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摇膀子!”老虎前后的转了转两个肩膀头,冲林十一挤挤眼睛,“大婶儿可能有风湿病,她所有的动作都集中在上半身!”
林十一眯着眼睛点点头,其实,那大婶儿的毛病在脑子,所以才会一时明白,一时糊涂的。
“哥,最逗的,是这第三节!”老虎叉开腿,伸出双手冲天上做了个抓紧向下拉的动作,“这第三节叫作:鹰爪,恨天无环!”说着,老虎交替了两手的位置,又作了几回那个抓握的动作,“哈,哥,你说这名儿是不是太形象了?让我想起了那个谁的杠杆儿原理:给我一个支点,我能支起地球儿!这大婶儿说啊,天上要是有个环儿,她就能把天拉下来!”
林十一微笑的冲老虎点点头,看来,老太太的开朗感染了老虎。
“哥,你看下面,人多小啊,连汽车也跟个火柴盒儿似的!”老虎坐下来,指着下面轻轻的说着,就象是自言自语,“可这山也算不上山,跟真的山比起来,只能算个土包儿!可再高的山,也高不过天啊!”
“嗯!”林十一挨着他慢慢坐下来,“天外还有天啊!所谓大小,都是人眼的错视,都是相对的!”
“嗯!是错视啊!哥,就象那个大婶儿,天上有个环儿,她能想到的是把天拉下来;可我,看到这个环儿,只能想到打秋千!”
“呵呵!”林十一笑出了声,“你想的比她想的轻松实际啊!老虎,人的想法是没有好坏对错之分的,都是环境差异和心理差异!”
“对呀,心理差异啊!”老虎慢慢吐了口气,抱着膝盖安静了一会儿,“哥,有次我跟两个同事去吃饭,那个二楼有个小天井。我们仨就各怀鬼胎的找着座位。”;老虎一边儿说,一边儿比划着天井的大小。
“嗯!”林十一点着头,捏着手里的烟,他不忍熏这个刚刚精神起来的人啊!
“后来,我们几个坐下,有个同事先说:我怕那栏杆不结实,掉下去摔死,所以坐在了外面!我也说了:我就喜欢靠栏杆坐着,可以看看下面的人;再说,这口子也不大,没准儿我一步就能迈过去!第三个同事笑了,说:我只想看看,看你真掉下去,能摔成个啥样?看你能不能真的一步迈过去!哈哈!”
林十一点头,“是啊,一百个人能有一千个想法。有次,科里的小实习生对着收音机记歌词儿:那声儿不太清楚,他就写拼音。结果,有一句是这么记的:渐渐明白,爱情有xiaci。”林十一用拼音的方式念着最后两个字。
“xiaci?”老虎也念了一遍,“哥,你说是啥?”
“我当时就说,是瑕疵。渐渐明白,爱情有瑕疵!”林十一低着头捏着烟说着,没看老虎,“你说是啥?”
“我说?嗯,渐渐明白,爱情有瞎子!哈哈!”老虎说完就拍了下头笑了。
“嗯,你跟小左一个想法!”林十一指了下老虎,又接着说,“可人家小实习生却是这么理解的:渐渐明白,爱情有下次!”
80
“有下次?”老虎笑着的脸,慢慢的冷下来,“有下一次吗?”
“有没有,要等下一次来了,才知道啊!”林十一慢慢拧断了那根烟,捏着半根儿烟问老虎,“你说,看见它你想到什么?”
“嗯,”老虎盯着那根烟头儿眨眨眼,“就剩个烟屁股了!”
“呵呵,是啊!”林十一抬起手,把烟头儿扔下了山,“可有人捡着了就会想,这个烟头还真长,够抽半个小时了!”
“啊,是啊,那就是乐观主义者了!”老虎拍拍膝盖,冲林十一点点头,他有些明白了哥刚才那个歌词的意思。
“老虎,我总觉得哲学啊、政治啊是最没用的。可现在想想,有些话也挺有道理。有个哲学家说过:哲学就是为了使人幸福啊!今天我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
林十一拍了拍老虎的肩膀,慢慢倚着他看向另一侧的天空,“他说啊,这哲学就是语言游戏,是诡辩和巧思,文字本身并没有意义,所有的意义都是说话者和听话者强加给它的!”
“嗯!”老虎把着身上那人的肩膀,仔细品味着这句话,“是人赋予了文字涵义!”
“是啊!”林十一觉出了老虎在托着自己,索性把头也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闭上眼睛接着说:“就说那句歌词儿吧!我说:爱情有瑕疵。是一般人对爱的悲观认识;小实习生说的:爱情有下次。是年轻人对未来的乐观企盼;而你和小左的:爱情有瞎子。一是纯属恶意搞笑,二是宿命心理在作怪!”
“嗯。”老虎呵呵笑了一声,他确实就是胡乱的说了那么一句,话题有时太沉重、太敏感了,反而会激发他许多幽默细胞,“瞎子不好吗?”
“不是不好!其实,我们说的都是我们心里的爱情观。那个:哲学就是为了使人幸福,它的意思是说,哲学可以教人如何把事情往好的一面,有利于自己的一面去理解。”林十一蹭了蹭老虎的肩膀,“老虎,跟我说话别想那么多,也不用避重就轻,我只是,只是想让你轻松的、放松的活着,嗯?”林十一又顶了顶老虎的脖子。
“嗯,我明白!”老虎笑了笑,拍了下那个脑袋,“别顶了,再顶就掉下去了!”
“呵呵,”林十一轻松的笑了,身子一歪就滑到了老虎的腿上,迎着下午的日光,眯着眼睛看上面那个暗暗的剪影,“老虎,一辈子都这样好不好?”
“一辈子?”那个脑袋晃了晃,“哥,我哪还有一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