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是我的罪人呢?咱妈?她为了我能健康的活下去,领养了你顶着我的身份……她有罪啊!那谁又是她的罪人呢?”肖壁一双灰白的眼珠儿,慢慢的转向了冬子,“是他!三眼的畜生!你勾走了肖峪的魂儿,就从那辈起,肖家人就陷进了一场总也做不完的恶梦……寻找丢失的大鳞,喂食翠禧……”肖壁慢慢站起来,翠禧也飞到了他的肩上,“你以为,我就那么愿意成魔吗?就那么愿意众叛亲离?可我不做,总要有人做。我就想不明白,肖家到底欠了你什么?非得断人家香火?”
“欠我什么?”白发人捏起胸前的血符,揉了两下,再扬起手,那符就化作一团纸灰飘散了,“你欠我两条命,一张皮!”白发人慢慢站起来,额头上的红记渐渐拉长,变细,声音越来越冷,“你葬送了我400多年无法想象的快乐!”
玉琪双手合十,轻轻的念了一遍忏悔咒,抬起头,眉间的红记从中间裂开,一道金光射出来,正打在肖壁的头上,“庄主,醒醒了,你的怨,我的恨,也该做个了断了!”
肖壁捂着脑袋低下头,口中喃喃的念着,“庄主?庄主是谁……我是谁?”
“肖明坤!轮回了几世还没觉悟!有生就有死,有兴就有衰,肖家旺了十几代,早晚有败的那一天,靠你一个人的执著,啥也挽回不了。肖一兵也不是肖峪,他既不想捉鬼,也不怕妖精,更不屑为了家族香火抛弃自己的爱。肖明坤,这辈子,你一样失败!”
“言之过早了!”肖壁抬起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眼睛虽然还是灰白的,却已经有了焦距,准确的看着玉琪的方向,“传宗接代的事儿我控制不了,捉妖除鬼却是肖家人的天职。琪哥儿,不管你重生几次,都注定死在我手里,翠禧!”肖壁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管,拔下塞子,从里面飘出一缕若有似无的轻烟,被翠禧张着嘴吸了进去。
“你……你养鬼!”玉琪惊叫了一声,这个肖壁比那个肖明坤更可怕,居然养鬼来喂食翠禧。要知道,养鬼是种极其邪门儿的妖术,必须找未成年的童子,死后三个时辰内割去小指收在竹筒里,用内力把血肉蒸干,带在身边养上七七四十九天,每天喂食三次自己的血,然后,就可以叫他的名字,走哪儿带哪儿,这孩子就成了供饲养人驱使的鬼童子了。
“呵呵,吓着了?”肖壁扣上竹筒的塞子,又放回怀里,伸手摸着翠禧的羽毛,“没有死魂,翠禧怎么会有精神,为了让他精气十足,别说是养鬼了,我连自己的命都舍得!”肖壁抬了抬胳膊,翠禧就拍着翅膀飞了起来,盯着玉琪慢慢靠近。
玉琪闭上眼睛,盘腿坐下,双手的腕子对在一起一上一下的摆了个手密,嘴唇轻启,念叨着听不懂的咒语。
“去!”肖壁挥了下手,翠禧就猛的扎了过去,只见玉琪的额头金光闪现,那个红记慢慢的化作一双儿向两边转开,几秒钟后,玉琪的额头显现出一朵儿半开的三瓣莲。身体周围被淡淡的金光包围着,翠禧被隔在外面,鸣叫着找不到入口。
肖壁解开衣服,露出胸膛,“来!”翠禧绿着眼睛冲过去,一口咬上了他的左胸,“……呼!”肖壁咬了咬牙,慢慢的咧开嘴笑着,“我就是下地狱,也会拉着你的!哈哈……”
翠禧喝饱了血,浑身的羽毛都立了起来,闪着乌黑的光,它冲着肖壁叫了两声,转头就冲进了那团金光中,不一会儿,那光芒暴涨,翠禧飞出来落在地上,看着肖壁哀叫着。
光晕慢慢清澈,肖壁似乎看到了玉琪肩膀上的孩子。那孩子梳着抓髻,闭着眼睛,双手也是一上一下的摆着手密,额头上是一朵全开的五瓣莲。
“……吗呗咪吽啊!”
那孩子和玉琪双人同声,一直不停的念着,念的翠禧口吐白沫,肖壁头晕目眩。
五分钟后,孩子伸出手,掌心的红痣射出一道光照向翠禧,渐渐的,大鸟儿变小,羽毛变灰,等光芒消失后,地上停着一只麻雀。
“做只家雀儿有什么不好,去吧!”孩子冲着麻雀笑了笑,挥挥手,小鸟儿就飞出了房门,不知去向了。
“公公!”
肖壁跪在地上,慢慢抬头,是叫自己吗?
“公公会跳舞吗?”
肖壁呆呆的摇摇头。
“咱们一起跳啊!来,第一式,池边望月……”
肖壁跟着一起屈腿,弯腰,探头,摆手……好像又回到了童年,自己还是那个跟着哥哥玩闹的孩子。
“哥!我想摘葡萄!你背着我!”
“哥!我要迟到了,你驮我!”
“哥,你娶了媳妇儿,不能不要我!”
……
肖一兵在9号的上午八点半打开了老宅的门,正看见那个叫白瑞的从自己家楼梯上走下来,“你……”
“肖哥?”冬子叫完就反应过来了,及时的补了一句,“肖先生生病了,你送他去医院吧!”
“病了?”肖一兵看了这人一会儿,搓了搓脸,冬子这才发现他重重的黑眼圈儿,“都病了,这什么日子啊!”
肖一兵跺跺脚,快速的跑上了楼。
冬子回头看了一眼,默默的走出了房子,“玉琪,让他活着算慈悲吗?”
算吧!至少在回忆里,他是快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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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你闯大祸了!白静语看着林十一浅浅的笑着:与香一定恨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