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地产商_王晓方【完结】(56)

2019-02-24  作者|标签:王晓方

  两会期间,苏红袖再一次成为万花丛中的一点红,她披着何振东送给她的沙图什披肩,穿梭在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中间,仿佛是一只美丽的花蝴蝶飞来飞去,接受她采访的人大代表或政协委员在称赞她美丽之后,都要称赞一下她的披肩,因为美丽的女人配上美丽的披肩太迷人了,谁站在苏红袖的身边都会被熏醉的。她就像一池秋水,摇曳着四季的涟漪,涟漪是美丽女人的微笑,这微笑成了两会期间最迷人的礼物,只有另一个美丽的女人看到如花的微笑心碎了,因为她发现自己披的沙图什披肩与这个招风的女人披的披肩一模一样,这分明是在向自己宣战!

  两会第一天,苏红袖就发现了范真真也披着一条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沙图什披肩,这是她意料之中的,她心里清楚,何振东能送自己一条沙图什披肩,就能送范真真一条,这就犹如一位花花公子用别人写好的一首情涛送给他喜欢的所有女人一样。

  苏红袖天生就是狐狸jīng,她太了解男人了,当然她更了解女人,她故意带着何振东送给自己的沙图什披肩招摇,就是给范真真看的,苏红袖就是要让范真真知道,你不是狐狸jīng吗?你的男人已经被我抢到手了,看看我们谁的魅力大,谁诱惑男人的本领qiáng。

  苏红袖的目的达到了,范真真从来没有受到过这种挑战,她望着满会场招摇的苏红袖,内心世界醋海翻波。何振东是范真真心中的咸丰皇帝,她要成为东州房地产界的慈禧老佛爷,就必须把何振东抓住,她不允许有任何女人与自己分享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

  论容貌、论女人味,苏红袖与范真真都有一拼,但是论心计、论歹毒,苏红袖远远不是对手。两会期间,苏红袖望着范真真醋海翻波的表情,心里一直沾沾自喜,她认为自己已经战胜了范真真,起码在姿色上已经战胜了范真真,哪个男人不喜欢更漂亮的女人,漂亮是无极限的,漂亮没商量,从会场上男人的目光和女人的表情可以肯定,自己是盛开的白牡丹。

  苏红袖一向认为玫瑰是小家碧玉,只有牡丹是大家闺秀,而且牡丹更胜一筹,犹如自雪公主。然而,范真真却不喜欢白牡丹,她喜欢玫瑰,因为玫瑰不仅美丽,而且用刺刺伤那些对她们不经意的男人。

  自从与白志刚分手后,范真真不相信任何男人,她印象最深的一句话是诗人希波纳克的:“女人只能带给男人两天快乐,第一天是娶她时,第二天是葬她时。”多么恶毒的诗人,但是范真真深信不疑。

  苏红袖从来就没想过为什么白志刚那么害怕范真真,以至于费尽心机让自己去做西施、做貂蝉去勾引何振东,她只想做东州最美的女人、最高贵的女人。想成为这样的女人必须有像何振东那样的男人捧,当年自己迷醉贾朝轩的时候,你范真真不过是女副市长陈红身边的小秘书,全东州的男人都知道苏红袖是最漂亮的女人,谁知道你范真真是谁?

  当然苏红袖也没有想到,当年的小秘书摇身一变成了东州房地产界的第一美女老板,只是“土地奶奶”这个称谓太难听了,这更增加了苏红袖战胜范真真的决心。然而,苏红袖觉得只要我把喜欢你的男人抢到手就算我赢了,这一点她不如范真真看得透,男人是不需要抢的,男人是属猫的,只要女人散出点腥味,男人就会寻过去,天下有几只猫不吃腥?

  范真真捍卫自己尊严的惟一办法就是捕鱼,只要是游到何振东身边的鱼,一律捕杀,不过,过去在何振东身边游dàng的只是些小鱼小虾,不值一捕,苏红袖是范真真遇到的最大的美人鱼,不仅腥而且骚,两会期间,由于这条美人鱼的挑衅,范真真甚至没有好好听会。

  以前参加是人代会小组讨论时,范真真都积极发言,这次小组讨论她一言没发,心里一直在琢磨着怎么报复苏红袖。

  两会一结束,范真真就找到了陈金发,她知道自己这个gān弟弟gān这种下三烂的事最拿手。但范真真不知道,这两条沙图什披肩就是陈金发年前送给何振东的。

  范真真自从认下这个gān弟弟以后,无论做什么事,都觉得顺风顺水的,别看陈金发腿脚不好,脑袋可比谁都好使。

  陈金发听了范真真的哭诉后,大包大揽让范真真放心,保证把苏红袖给乱炖了,至于什么是乱炖,这是道上的黑话,范真真并不懂,等她听陈金发解释完后,脸上露出了慈禧老佛爷脸上才有的那种狞笑。

  苏红袖自觉得自己用一条沙图什披肩站了范真真的上风,她很想把这种快感告诉白志刚,白志刚在苏红袖心里一直是个谜,如果不是罗依倩这份友情,苏红袖决不会让白志刚逍遥在自己的chuáng下的。范真真曾经占有过白志刚,我为什么不能,因为苏红袖毕竟不是范真真,如果把女人比作水的话,苏红袖是一眼温泉,范真真是一场chūn雪。

  东州的三里堡酒吧一条街,酒吧一个连着一个,每到夜晚这里就飘dàng出欲仙欲死的音乐。自志刚与苏红袖坐在一个叫“纯爱”的酒吧雅座里。用最舒服的姿势端着高脚杯慢慢地品尝着威士忌,两个人互相凝视着对方慢慢地啜饮,仿佛一对坠入爱河的情侣。

  “志刚,范真真知道我也有一条沙图什披肩她会把何振东怎么样?”苏红袖啜了一口威士忌在嘴里回dàng了一圈轻轻咽下,面色飞红地问。

  “她不会把何振东怎么样,她也不敢把何振东怎么样,但是我怕她对际怎么样!”自志刚轻轻放下手里的高脚杯担心地说。

  “志刚,你没见过她看见我的沮丧样,我谅她也不能把我怎么样!”苏红袖傲慢地说。

  “袖儿,你不了解范真真,她不是女人,是母shòu,你要千万小心,你不应该这么早地bào露自己,她现在通过这条披肩已经知道了你在何振东心里拘分量,几乎与她不相上下,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白志刚担心地说。

  “志刚,你在担心我吗?”苏红袖妩媚地问。

  “我当然担心你了,你是我老婆最好的朋友,我能不担心吗?”白志刚叽巧地说。

  “白志刚,我又没和你上chuáng,担心我还绕这么大的圈子,你还是男人吗?”苏红袖佯装生气地说。

  “那在你眼里男人应该是什么样?”白志刚逗趣地问。

  “起码懂得男欢女爱,哪像你,简直是个木头!”苏红袖直白地说。

  “袖儿,你也太不时尚了,现在男欢女爱早就颠倒过来了,成了女欢男爱,男人已经成了第二性,而女人个个都变成了自我实现的超女。以前的女人说:‘借你的肩膀给我靠靠’,男人暗暗自得;现在的女人说:‘借你的件来生个孩子’,男人哭笑不得!,白志刚哈哈笑着说。

  “既然女欢男爱,就是说你不介意红杏出墙了?”苏红袖火辣辣地问。

  “得得得,姑奶奶。我介意,是男人都介意!”白志刚摆着手说。

  “既然男人可以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女人为什么不可以?”苏红袖娇嗔地问。

  “一般来说,一个茶壶配四只茶杯,你见过一只茶杯配四个茶壶的吗?”自志刚诡谲地说。

  “怎么不可以,一个女人娶两个丈夫,一个用来养家,一个用来爱,有什么不好?”苏红袖已是微醉,借着酒力大胆地说。

  “你呀,哪个男人要是娶了你,等着戴绿帽子吧!”白志刚取笑地说。

  “志刚,男人为什么这么怕戴绿帽子,这绿帽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苏红袖红晕飞腮地问。

  “古时候,有一对夫妻,妻子是一位主妇,生得娇艳可人、风韵犹存,平时在家里做点针线活。因为生得貌美,难免招来一些狂蜂làng蝶的追求,丈夫是一个生意人,要经常到外面去做生意,两口子的日子过得也富裕,在丈夫外出的et子里,妻子就不免枕冷襟寒、寂寞难耐。终于有一天,妻子忍不住跟街市一个卖布的好上了,在丈夫外出做生意的时候,他们就巫山云雨地在一起厮混。有一次,丈夫回家后三个月都没有外出,直煎得那个卖布的天天在他们家附近打转转,一天,丈夫骑着马到城外打猎去了,经过街市,那卖布的见了非常高兴,以为他又要外出做生意,当晚就迫不及待地蹿进了那个女人的卧室,准备和相好幽会。没想到,当晚丈夫回来了,几乎将他逮了个正着,妻子也吓了个半死,那卖布的只好哆嗦在人家的chuáng底下一整晚。这件事后,妻子就向那卖布的要了一块绿色的布料,做了一顶帽子给丈夫,还和那卖布的约定,当你看见我丈夫戴上绿帽子外出的时候,你就可以来了。过了几天,丈夫又要外出做生意了,妻子赶紧拿出那顶绿帽子对丈夫说:‘外面的风沙大,戴上就不会弄脏了头发,这颜色让你看起来很俊,以后你每次外出我都为你做一顶,就像我跟在你身边一样,你就不用牵挂我了’,丈夫听了很开心,以为自己真的很俊,于是高高兴兴戴上那顶绿帽子,骑着马得意洋洋穿过街市,到外地做生意去了。当晚,他妻子就和那卖布的睡在他的chuáng上了。以后,那个卖布的凡见了那丈夫戴着绿帽子外出时,心里都不禁心花怒放,对那丈夫说:‘咳!你戴上绿帽子真是很英俊’,心里却说,不过今晚该轮到我俊了。于是,绿帽子的说法就这样传下来了。”

  白志刚刚说完,苏红袖就讥讽道:“志刚,你可太有才了,你上辈子会不会是裁缝呀?”

  “傻丫头,你喝够没?喝够了,我送你回家!”白志刚板着脸说。

  “那好吧。”苏红袖披上沙图什披肩,含情脉脉地瞟了白志刚一眼,已是含了几分醉意,袅袅娜娜地走到白志刚跟前,挎起白志刚的胳膊娇嗔道,“你们男人啊,没一个好东西,就应该戴绿帽子!”白志刚无奈地摇摇头,随苏红袖走出酒吧。

  清冷的冬夜在闪烁的霓虹灯辉映下更显凄凉,不知为什么苏红袖坐进白志刚的车里就开始流眼泪,奔驰车像幽灵一样驶出三里堡酒吧一条街。这是白志刚第一次看到苏红袖的另一面,楚楚动人的脸庞和长长的睫毛上沾满了晶莹的泪水,肩膀轻轻地抖动,幽怨地看着窗外。

  白志刚无语地递上纸巾,觉得泪美人更动人,内心更是隐约充斥着某种莫名的快感,短短的快感过后,白志刚又觉得有些心痛,苏红袖的眼泪好像流到了他的心里,让他不可抑制地酸楚,两个人一路上默默无语,奔驰车很快驶进水岸花都。

  车停在别墅前,谁也没下车,白志刚情不自禁地点了一支烟,递给苏红袖,苏红袖没有接,只是轻声说了声:“你回吧!”便打开车门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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