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书影顿住,恨恨地瞪向楚飞扬。楚飞扬挑起修长的眉毛任他看。他也不想拿武功这种东西当成逗猫的红线钓住君书影,可是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什麽是君书影在乎的。
君书影切齿著低声道:“无耻之徒。”
楚飞扬轻笑道:“客气客气。”说著又凑过脸去。君书影一副想推开他又不敢使力的样子,看得楚飞扬内心暗笑。
“君教主如此欲拒还赢,可口诱人。在下就不客气了。”说著按下君书影凶恶地吻了下去。
唇齿交缠的濡湿暧昧的声音和偶尔的低吟充满了微微清冷的房间。
接下来的几天君书影一直黑著一张脸,对楚飞扬视而不见。楚飞扬知道那天早上调笑得有些过分,也便老老实实不再去找君书影麻烦。
高放仍旧没有回来。楚飞扬不知道他要采什麽药,非要在这样的大雪纷飞的冰冷天气出去。想想高放并没有武功,在这样的天气遇到什麽麻烦,也不知要如何应对。
楚飞扬向君书影说明他的忧虑,却只得君书影不咸不淡的一句多管闲事,不禁也自觉无趣。
转眼到了正月初十,雪早就停了,地上本是洁白晶莹的积雪早已化入泥水,肮脏不堪。楚飞扬已是整两天被君书影拒之门外,真正感觉如隔三秋又三秋。打定了主意这一次绝对不顾君书影的意愿,就算是来强的──也要见他一面。即使不说话,只是坐在他旁边,静静看著他的脸也好。
楚飞扬踱到君书影的门前,伸出手,稍一迟疑,轻轻敲了下。
无人应声。
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楚飞扬轻轻一推,木门应声而开。
人去房空。
楚飞扬气急败坏地在房内乱翻了一通。这里同之前似乎并没有很大不同,但却少了生气。
他走了。楚飞扬稍带茫然地坐在椅上。他逃走了,居然真的让君书影从他手中逃走了。
楚飞扬握紧了拳头。他还沾沾自喜於君书影不著痕迹的软化和顺从,以为那是他的苦心终於有了结果。却原来一切只不过是让他放松警惕的手段。
他学有所成了。楚飞扬身上再没有什麽对他有价值的东西了。所以他毫无留恋地走了。
君书影,你厉害。你伪装得真好,伪装得太好了。楚飞扬握紧的指节中发出清脆的声音,拳下的桌面慢慢凹了下去。
楚飞扬不抱什麽希望地招来了追踪寻迹的黄鸟,果然它也寻不到君书影的踪迹。数日前离去的高放,楚飞扬现在,终於猜到他那麽十万火急要采的是什麽药。
楚飞仰面躺在君书影的床铺上,冰冷的气息,一如在这里居住了数月的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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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的气氛还未散去,断剑山庄的里里外外却热热闹闹熙熙攘攘,中原各大门派都在浩浩荡荡赶赴此处。这里,便是象征整个中原武林权势的所在之地,历任武林盟主接下盟主重担的同时,也接管下这广阔威严的断剑山庄。
距武林大会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各大门派已陆陆续续赶来。楚飞扬头戴斗笠,隐藏在山庄外一棵大树上。这里是进入山庄的必经之地。楚飞扬叼著细草,闲倚在树干上,注视著脚下来来往往的武林人士。
许多人都是他的故交。看到他们,楚飞扬不禁有些唏嘘。他本该也是意气风发来赴这场武林大会,取那盟主宝座也不过是如探囊取物般简单。但他的大好前程全因那一个不识好歹的君书影葬送。不把君书影抓出来,怎会甘心。
楚飞扬现在丝毫没有君书影的线索。不过他并不担心。君书影的心思很好猜,依他那一根筋只想追权逐势的执著,如今逃离,只有两个地方好去,一个是苍狼山天一教,一个便是这断剑山庄。楚飞扬能清楚记得君书影的一举一动每一个表情,自然也记得他在别院时曾读过关於中原的书。如今他便做守株的农人,等那只迟钝又无情的兔子自己撞上木桩。
一阵喧闹声传来,楚飞扬凝神细听片刻,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随著话语声的渐近,进入视野的正是信云深和宋蓝玉。二人走在众人前面,吵吵闹闹推推搡搡。
果然还是小孩子。楚飞扬摇了摇头。
“离山庄到底还有多远啊?过了大河过小河,爬了高山爬低山。怎麽还是连个屋角的影子也没见著。”宋蓝玉苦著脸抱怨,“这边又连马都不能骑。”
信云深坏笑著耻笑一通。宋蓝玉愠怒地去推他,两人打打闹闹地过去了。楚飞扬闭上眼睛听著,嘴边也不由自主地挂上一丝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