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冬子一边打着鸡蛋一边念叨着,“喜欢男人?”冬子忽然想起了卧室里的那张相片,“喜欢一个,会不会喜欢第二个呢?”冬子盯着盆里的面糊发楞,“不会吧?”他放下筷子,打开水龙头洗手,心里一点一点的否认着,不会的!小瑞算男人吗?可是除了小瑞,自己抗拒其他所有人的触碰,无论男女啊!
冬子摘下毛巾擦着手,倚在操作台上想着心事。
“冬冬!”
冬子拍了下脑袋,这幻听还不是一般的严重!看来应该去医院检查一下,是不是有点儿神经错乱?
“冬冬!”小瑞甩掉灰色外衣,一身白色李宁冲进厨房抱住正在发呆的人,“冬冬,还疼吗?不疼了,不疼了,我给你揉揉!揉揉就不疼了!”
“小瑞?”冬子好笑的拍了拍这人的胸口,个子高也有好处,靠着他可以不要重心,放松又舒服:“哪去了你!不是让你等着我吗?总也不听话!你就不能……”冬子住了嘴,忽然意识到这话的唐突。自己好像是个妈妈,又象是个老师,一厢情愿的指导着小瑞的生活,可,他真的需要吗?小瑞,真的那么白痴吗?他,一个成年人的身体,真的不会思考吗?
“冬冬,”小瑞抱起冬子走到厅里的沙发上,放下他,解开他的腰带,拽出衬衣,把手伸进去,贴在胸口的位置按着,“冬冬,心疼吧?我听见了,我也疼啊!”小瑞哑着嗓子,低声念叨着,伸手把冬子抱起来,俩人就那么摞着靠在沙发背上。
“你也帮我捂一捂!”小瑞引着冬子的右手往自己衣服里塞,冬子只好把手探进他的内衣,摸索着找到左胸上的突起,按着那里的皮肤停下,额头磕了下小瑞的鼻子,“你又不是老头子,心疼还用捂?”
“嘘!”小瑞亲了下冬子的额头,“别说话!闭上眼睛,想着,阳光普照,清泉围绕,”小瑞右手抵着冬子的心口,左手搂着他的腰,闭着眼睛在他身边念着,“这世上只有你我;你是天,我是地;你在东,我在西;你是水,我是火;你是阳,我是阴……”
冬子的右手贴在小瑞的心口,左手搂着他的脖子,也闭着眼睛,听着,感受着。一股沁凉轻柔的气流从小瑞的掌心流进自己的心房,上达百会,下至丹田;再由自己的掌心流出去,带走了自己一身的酸痛和燥热,流进小瑞的体内。就这样,循环往复,冬子觉得,小瑞就象一个血液透析机,把自己过筛、消毒、更新了!
“你是前,我是后;你是正,我是反;你是日,我是月!”小瑞的声音一点点流利、清亮,最后完全脱了那层干涩的哑音,变得低沉而空灵;就象一个颂经的高僧,超度着世人疲惫的灵魂。
“你是高山,我是清风;你是大树,我是暗河……”
李羽轻轻推开门,静静的站在门口儿,听着、看着,并没有出声。当他听到小瑞说:“你是主,我是仆;你是天命,我是死魂!”的时候,便退了出去,表情木然,动作僵硬的下了楼。门还是虚掩着,就象没人动过一样。
小瑞睁开眼睛,扫了眼门口,撇着嘴笑了一下,“你是我的,我是你的,谁也别想分开!”哼!痴心妄想!小瑞想起刚刚的遭遇,懊恼的皱了皱眉头,如果不是肖一兵回来,他已经成功的偷出麒麟甲了!虽然他也说不清那是什么,但却有种强烈的占有欲!小瑞觉得,那东西就如同冬冬的皮,他一定要抢回来穿在冬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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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子的右手渐渐的滑落下来,身子靠在小瑞的胸口,慢慢的睡着了。睡梦中,果然是阳光普照,清泉围绕的;满眼的绿色,一望无际的草原,零星儿的野花。
远处一个高高的人影儿,一串清脆的笑声,走近了才发现,是一个梳着抓髻的童子骑在一个侍卫的脖子上嘻笑着。
“跑啊!快跑啊!”小童摇头晃脑的催促着。
冬子皱着眉看着,咋这么熟悉呢?这情景好像看过好多次了,只看得见孩子的侧脸和侍卫的辫子。
侍卫身上亮闪闪的盔甲,声音柔和而恭敬,“小主子,玩会儿就回吧,到站香的时辰了!”
“不去!”小男孩撅着嘴摇晃着身子,胸前麒麟送子的金琐叮当乱响着,“玉琪不陪我,我找三哥去!”
冬子转头向西方看去,等着那声召唤。
“路加!回来站香了!”
那个侍卫先应了一声“来了!”
时间好像一下子凝固了,冬子盯着那一大一小两个人,呼吸都停止了。侍卫把着小童的腰慢慢的转过身来,似乎冲着冬子的方向笑了一下,眉间细长的胭脂记,殷红如血!
然后,冬子就傻傻的看着他驾着肩膀上的孩子,一窜入云,不见踪影。
“小瑞?”冬子摸着额头,心口;那分明就是小瑞的成人脸,陌生又熟悉,“玉……琪?”冬子先是小声叫了一次,“玉琪?”他大喊一声,拔腿追了上去,“玉琪?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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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冬?”小瑞拍着冬子的脸唤着他,冬子已经睡了半个小时了,小瑞一直抱着他,心口上的手也不曾移走,“冬冬?醒了?”
冬子眨眨眼,小瑞的脸跟梦中人80%的相似,他伸手摸了摸,又放下了,“小瑞,对不起,我,我把你的宝贝整丢了!”
“宝贝?”小瑞上下的看了看冬冬,又掀开他的衣服里外的检查着,“啥宝贝?你,你伤了?伤哪儿了?谁干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