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云溪抬腿刚要迈进去,就被林十一伸胳膊挡住了,“哥,走啊?”
林十一冲那三个人笑了笑,“你们先上吧,我们还有朋友没来。”
仨人点点头,电梯门关上了。
“哥,谁啊?”贾云溪望门口望望,“小白?”林十一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这时另一部电梯也到了。林十一拉着老虎进了电梯,这回只有他们俩人儿。
“哥。你不说等人吗?”贾云溪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林十一上身一件浅茶色的短袖衬衫,咖啡色长裤,黑皮鞋;抱着膀靠在电梯里的扶手上,冲老虎咧了咧嘴,“啊,我就是不愿意跟他们挤,这多松快啊!”
“挤?”贾云溪翻了翻眼睛,心说,就仨人,挤得着你吗!
到了顶楼,俩人一出电梯就看见一堆人。还有几个工作人员拿着工具撬另一部电梯的门。贾云溪站在那楞了一会儿,林十一等了他十秒钟,在第十一秒的时候将他拉离现场。
现做的鱼丸很好吃,又嫩又滑的,细致而筋道。贾云溪边吃边夸,边夸还边比划,林十一就那么捏着茶杯笑咪咪的看着他。
“哥,我们医院对面有家什锦米线,生意不错。中午,不少同事都订那的米线。有时我也订,但我必须跟人合着订!”贾云溪扔嘴里一块鱼肉,吧唧吧唧的嚼着。
“合着订?”林十一眨眨眼。
“嗯,因为啊,它那的米线是这么算帐的:一份鱼丸,两块;一份配菜,一块;一份米线,两块。所以啊,一般一碗米线是五块!”贾云溪伸了个巴掌冲林十一晃了晃。
“嗯。”林十一点点头,看他继续说。
“你也可以挑你喜欢的多加份量,当然价钱也要增加。有的人不爱吃菜的,也可以不要配菜。”贾云溪夹着一个鱼丸端详着,“可我最不喜欢的就是那的米线!可是啊,人家就是卖米线的,不要什么,也不能不要米线!唉呀,所以,我总是要两份鱼丸、一份米线;把鱼丸挑吃了,米线剩下。”
“啊?那多浪费啊!”
“就是啊!后来啊,我就跟他们合着定。告诉送餐的,把米线单用一个碗装着。哈,这回就不浪费了!”贾云溪说完一口吞了那个鱼丸。
“怎么会有这么死板的饭馆,”林十一摇摇头,“反正一样赚钱,卖什么不是卖!”
“哥,这也正常,人家是米线店啊!”贾云溪敲了敲碟子,“比如说,吃煎饼吧。我在上海,门口那个煎饼摊子。两口子特随和,什么要求都满足你。有的不要辣椒;有的不要葱;有的不要酱;有的不卷脆饼,非卷自己手里刚买的油条;还有的啥也不卷,就要一个煎饼。你觉得这些要求是不是够多的了?”
“嗯!”林十一抿嘴乐了,他没想到,一个煎饼还有这么多花样。
“可是,如果我只要葱、辣椒、香菜、酱,却单单不要煎饼,你说人家可怎么卖给我?”
“啊?”林十一张着嘴愣了一下,“那是没法卖!”
“所以啊,卖米线的,不能单卖配料啊!这是一回事儿!”贾云溪说完抿了一口酒,“哥,你说有些事儿就是讲不明白。就说那碗米线吧,只有不到二分之一是米线,我喜欢那剩下的超过一半的配料。可有人问我爱不爱吃米线,我只能说不爱吃!这是不是有点矛盾呢?我明明喜欢它大部分的内容啊,可它偏偏用那小部分当名字,平白丢了许多像我一样的追随者。”
“嗯,”林十一点点头,侧着身子靠在椅背上,透过眼镜看着老虎,心想,这人的想法还真多,“这跟那个修鞋的不卖钉子是一个道理啊!”
“可不是吗!”贾云溪拍了下桌边,“当时还觉得修鞋的太计计,现在明白了吧!”说完又呵呵的乐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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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俩人走到平台上看夜景。贾云溪把着栏杆,脚步轻飘的走着。林十一不时的拉他一把,“又多了!那酒又不能一次喝个够,你就不能给往后的日子留点儿?”
“呵呵,”贾云溪干脆靠在栏杆上不走了,“往后的日子?哥,今朝有酒今朝醉。谁知道往后的日子有没有酒啊?有酒我有没有那个肚子啊?就算有酒又有肚子,呵呵,谁知道有没有你说的那个往后啊?”说完,往后仰了仰头,打了个酒嗝。
林十一又伸手拽了他一把,“往里点儿,小心张下去!”
贾云溪慢慢悠悠的转过身子,趴在栏杆上向下看。林十一不放心,手始终掐着他的一支胳膊。
“哥,你说也奇怪啊,我总觉得自己是恐高症,可从来不怕从高处向下看。”贾云溪扭头看看林十一,又抬头看看天空,“我就怕往上看!”说着它起一支胳膊指着天空,“哥,你看,你不觉得天要掉下来了吗?”
林十一好笑的拉了下他的胳膊,“放心,天塌下来有高个儿的顶着,砸不着你!”
“这话是骗傻子的!”贾云溪收回胳膊,撇了撇嘴。
“啊?为啥?”林十一又往回拽了他一把。
“你想啊,天要是真塌下来,谁还傻呵呵的站着啊?早趴下了!”贾云溪拍的栏杆梆梆直响,“高个儿肯定是第一时间趴下的,谁脑子进水了给你顶着!”
林十一抿着嘴笑了笑,把着他瘦削的肩膀,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会有人给你顶着的。”
过了一会儿,贾云溪指着下面的万家灯火,“哥,你看这灯,你说是灯多,还是星星多?”说完又指了指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