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看过《加勒比海盗》吗?你长得很像jack
sparrow船长。不过,jack
sparrow船长可不喝伏特加酒,他喜欢喝朗姆酒,具有冒险jīng神的人都喜欢这种酒。大哥,你喜欢冒险吗?”
女孩儿的胸脯随着摇滚乐一起一伏,左手端着一杯朗姆酒,右手夹着一支摩尔女士香烟。纤细的两指间烟雾飘摇,薄荷烟草混杂在各色烟草中格外清香。透过盛着朗姆酒的杯子,女孩火辣辣地看着马智华,脸上绽出诡异的笑容。
“海盗不光劫财也劫色,见着船长是不是很激动?”马智华抿了一口伏特加,捏了一把女孩的屁股问。
女孩摆动着火红色凌乱型发式,深吸一口摩尔烟,轻轻地喷在马智华脸上魅惑地说:“我就喜欢好色的男人,看你这么忧郁,不像是一个好色的男人。”
“那我像什么?”马智华无聊地问。
“你像是一个失落的男人,不过,失落的男人都是优秀的。”
女孩的话让马智华心里很震动,他很难想象坐在自己大腿上的酒吧女孩会说出一句贴心窝子的话。
“那么失落的女人是什么样的呢?”
“像我这样,到处寻找海盗的女人都是失落的女人。”
“你多大了?口口声声女人?”
女孩轻缓地吐出一片迷茫的烟雾,随后伤感地说:“我十六岁就是女人了,看得出来,你是出来放纵的,但是放纵是会上瘾的,你喜欢一夜情吗?”
马智华摇摇头。
“那你喜欢什么?”
“我喜欢huáng段子,你会讲吗?”
女孩儿张着大嘴哈哈笑着说:“讲笑话我最拿手了。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给你讲。”
“什么问题?”
“今天晚上陪着我好吗?”
马智华点点头。
女孩儿高兴了,她喊了一声:“小伙儿,再来一杯朗姆酒。”然后嬉皮笑脸地说了一个huáng段子。马智华一把搂住女孩像情侣一样拥着走出酒吧,酒吧里没有人多看他们一眼。马智华觉得和女孩走出酒吧时,两个人就像两条小鱼,怎么游好像都与大海无关。
正值午夜时分,出租车在路边排列整齐,貌美如花的女孩穿梭过往,三里堡北街此刻歌舞升平。
马智华给女孩儿开了车门,女孩毫不犹豫地上了车,秀丽的脸楚楚动人,尤其是那娇媚的眼神很是耐人寻味。
“妈的,今晚我要做一回动物!”
马智华心里想着,狠踩油门,奔驰车冲出了三里堡,把一条街的璀璨灯光甩在了身后。
马智华发泄了一个晚上觉得做动物还是不如做人好,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就走进了范真真的办公室。
“真真,这是我的辞职报告。”马智华从容地说。
范真真十分惊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马总,出什么事了?怎么突然提出辞职?”范真真掩饰着惊讶,尽量平静地问。
“真真,没什么,我到天娇集团是个错误。”马智华苦笑了笑说。
“是个错误?为什么?”范真真不解地问。
“真真,我说一句不好听的话,如果万象城的理念和做法不调整,很可能陷入困境,我可不是危言耸听!”马智华一本正经地说。
“万象城做得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了?”范真真追问道。
“炒地皮、骗贷款、虚假广告、超规划……这么多问题,你们就不怕触犯法律?”马智华bī问道。
“马智华,你是不是太书生气了,别忘了,我的靠山是东州主管房地产的土地爷,我的合作伙伴是大名鼎鼎的香港huáng河集团,亏你还搞了十几年的房地产,竟然不知道中国的房地产已经成了不折不扣的怪胎,政府的少数腐败官员、和部分银行、媒体和房地产商共同促成了它的繁荣,他们从中获取利益,反过来,他们也成了房地产怪胎最好的保护伞,保护他们就等于保护自己。从房地产在中国兴起的那一天起,黑幕就层出不穷,生生不息。马智华,还是安心在天娇gān吧。我敢说,无论你跳槽到哪家房地产公司,都无法洗刷自己的原罪。”范真真傲慢地说。
“你说的原罪也包括报复白志刚吧。真真,如果白志刚姑且可以称作企业家的话,你只能称作房地产商。”马智华尖锐地说。
“企业家与房地产商之间有区别吗?”范真真用挑衅的口吻问。
“企业家是种善称,是一种jīng神所在。什么是企业家?就是他把某个行业作为自己终生奋斗的目标,扎扎实实一步一步地去做,经历过很多风làng后,走出来的人,人们尊称他为企业家。”马智华用教诲的口吻说。
“这么说,我在你眼里是一个不敬业不乐业的人了?”范真真不屑地问。
“真真,你不仅不敬业、不乐业,而且把事业作为复仇的手段,你心中的怨恨太多,而真爱太少,早晚你会被你心目中的怨恨毁掉的!”马智华坦诚地说。
“够了!”范真真恼羞成怒地吼道,“马智华,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按你的说法,我不是企业家,但最起码是个房地产商。你是什么?你只不过是给房地产商打工的打工仔,有本事你也做一个房地产商给我看看!”
“你说得不错,真真,我是该做一名真正的房地产商了,那种被尊称为企业家的房地产商。”马智华郑重地说。
“哈哈哈。”范真真大笑道,“马智华,你拿什么做?”
“白昌星欠我的七千万佣金已经全部打到我的账号上,这笔钱足够注册一个房地产公司了。”马智华字斟句酌地说。
31.视察
洪文山和夏闻天都没有想到,赵长征省长到东州搞了一次突然袭击。是胭脂屯古井拆迁服务组组长郑义发现了赵省长的车停在了古井胡同,赵省长带领省里几位领导正在挨家挨户地走访。郑义赶紧给市拆迁办主任刁一德打电话,刁一德大吃一惊,赶紧向主管副市长何振东汇报,何振东通报给夏闻天,夏闻天一边给洪文山打电话一边赶往胭脂屯。
洪文山得知赵长征没打招呼就突然出现在胭脂屯,心想,看来赵省长是来挑毛病的,心里就多了一分谨慎,他接到夏闻天的电话后,立即让秘书张小泉备车,同时,让张小泉通知有关部门一把手立即赶往胭脂屯。
洪文山与夏闻天、何振东几乎是同时赶到胭脂屯的,随后,周永年、朱文锦、林大可也分别赶了过来。胭脂屯顿时停满了小轿车。
此时胭脂屯已经有一半居民投亲靠友离开了故居,由于随走随拆,胭脂屯已经是一片颓然,赵长征站在废墟上凝望着尚未拆迁的房屋,沉思良久,见洪文山、夏闻天赶来了,笑着说:“老洪、闻天,看来在东州到处是你们的耳目呀,我刚到这里,你们就赶来了,一点机会也不给我呀!”
“赵省长,我们如果连省长的位置都找不准,还怎么为领导服务呀!”夏闻天自嘲地说。
“闻天,别光想着为领导服务,要多想着为百姓服务,我问你,既然是棚户区改造,老百姓为什么才搬走一半呀?”赵省长笑眯眯地问。
“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由于异地安置,老百姓故土难离,有恋土情结;二是彩虹城尚未建成,不能马上安置老百姓,有的老百姓投亲靠友自己想办法了,还有一部分老百姓无亲无友,只能靠政府帮助解决,可是东州尚未建立住房保障制度,面对这么多拆迁户,政府一时也没想出好办法。”夏闻天实事求是地说。
洪文山觉得夏闻天这么汇报有些不妥,连忙插嘴补充说:“其实办法还是有的,只是正在落实中。”
“老洪,我倒想听听你的办法是什么?”赵长征饶有兴趣地问。
“东州有上千多家房地产商,市建委正在做工作动员他们提供一批闲置房,由市政府出面租用安置这些居民,顶多等上一年,他们就可以乔迁新居了。”洪文山不假思索地说。
“办法倒是不错,怕是房地产商们的工作不好做吧?”赵长征半是询问半是揶揄地说。
“赵省长,也没什么不好做的,谁表现好,谁就优先拿到好地,地皮可是房地产商的命脉。”何振东插嘴说。
“振东,市场经济讲的是优胜劣汰、公平竞争,行政手段还是少用为好呀!老洪,闻天,咱们到老百姓家里看看吧。”
赵长征说完大步流星地走下废墟,向尚未拆迁的老百姓家里走去。一连走了两家都没有人,走到第三家时,男主人迎了出来,夏闻天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曾经走访过的顾云昌。
“老顾,赵省长来看你来了。”夏闻天微笑着说。
“秀芝,来贵客了!”顾云昌手足无措地向屋里喊,边喊边手忙脚乱地说,“赵省长,各位领导,家里太乱了,不成样子,欢迎欢迎!”
李秀芝正在包饺子,双手沾着面粉慌慌张张地迎了出来。
“各位领导来得正好,尝尝我包的饺子吧。”李秀芝喜滋滋地说。
“赵省长,这是这家的男主人,叫顾云昌;这是这家的女主人,叫李秀芝,两口子下岗后靠卖菜为生。”夏闻天介绍说。
“噢,云昌同志,看你们两口子的样子像是有什么喜事呀?”赵长征亲切地问。
“不瞒赵省长,我们昨天拿到了经济适用住房的房号了。”顾云昌喜形于色地说。
“是这么回事,”夏闻天连忙解释说,“市里有近两百套经济适用住房矿可以先安置一部分胭脂屯的居民,但是人太多了,只好采取登记申请,然后摇号的办法,老顾两口子很幸运,优先拿到了房号。”
“这么说,你们两口子不用再等彩虹城的房子了,可以马上住上新居了。”赵长征欣慰地说。
“托各位领导的福,盼了一辈子,终于可以住上新房子了。”李秀芝激动地说。
“拿到房号时,我们激动得抱在了一起,房号也很好,是803,层次也很好,只是……”顾云昌话说了半截。
“只是什么?”赵长征微笑着问。
“只是要二十五万,太贵了,我们只好贷款了。”顾云昌不无遗憾地说。
“首付款要十万块,我们全家积蓄只有四万块,只好向姐姐借了六万块钱。”李秀芝惆怅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