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老虎眨了眨眼睛,“晚上不能开太快吧,180到头了!”
“再加100,”林十一冲他抬了抬下巴,“280麦只多不少!”
“啊?二,二百八!”老虎瞪着眼睛张着嘴,“小,小白?”他很难想象那个斯文内向的年轻人有这个胆量。
“呵呵。”林十一笑着拍了下他的肩膀,“这么形容吧,那种速度,就感觉车门一开就能飞起来!”
老虎翻了翻眼睛,没吱声。
“老虎,”林十一也趁机提起一件事儿,“反正你现在也不忙,有时间也考个票儿吧!”
“我?”老虎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皱着眉,“算了吧!我压根儿就不是那个神经类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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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坟的时候,出了麻烦,大伙儿前后左右的一通儿挖,挖出了几个破瓦罐儿和一具尸骨。林十一眯了眼那具尸骨摇了摇头,贾云溪也说不是。
“为啥?”阎永刚蹲在那琢磨着,“这骨头还有记号?”
贾云溪指了指那个脊椎骨,“我老姨说,我妈死的时候后背弯的厉害,睡觉都得侧躺,可这人的脊椎骨是正常的,所以不是我妈!”
林十一在一旁点了点头,心说,没想到他是这么看出来的。
大家只好把这具尸骨在埋回地里,阎永刚还给烧了纸,撒了酒,以示安抚。忙了大半天也没有收获,大家只好先去休息,吃饭。席间,贾云溪看天色也暗了,在场的兄弟们也都是疲惫不堪,就看着林十一问,再呆一天行不行?林十一点头应允。
于是大家伙儿就开始轻松的推杯换盏,林十一不动声色的帮老虎挡着酒,顺便听着阎家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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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家祖籍是山东,莲水。早年遭灾,阎老大一个挑子,挑了一双儿女,媳妇儿背着一个小儿子就逃荒来到了东北。到了上岭这个地界儿,遇到了好多同乡,都是山东的灾民,于是就住下了,开荒种田,日子过的倒也平实。
后来,日本人占了东三省,还在这里修了公路,铺了铁轨,通了火车,建了学校。还免费让这里的孩子去念日文小学。当时去念书的就有贾云溪的妈妈和老姨。都说小日本儿怎么残暴,怎么不是人,可这里的老百姓只觉得小日本挺讲理的。还有不少人家娶了日本人扔下的孩子。而且,当时修的路,质量特好,比现在的土路强多了!
结果,这老阎家就借着日本人的光儿,出了一辈子的文化人。俩儿子后来进了政府,几个女儿也因为会识文断字儿的,都嫁了个好人家。这个二女儿就嫁到了城里的贾家做了八少爷的童养媳。这个八少爷就是贾云溪的爸,叔辈排行第八,本房却是独子。
这八少爷当时才13,贾家的二丫头18;大户人家都有个习惯,会在小主子少年时代就娶一房正妻,连教带养的都有了,家里也放心。这贾家是开汽车公司的,用现在的话说,就是货运买卖。说是公司,其实只有两辆汽车,其余的都是人力和畜力车。
都说富不过三代啊,这贾家的盛世就终结在贾家的三老爷(贾云溪的爷爷)贾显歧手里。就是一场豪赌啊,葬送了贾家的汽车公司。当时,八少爷刚15,还没跟媳妇儿圆房呢,就跟着自己惹祸的爹,赶了辆马车,抱着两包子家底儿,靠在媳妇儿怀里,来到上岭的阎家避难。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贾家还有两包首饰和金条。八少奶奶就用这钱置了地,盖了房,安顿下了公公和小丈夫。接着,又学着邻村的人做豆腐,后来,八少爷也跟着媳妇儿忙活。没多长时间,贾家豆腐就站住了脚。这豆腐养了贾家五年,直到大女儿三岁。
贾三老爷耐不住乡下寂寞,硬是张罗着回城,于是四十多岁的三老爷,又领着二十刚出头的儿子和媳妇,抱着小孙女儿,又回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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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到这儿就没了,因为后来的事儿没人清楚了。贾云溪也摇摇头,因为那是还没他呢,他也是上学以后的事儿才有点儿印象。
林十一贴着他的耳朵小声说:“没想到你还是个二世祖!”
贾云溪撇了撇嘴,“二世祖是我爷爷!”
54
晚上,俩人就睡在阎永刚家的西厢房里,房间不大,小炕也就两米多,睡俩人还是很宽绰的。关了灯,俩人就开始“乒棱乓啷”的——打蚊子!
二十分钟以后,俩人也放弃了,躲在被子里笑!
“哥,你说咱俩打死了多少蚊子?有没有100个?”老虎包在被单里问林十一。
林十一扯了扯被角,冲着那个方向抓了一把,摸到了老虎的头发,“呵呵,不止!应该有300多!”
“啊?这么清楚!”老虎往起一坐,射进的月光照亮了他的脸和光着的上身,他马上用被单围住了身子,露着个脑袋看着林十一。
林十一也盖着被单,看着老虎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没用,你就是全包上也没用!这农村的蚊子都是草棵儿里长大的,个儿大,嘴长的,能透过布缝儿叮人!”
“啊?”老虎把被单往头上包了包,露着两只眼睛,“早知道就带盒蚊香了!”
“呵呵,”林十一拉他躺下,拽了拽他头上的被单,“我们上大学那会儿,宿舍蚊子多,天天晚上睡前先来一通儿打蚊子比赛!我最多一次打死了700多!”
“700?”老虎拉开被子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