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冬子把他松开,接过钥匙开车子。
“用不用我陪你啊?”李羽眯着眼睛笑着,“省得有人半夜做恶梦找不着人哭!”
“你才哭呢!”冬子翻了他一眼,把车子推出来,“上车!”
李羽等冬子骑上后,一偏身坐上了后架,搂着冬子的腰继续说:“要是害怕了,就给我打电话!反正我家里到处做法的,我也睡不消停!”
“我才不害怕呢!我五六岁就自己一个屋!害怕的是你吧!”冬子拍了拍腰上的胳膊。
俩人没一会儿到了李羽的家,李羽自行上了楼,冬子一个人慢慢走出胡同,正扫到一辆白色捷达从身边驶过。回头一看,果然是3747!
“肖哥?”冬子纳闷儿的叨咕了一句,看那车慢慢停在了李羽家的楼门口儿,他好奇心作祟,跟上去躲在了一个报亭后面。
肖一兵从里面出来,靠着车门子点了棵烟,静静的抽着,好像是在等什么人。
冬子看了一会儿,也不见他动作,刚想走,就看肖一兵回头冲楼里叫了一声,“你不能快点儿啊!半身不遂你还早点儿吧?”
冬子顺声看去,楼里走出一个人,高个子,灰白的头发,一身黑色中山装。冬子离得远,看不清那人的侧脸儿,只是觉得这人应该岁数不小了!
就听那人说:“难得你来接我,还这么大脾气,我又没求你来!”说着那人走过来,拍了拍肖一兵的肩膀。冬子注意到,这俩人一边高。
肖一兵甩掉那人的手,往旁边站了站:“别误会,我妈叫我来的!我是不想让她难受!看在我妈60整寿的份上,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小兵,咱爷俩儿非这么说话吗?”那人叹了口气,“你就那么恨我?”
“别,我恨我自己!”肖一兵使劲抽了口烟,“您这是又上哪儿行骗去了?”
“说什么呢?肖家人从不打诳语!”那人抱着膀晃了晃脑袋,冬子注意到了他手上的玉扳指,绿盈盈的。
“是,你都是明着抢!”肖一兵拍了下车顶,使劲儿把烟头儿扔到地上,踩了一脚,“听我妈说,你找过小威?你还要不要脸?你怎么答应我的?我可是本本份份的按你说的做的,你还找他干什么?”
“就是碰巧撞上的!怎么说,他也叫了我十多年的二叔,新店开张,又逢着新婚之禧,我就替你送了份礼!”那人似乎还笑了笑。
“送礼?你?拉倒吧!肖壁,我都发誓了,这辈子不去骚扰他,你也应该说话算话吧?”肖一兵说着扭头吐了一口。
“那也得看我这孙子啥时能抱到手!小兵,其实你也不用想他,他也不是什么三贞九烈的主儿,就一个2B(音二逼),你有什么放不下的!”
肖一兵被激怒了,使劲搡了一下那人,“他是2B,我还是双插呢!你以为我就是什么好人了?肖壁,我卖子求荣,你鸠占凤巢,咱们都不干净!别乌鸦落在猪身上,看不见自己黑!”说完,肖一兵拉开车门径自上了车,那人也拉开后座的门钻了进去,车子马上开出了胡同。
剩了冬子一人儿站在那儿发了会儿呆,2B?双插?这都是啥意思啊?
走出胡同,冬子开始跑起来,就要下雨了!转过一条街就是中医的宿舍了,刚刚过了马路,这雨就拍下来了,来势凶猛啊!
冬子躲在一家停业的书店屋檐下,用手接着雨,想着上次小瑞抱着自己钻雨缝儿的事儿,不自觉的抿着嘴角笑啊。
他伸出手,慢慢走近雨里,望着头上的天。心想,要是这雨缝儿再宽点儿,或是自己再细点儿,这个“钻雨缝儿”的说法,也不是不能成立的!
冬子神游着,没注意已经走上了机动车道。由于下雨的原因,视线不好,一个面包车冲到他跟前儿才按喇叭。
冬子在大脑空白的时候,身体已经作出了反应,迅速倒地仰躺着。等面包车刹车停下的时候,
冬子的胸部以下,已经钻进了两个前轱辘中间,全身上下,没有丝毫的损伤。
司机开门下了车,慌张的跑过来,拽出湿透的孩子,“咋样?伤没伤着?”
冬子抹了一下脸上的雨水,慢慢看清了面前的人,俩人愣了一下,同时开口:
“二叔?”
“冬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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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子跟着二叔来到回迁后的新楼,五楼502,是一个三室一厅的大房子。冬子不知底细,其实这是两套合为一套的回迁房,面积当然比一般的大。
二婶儿正准备着菜,原来是要吃涮羊肉。冬子撇嘴,自己不爱吃红色肉类,可二叔偏要拉自己来,说是压惊!冬子想,惊的应该是二叔自己吧!
简单的在二叔家冲了冲,换上一套二叔的衣服,坐在桌边儿,这才看见那个文文姐。青白的脸,平凡的五官,细瘦的身材,只是头发还算黑亮。冬子起身哈腰,规规矩矩的叫了声“文文姐!”文文浅笑了一下,就算打了招呼。
冬子这才发现,文文姐的左眼下有颗红痣。
这顿饭吃得很郁闷,一是菜不合胃口;二是,有人一直不停的给冬子上课。
“我爸一个人惯了,再说,有我帮着做家务,也挺轻松的!”冬子尽量笑着说。
“惯了?”叶香云撇撇嘴,“一个男人能过啥日子,加上你也不过是一个半老爷们儿!这缺了女人的日子还能舒服?”
冬子翻了翻眼睛,敢情自己就算半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