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肖一兵提醒了他,吻合术!可是,吻合术的手术时间最好在结扎以后的十年之内。因为,输精管的长期阻塞,会使人体产生抗精子抗体,这些抗体能凝集自身精子,或使精子失去活动能力。那么管子通了也是没用的!
冬冬的伤已经十多年了,而且还一直在生长,不知道这种畸形的生长会不会影响他的睾丸。贾云溪一边担心,又一边庆幸,冬冬的伤处据距睾丸很远,就算移植也不会太麻烦!
……
“当当!”有人敲窗户。
“你好!”贾云溪抬起头,伸出手,下一秒就僵在了那儿,“小兵?”
肖一兵扔进来四五张单子,几步从铁门迈进来,“拍片儿!”
“拍片儿?”贾云溪咧着嘴看着单子:胸椎、腰椎、尾椎、盆骨、股骨头……“你干脆连脑全析都一块儿扫了得了!”贾云溪捏着单子打了下那人的脸,“你有毛病吧!把这儿当照相馆了?”
“大夫!你们没下班儿吧?到底拍不拍!”肖一兵慢悠悠的走到台子边上,半靠着冲贾云溪挑了挑眉毛,“你们医院的口号不是有求必应,有诊必接吗?”
“……”贾云溪明白了,这人是来消遣他的,“好!我接!”
“大夫,把门关上吧,我怕冷!”
“不行!要是有患者来……”
“不会的!划价那儿都说了,这几个单子一时完不了,这会儿来人都去住院部拍!”肖一兵微微的笑着,他对这儿门儿清,跟窗口儿的大夫也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工地又出事故了呢!
“你……”贾云溪咬咬牙,气囊囊的去关门。
“插上吧!”肖一兵又加了一句,“我不喜欢被闲杂人等偷窥!”
咔碴一声门插上了,贾云溪阴着脸走过来,“躺下,脱衣服!”
肖一兵垂了会儿眼睛,再抬起来时眼角有些微微的发红,声音有点儿哑,“大夫,X射线不是啥都能穿透吗?不脱衣服行不行?”
贾云溪刚想推他,听了这话就怔怔的停住了手。
“大夫,这台子冰凉的,我一碰就忍不住的哆嗦!”肖一兵低头摩挲着黑色的皮面儿,好像并没有跟人对话,“大夫,得挺多长时间啊?”肖一兵抬头,正对上贾云溪的眼睛。
“先照哪儿?”贾云溪已经不气了,再大的气也被这几句话冲没了。他摸了摸肖一兵的下巴,小胡子没有了,干干净净的,连一点儿青碴儿都感觉不到。“总得有片子存档吧!”贾云溪叹了口气,这就是个大孩子,“就当体检吧!”
肖一兵先是甩掉了皮夹克,然后翻手脱掉了黑毛衫儿,接着,低下头挽裤脚,解鞋带儿。他不紧不慢的,支起一条腿,军用马靴的鞋帮很高,半个小腿上都是交叉的鞋带儿,他就一点点拉松它们,再捏着鞋根儿把它脱下来,拎着鞋带儿扔到地上。
“云哥,你知道吗?同性恋都很干净的!”肖一兵低头挽着另一个裤脚,嘴里轻轻的说着,“干净的有时近乎洁癖!”
贾云溪看着那只雪白的袜子,又看了看地上那只鞋,鞋里也是同样雪白的毡垫儿,没有一丝的臭味儿。贾云溪的脚指头在鞋里不为人知的屈了屈,要不是儿子伺候的好,自己肯定穿着露脚趾头的袜子!
“同性恋不会留长指甲,大都剪的很秃,磨的光光的!”肖一兵脱掉了那只鞋,坐在台子上冲贾云溪摊开双手上下展示着,干净整洁的指甲,修长的手指,突兀的骨节,宽大的手掌。
贾云溪看着那双手落到了一个亮银的皮带扣上,然后轻脆的一声向,皮带就解开了,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心里转的却是另一番场景:也是一双干净的手,牵着自己的手去解那个皮带……
“我觉得吧,同性恋挺怕别人碰的,他们比一般人敏感,”肖一兵解了皮带,开始解衬衫的扣子,扣子又细又小,密密麻麻的排了两排,大概有三四十个吧!肖一兵边解边想,穿了这件儿衬衫,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懊悔,“怕女人碰,也怕男人碰;怕讨厌的人碰,更怕喜欢的人碰……”
“喜欢?”贾云溪回过神,肖一兵还在跟剩下的扣子较劲,“为啥呢?”
“为啥?”肖一兵仰头冲贾云溪笑了笑,衬衫已经解开了大半,贾云溪能看到大片米色的胸膛,“因为,怕被人发现秘密啊!”
“秘密……好了!就披着吧!不用全脱,只要让开扣子就行!”贾云溪按下了肖一兵的手,转身脱下了自己的白大褂,抖了抖铺在台子上,“趴下吧,先拍颈椎!”
肖一兵摸了摸白大褂,果然比那皮面儿温暖多了。贾云溪按着他趴下,把衬衣的衣襟展开放到身子两侧,拍了拍肖一兵的腰,“别动啊,憋气十秒钟!”
接着,肖一兵就感觉灯灭了,一片黑暗中有机器的运转声;有什么东西接近自己,冰冷坚硬的,肖一兵觉得自己就象个熊瞎子爪子下装死逃生的病人。
折腾了几次,片子拍的差不多了,最后一张,肖一兵忽然站到台子上,盯着贾云溪,脱裤子!
“下来!不用全脱!把外裤和腰带……冻着你就不嘚瑟了!”贾云溪仰着头,边劝边拽着,肖一兵只好停了下来,“云哥?你怕看我?”
“谁怕啊!”
“那我,好看吗?”
“好看好看!”贾云溪一点儿没打奔儿,重重的点了点头,“下来吧,赶紧拍完赶紧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