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龙里县便交给我,公子只管放心。”
洪舍耘煊点点头,随后随意看了看货物情况,也就离开了。这不得不叫李振远怀疑他来这一趟的目的。
颜槊很郁闷,他担心几人的安危担心得寝食难安,这倒好,洪舍耘煊却打算带着洪舍稚仙独自先去姚州,虽说身边有影卫在旁保护,但难保万无一失。然而最后一个知道这个行程计划的竟然是他自己。
洪舍耘煊看着颜槊面无表情的拿起桌上的包袱,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意,“这次的事,可就看你的了。”
颜槊回头看了他一眼,长长叹了一口气。“我想问,黄泉姑娘该怎么办?”
洪舍耘煊笑得人畜无害,“有劳颜将军照顾舍妹,她执意要去与南陵少侠一会,我亦无法阻拦于她,只得由她去了。”
颜槊直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还不快走?”
说曹操,曹操到。慕容黄泉快步走进来,目光直接落在颜槊脸上,看来心情不错。
“这就好,慕容姑娘请。”
“我哥方才说的可不完全对,打算与你们同行还有一个原因。”这话说完,慕容黄泉似笑非笑看着颜槊,一脸挑衅。
颜槊心里叫苦,这女人不知是如何长大,据他所知,当年的慕容天泽与洪舍殷园皆不是张扬性子。这位倒好,还是个好斗成性的表态。
事实上,在不长不短的几日里,他已经遭到了十数次挑衅,而作为以为男性,自不愿跟女子动手,赢了胜之不武,伤了碰了也是大罪,输了却是丢了朝廷的颜面,实在是难。
只是这躲躲闪闪的终究不是办法,慕容黄泉显然是个锲而不舍的厉害主儿。
洪舍耘煊什么都不知道似的站起身,上前拍了拍颜槊肩头,转头交代慕容黄泉一声:“小妹,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一路上又颜将军照顾,我也稍稍放心。”
慕容黄泉挑了挑眉角,不屑道:“谁照顾谁还不一定呢!哼!磨磨蹭蹭的,还不快走?”
洪舍稚仙身体不适的事情,尚且只有颜槊知晓。洪舍耘煊这般安排的目的,一半却是因为路途奔波,实在怕他吃不消。他等不得要太医赶来先与洪舍稚仙诊治。
如此,他二人也就打算乔装打扮一番,在客栈等候。
颜槊一行人离开之后,洪舍耘煊才回房,正见洪舍稚仙坐起身子,面色迷茫,似乎正在观察自己身在何处。
见到洪舍耘煊走过来,面上立刻有了些身材,“皇兄你去哪里了?我刚才一个人,好害怕。”
洪舍耘煊坐在榻上,摸了摸他的额头,“我让颜槊带着他们先行一步。他们刚走。”
洪舍稚仙怔了怔,“槊槊先走了?”过了一会儿,他忽然皱着眉头,转过头去,默默不语。
“怎么了?”洪舍耘煊伸手将他面颊转过来。
洪舍稚仙抬眸看着他,低声道:“我知道,因为我病了,所以……”
“你忘了,你是谁?”洪舍耘煊打断他的话,口吻异常认真。
洪舍稚仙一时不明白他的意思,歪着头看着他。
洪舍耘煊笑起来,“不会真的忘了吧?”
“我是……我是皇兄的弟弟,父皇的儿子……”
洪舍耘煊点点头,补充道:“也是大兴的皇帝。”
此话出口,洪舍稚仙默然别过头,双眉微蹙。他确实差点忘了这样一重身份,甚至从离开皇宫的那一刻,就仿佛不再是从前那个自己。
洪舍耘煊看着他略显苍白的面颊,悄无声息伸手抓住他紧紧拽着被角的手。
洪舍稚仙抬起头来看着他,“皇兄不必担心,我没什么大碍,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洪舍耘煊失笑,对方似乎误解了他的意思。但他不曾解释,“先洗漱,然后吃点东西。”
金锭和元宝二人伺候洪舍稚仙起身洗漱又换好衣裳,恰巧六敲了门进来,端来一碗蔬菜粥,两个桂花馅儿的小馒头,一小碗银耳汤。
洪舍稚仙前几日胃口都不好,今日却不知是想要讨得洪舍耘煊的开心,还是真的饿了,他很快就吃完,并且给了众人一个久违的笑容。
28.真相
顾太医来的时候正是两日后的黄昏时分,和他同来的还有几个侍卫和一个小药童。
顾太医年纪也不小了,再过两年也就六十了。然而上面催得急,等人到了客栈,可谓是脱了一层皮。他匆匆忙忙提着衣袍进了客栈房间,见了二位安然无恙,跪地行礼。
洪舍稚仙见了老太医风尘仆仆赶来,大概也是累了。“不必多礼。”
洪舍耘煊站起身,“这些都免了。”
“是是是。”顾太医由药童搀扶着站起身来,走到榻边凳子上坐下,“皇上,让老臣先把脉。”
一炷香过后,顾太医笑着道:“没什么大碍,只是先皇留下的血脉中,皇上恰巧随了他一分。加之在宫外奔波,衣食住行样样比不上宫里,因而身体虚弱,慢慢调理即刻。我这儿有些药丸,用来调理。”
洪舍耘煊看了顾太医一眼,转头多洪舍稚仙道:“太医既然说要好好休息,那便好好休息。”语罢,亲自送太医出来。
顾太医叹了口气,“老臣有些话,想要与王爷单独谈一谈。”
洪舍耘煊正有此意,转身做了个请的动作。
二人在南边最靠里的厢房坐下,元宝进来送了茶水,便关了门。
顾太医喝了茶水,歇了口气,摇头道:“先皇的身体,没有人比我清楚。我原本受先皇恩典,答应过他将事情一直隐瞒到我这把老骨头埋进土里。
“哎,只是事到如今,我不得不让王爷明白。”
洪舍耘煊面色平静,静静听着老太医徐徐开口。
顾太医算是看着二人长大,洪舍稚仙从小体弱,平日里找看他最多的,恰恰是自己。这样的感情,自是不能按常人来看。
“王爷可知先皇究竟是因何早逝?”顾太医捋着胡子,容貌声音都显得慈蔼。
洪舍耘煊点点头:“父皇积劳成疾,向来脾胃不好。后来更是有心疾。是突然病发而故去的。”
顾太医点点头,“王爷只说对了一部分。先皇年轻时候脾胃就不好,但决不至于病得无可救药。刚登基的那两年,也确实积劳成疾,身子差了很多,但也是能花时间调理的。真正的原因,却是他身体里的蛊。”
洪舍耘煊蓦地一惊,他面色一变,猛然间就有了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