不悦地嘟嚷,“为什么不打我手机!”
“大少爷说,您手机一直打不通。”
倪聿拿出手机一看,果然,什么时候没电了居然都不知道,想来今天,联系的人和事情还真不少。
“喂?大哥,我找你帮忙办的事怎么样了?”倪聿关上门,重新躺回床上。
“聿,你这次是打算来真的了?”电话对面倪宇,答非所问,语气听起来十二万分的严肃。
“当然!你看我像是玩玩而已的样子吗?”倪聿笑起来,“大哥,怎么我现在终于肯认真了,你反倒紧张起来了?”
“对方可是个男的!”倪宇凝重地提醒。
“我知道,但是我爱他!”一想到优寒的脸,倪聿的声音就变得特别温柔,唇边,也不自觉地挂起一丝笑意。
“好吧!”倪宇叹了一下,“我不管你,只要你觉得好就好,但是那男孩毕竟出身于同志酒吧,而且那酒吧的背景还跟黑道有牵连,我只希望你小心一点!”
“放心吧,那么——事情怎么样了?”
“警务处的总警司亲自下命令,结果还会有疑问吗?”倪宇笑问。
倪聿也笑起来,长长松口气,“很好!不过,大哥,现在,我又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什么事?”
“帮我打听下刘老皮的后台到底是什么人!”
“为什么?你跟刘老皮之间又出了什么瓜葛?他不是已经把人交给你了吗?”
“只可惜他又在背后捅我一刀!真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大胆子!”
“找到了又怎么样呢?大家可曾经都是在一条道上混过来的,即便倪家已经洗白,我也在家族的安排下特意从了政,但是,为一点小事跟老朋友还是不要撕破脸皮的好!根基未稳,有些事情不宜做得过火。”
“我可不认为那是什么小事!我差点就失去优寒了!”倪聿的眉头蹙起来。
“呵!”倪宇饶有兴味地笑了笑,“有机会的话,真想看看你那心肝宝贝到底长什么样,竟然有本事让我这个骄傲的二弟为他心神俱乱,做出那么多不合常规的事来!好吧,我帮你!如果能够铲除这个既放高利贷又涉嫌买卖人口逼良为娼的犯罪组织和它的幕后老板,我也算大功一件,说不定接下来又能升职了,哈哈!”
“那么!未来最年轻的警务处长!那就拜托你了!”倪聿挑一下眉,从床上坐了起来。
******
倪宇的办事效率果然不是盖的,加上倪聿庞大的社会关系网,关于优寒“艳照”事件的各种帖子,仅仅只在网上传播热议了不到二十四小时,到了第二天,就被全面删除并严禁继续发布和讨论了。
西歧警署和学校方面也联合发表声明:所有照片均为不良不人士存心破坏一中形象及裴优寒同学的各人名誉,采用其它不法手段并同时用电脑PS出来来的合成照,裴优寒在同志酒吧卖淫的事,纯属子虚乌有,根椐IP追踪,对于再有下载这些照片并将之传播者,一经发现,必将启用法律手段严惩不怠。而策划操纵此事的幕后主使者,目前警方已查出眉目,三日之后,西歧一中将会对此事做出一个公正的解释和处理。
此番声明一出来,西歧一中再次沸腾,信与不信或者半信半疑者兼而有之,大家都在猜测那所谓的“不法手段”到底是什么,然而,不管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谁也不敢再公然大声地在人前讨论。
郁冰早上刚到学校,就被老师叫到教务处,去接受教导主任及其它几位相关师长的诚恳道歉。郁冰当然知道这事是谁在背后做了打点,也知道这歉道得根本没必要,看着身体并不硬朗的教导主任佝偻着身子跟自己说非常抱歉,郁冰根本没有轻松和快慰,他只觉得悲哀又讽刺,在权势面前,原来无论是谁,都会变得这么般渺小。
中午,优寒的班主任吴老师带着果篮和鲜花,代表学校和郁冰一起去医院看优寒,向他说明一切并道歉,告诉他学校已经重新接纳他,让他继续回学校来上课。但优寒躺在床上背对着两人,完全不说话。已经造成的伤害,再怎么弥补也无济于事,刀子拔出来就不疼了吗?伤口只会更加血流如注,而且,学校根本没有做错什么,就算事实表面被掩盖,大家彼此还是心知肚明。
班主任尴尬地说完该说的话,放下礼品就离开了,而郁冰则一直坐在床边,摸着优寒的头发半天舍不得走人,直到展翔来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