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看见张子明晃着他那根短粗短粗的手指,说:“舟舟是你叫的吗?只有我才能叫她的叠字小名!”
许陈愿当时差点没被气出脑溢血,一脚踹了过去:“***的,你脑子进水了吧?她他妈大名就叫周舟,不然你让我叫她什么?”
“哎哎,开个玩笑嘛你这么激动干嘛……”张子明一天不犯贱心难受,拍了拍衣服上许陈愿的脚印,又深沉地叹了口气:“哎,我家舟舟家里管得太严了,她爸每天都送她上学,还在家里给做早点,她哪敢给我带啊。”
许陈愿白了他一眼,继续低头玩手机。
张子明则是三秒不打上房揭瓦,又贱兮兮地凑在许陈愿耳朵边上,问:“哎,隔壁班的班花长的那么好看,追你呢你知不知道?”
许陈愿眼睛都不抬,说:“我又不是瞎。”
张子明撇撇嘴,说:“比真瞎更可怜的是装瞎,哎……可怜了林挽,每次看你那眼神就跟能掐出水似的。说起她的眼睛,我真是头一次见女生睫毛能长成那样的,睫毛成精了吗?”
许陈愿正好一局游戏打完,抬头对着刚走进班门的周舟说:“周大姐,张子明说你眼睛小。”
周舟:“?”
张子明:“c.ao!许陈愿你还是人吗?!不是,舟舟,我没有!”
周舟放下书包笑眯眯地走过来拧起张子明的耳朵,说:“嗯?我眼睛小?我觉得你说的挺对的,要不是我眼睛小看不清楚怎么会看上你呢?”
“呜呜呜舟舟你听我解释!”
小情侣在他旁边欢天喜地地打情骂俏,许陈愿只觉得自己吃了一口过期的狗粮,糟心得不行,干脆就出去抽烟了。
刚出班门,许陈愿就被一个女声给叫住了,一回头,脑袋又大了。
“干嘛?”
也不知道张子明的那张嘴是在哪个庙里开的光,要么说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这不,一出门就碰见林挽。
林挽的长相是那种典型的初恋脸,长长的马尾从后面规规矩矩地扎着,但留着空气刘海,仔细看还能看出她脸上不太明显的素颜妆。
“你吃过早饭了吗?”
许陈愿一点跟她寒暄的心思都没有,就说:“没吃,我要去厕所。”
林挽:“……”
许陈愿:“……”
他妈的。
许陈愿觉得自己这几天心情格外暴躁,一暴躁还容易脑子不好使,他觉得自己迟早得得狂躁症。
第7章 .拿去给我修手机
许陈愿天生脾气本来就不太好,这两天则格外想找几个炸弹连家带学校一起炸了一了百了。
要说这主要的罪魁祸首,还是许陈愿那位亲妈,陈丽萍陈女士。
每天陈女士都起的特别早,每天早上的日常活动就是开嗓,开什么嗓呢?数落许陈愿和许陈愿他爸。
许陈愿的父亲许海和母亲陈丽萍二十四岁的时候结婚,二十五岁生下独子许陈愿。成家之后的许先生一心扑在工作上,倒是在三十多岁的时候搞的挺有模有样,之后为了做生意就把老婆孩子带到柳城来。
不过从那以后,许陈愿除了晚上很晚的时候隐约听到父亲回家来,基本白天很少能跟他打到照面。
许海一开始是因为工作忙,陈丽萍在家里照顾许陈愿,一个家庭主妇在家里做家务照顾孩子,闲着的时候和邻居打打麻将,本来应该是个闲差,但是后来不知道是因为陈女士在家里太闲还是怎么的,越来越开始挑刺,挑许陈愿的,挑许海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许陈愿印象里的父亲在家的时候,他和母亲似乎除了争吵就没法好好说话,导致父亲渐渐的更加不愿意回家。好像也只拿这个家当酒店了,晚上来睡一觉,第二天再奔向公司。
父亲不在,陈丽萍数落的对象就成了许陈愿,数落他不好好学习,数落他天天打游戏玩手机,还必须得跟许陈愿把他爸的种种不良习惯都说一遍,最后以一句“到底是遗传,你跟你爸那德行一模一样”来收尾。
所以,许陈愿的原生家庭就导致了许陈愿平生一烦女人二烦婚姻三烦家庭。
这两天不知道陈女士又吃错了什么药,从早晨许陈愿刚睁眼就开始絮絮叨叨地数落,当然主要的内容还是围绕许陈愿和父亲。她就跟拿着一个打火机似的,不停地努力试图点燃许陈愿的怒火,他也本就是一点就炸的脾气,这下更是烦的每天肾上腺素都飙高,饭也没吃就咣得甩上门走了。
走到半路想起来张子明还让他给带早点,于是又折回去骑着车子去买饭,气都气饱了也没什么胃口,能喂饱张子明那头猪就行,干脆就没买自己的份。
于是,要说让他谈个恋爱,以后跟什么人组成家庭柴米油盐白头偕老,别人眼里平和幸福的一生,对他来说跟恐怖片灾难片没什么区别。
上课铃声及时响起,让许陈愿有了足够的理由摆脱林挽,换成平时,他绝对不会这么积极地在上课之前跑回教室。
第一节课是数学课,虽然学校把数学课安排在一天的第一节课的本意是让同学们头脑清醒地上数学,但其实只要动动脑子,就知道这群每天晚上作业写到一两点,睡眠严重缺乏的学生,是决计不可能在八点多清醒地听一颗人形安眠药讲课的。
数学老师一踏进教室,立马趴下一半人,本来高二的班容量就不大,前面的人那么一趴,坐在最后面的许陈愿感觉自己好像古代帝王上朝一样,前面乌压压跪了一地的人,他的视野则非常宽广了。
今天许陈愿破天荒的没睡觉在认真听课,主要是他觉得最近肝火太旺,需要数学这种平神静气的东西来给他熄熄火。
可惜太过平静了,这种状态没坚持二十分钟,许陈愿就成功地被催眠,靠在椅子上开始睡觉。
许陈愿有神经衰弱,失眠非常严重,昨天晚上几乎又是一宿未眠,于是在课上睡得格外香甜。等他醒来以后,已经两节课过去了,同学都到c.ao场上去跑c.ao了,教室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许陈愿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眼睛,站起身,结果因为姿势不对后颈嘎嘣一声,疼得他当场就又趴回去了。
“妈的……”许陈愿暗骂一声,张子明那个兔崽子也不说叫醒他,不去上c.ao让班主任知道了估计又是一顿劈头盖脸的骂。
许陈愿准备在学校里转转,一出教室门,就被炽热的阳光晃得眯了眯眼睛。
还是这么热,这个城市的夏天,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c.ao场上放着运动会进行曲,远远地听着还是挺吵的。教学楼到c.ao场的路上种了两排槐树,现在已经过了槐树开花的季节了,香味早就和春天一起消散,毫无踪影。
槐树现在很是繁茂,正好能给许陈愿遮太阳,他就靠在一棵树的树干上玩手机,玩了半天手机都发烫了,许陈愿想着要不去超市买瓶冰水喝,结果他刚迈出一步,怀里就冲进了一个巨大的物体,撞得他后退了好几步。
“你他妈走路不长眼睛吗?!”许陈愿手里的手机直接就被那人给撞飞了,啪地一声落到地上,许陈愿一看手机屏幕着地,心里凉了半截,也不管那人低着头不停地道歉,赶紧就去捡手机。
拿起来一看,得,屏幕碎成了蜘蛛网。
许陈愿登时就起火了,朝着人骂道:“跑这么快急着抢孝帽吗?啊?!”气得他差点都要动手打人了,一把揪起那人的衣领,定睛一看这个冒失的混蛋,竟然还是认识的人。
许味怯生生地抬起头看着他,许陈愿本来就长的凶,现在一脸怒火,整个人又高了他半个头,他直接被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对对对对不起……我我……”
许陈愿一看是许味,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呛声道:“怎么又是你?”
许味红着眼眶看着他,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许陈愿对着这张可怜巴巴的脸也实在下不去手,松开衣领一把把许味推开了,许味本来就没站稳,被他这么用力地推开,直接就坐到了地上。
弱不禁风的娘炮。
许陈愿在心底骂了一句,看着自己的手机一阵心疼。
作为一个网瘾少年,手机对他来说无异于是亲儿子,平时小心翼翼地拿在手里就怕磕了碰了,现在儿子破相了,给许陈愿气的真想把许味按在地上捶几下。
“那、那个……手机、手机……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