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扶玉对慕倾寒仰慕之极,心中怨,心中恨,恨不得将萧澜拆骨入腹也不能解其恨,即使后来慕倾寒下令让他们都离开,扶玉却留下来了,心里残存着微薄的希望,希望宫主哪天记起了会来看他一眼。
今日听闻宫主召见他的时候,扶玉心里顿时生了希望,却没想到,自己精心的穿着打扮却成了嘲笑他痴心妄想的有力证据,自己像可怜的跳梁小丑一样,却不得不接受命运的惩罚。
扶玉凄然一笑,似乎想通了什么,放弃般的垂下眼,声音有些空洞。
“宫主,扶玉本不是高风亮节,善良之辈,如今扶玉的一番深情却招宫主弃之如履,叫我怎能不恨……”
扶玉缓缓起身,看了表情冷然的慕倾寒一眼,笑的浑身都抖起来,嘴角不停的有血涌出来,他一字一字缓缓道:“既然扶玉爱过宫主一场,临下九泉,扶玉定是要留一份礼物给宫主,保证……让宫主永生难忘……”
扶玉眼睛一刻没离开过目慕倾寒地脸,不断的退后着身体,表情忽变得凄厉,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尖声大吼道:“我扶玉——今日便以血为誓!!咒你慕倾寒永远得不真爱!永世不能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今生今世你们都不会有好结果!!”
扶玉眼中有着疯狂,歇斯底里的吼着:“我要诅咒你们!!让你们生——生——世——世——永不能够相见!!哈哈哈哈哈!!!”
扶玉猛的转身,一头撞向院中的桂花树,鲜红的血液四处迸溅,滴落在了地上,树干被印染的一片诡谲的红。
慕倾寒走过去,银白色的靴子干净的没有一丝尘土。
扶玉身体软到在地,满脸都是从额上流下的血,奄奄一息的看着走近的人。
“扶玉……”慕倾寒蹲下身来,脸上带上了一丝心痛之色,轻轻的说:“你真该死……”
扶玉的眼睛惊恐的睁大,听着慕倾寒继续说:“你为何要弄脏澜儿的桂花树呢……”
扶玉意识抽离的最后一刻,听着慕倾寒冷冰冰的声音。
“来人……将他扔进龙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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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澜终于随着弦歌回到了沁月阁的门口,嘴里还在继续跟弦歌瞎侃聊天。
“弦歌,你吃过饭了吗?”
弦歌却忽然一副要哭出来的语调:“吃过……不不,还没有吃……”
萧澜看他脸色不好,担忧的摸上他的额头,讶道:“弦歌,你到底怎么啦?怎么流这么多汗?生病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一连串的问题急急的问下来,弦歌却身子一软跪在地上,萧澜吓一跳,有感应一般转过头去。
慕倾寒正站在沁月阁门口,沉黑无波的眼眸看着他。
萧澜冲着他笑了笑,弯身将跪在地上发抖的人弦歌死活的给拉的站起来。
“弦歌,今天谢谢你,你先回去吧。”
弦歌忙行礼退下了,萧澜看着他急急忙忙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
转过身走过去,与慕倾寒面对面站着。
“我回来了,倾寒。”
萧澜张开双手,灿然而笑,搂住他脖子。
慕倾寒看了他一眼,忽然死死搂住他,萧澜讶异的张了张嘴,没有挣动。
“澜儿,我很想你。”慕倾寒搂着他说:“你下午不要去了,留下来陪我。”
萧澜失笑,听着他的口气觉得有点像赌气的小孩。
想了想,萧澜说:“明天吧,今天都已经和红音说好了……”
“红音?”慕倾寒放开他,看着他,语气忽然就变的有些尖锐:“红音、红音!红音有我重要吗?!”
萧澜讷讷的,差点没笑出来,倾寒怎么变的跟小孩子一样无理取闹。
暗叹一口气,萧澜抓住他的手,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倾寒,你知道的,你在我心里是最重要的,比我自己还要重要。”
萧澜顿了顿,接着道“那我等会跟红音说一声,下午就留下来陪你,好不好?”
慕倾寒看了他半响,吁了一口气,将他拥住,声音有些轻渺:“澜儿,对不起,我今天心情不好。”
萧澜将头埋在他肩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回抱住他。
吃饭的时候,两人都有些沉默。
慕倾寒默默的为萧澜夹菜,自己碗里的饭动也没动。
萧澜勉强的吃了饭,安静的坐了一会儿,看了慕倾寒一眼,轻叹一口气走出去了。
慕倾寒看着他的背影,唇颤动一下没有说话,视线转到窗外的桂花树。
要到冬天了,树叶有了凋零的痕迹。
连残留的桂花香味似乎也淡去了,让人找不到一丝存在过的痕迹。
慕倾寒清冷的眼眸一直盯着着窗外,手拿起桌上的酒杯,仰头,喝下。
兀的,一滴晶莹的水珠顺着弧线优美的下颚滑落,温热而剔透,瞬间在胸前的衣襟晕染开来。
慕倾寒喝完了杯中的液体,猛的扬手将手中的酒杯狠狠的砸在地上。
地上虽铺了软软的绒毯,酒杯还是禁不住主人过大的力道,成了碎片。
越来越多的水珠顺着脸颊、下颚滴落着,慕倾寒站起身,眼神空无的看向空荡荡的门口,猛的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掀翻在了地上,哗啦啦一阵巨响。
紧接着又是一掌拍在桌面上,不经意间加了内力,使得桌子被震的粉碎了。
满室顿时一片狼藉,被强力折断的上好红木桌椅残骸被震的到处都是,还混着破碎的瓷片。
原本修长的手指也被瓷器割破了,流着血,慕倾寒丝毫不在意任着血顺着指尖滴滴答答的流着,原本银色的衣衫被染红了一大块,慕倾寒就这样怔怔的盯着地上的木屑残渣。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温软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倾寒!我跟红音说好了,今天下午我……”
慕倾寒心里一怔,像醒过来一般,缓缓地转过头看向门口呆呆而立的人。
原本看着他的手脸色发白的的萧澜反应过来一般,一下子冲过来,眼里盯着那一抹刺眼的红闪着心疼,却咬着唇一句话也没说。
一言不发的找来伤药和绷带,绕过一室的狼藉,将慕倾寒拉到床上坐着,萧澜帮他仔细的擦掉了右手上的血迹,小心的挑出了嵌入皮肤里的碎瓷片和木屑,轻手轻脚上了药,包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