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西历1834年3月3日
巴欧克莫名死于家族的度假山庄上,心脏麻痹,从现场来看,并没有打斗痕迹,这成了一桩悬案。后来亚拉告诉我,他知道是谁杀了巴欧克,一个叫做安洁尔拥有通灵之眼的女子。虽然下令搜捕安洁尔,但毫无踪迹可寻。唯有一封画着向日葵的信送到了亚拉那儿,上面只有寥寥几字——是亚连害死了洛伊,洛伊的孩子是亚连的!我对名叫洛伊的女人所知不祥,但从亚拉的表情来看,这封信似乎没什么威胁的力度。
亚连在正式接手家族生意后,还是没有放弃对糕点店的经营,并且在我察觉的时候,他们家族的糕点店已经开得到处都是了。说实话,我是很不喜欢吃草莓蛋糕的。
公西历1836年7月7日
宫廷叛乱,缘由是我要求强制遣散长老会议,遭到贵族阶层反对,于南方四郡发生叛乱,同时其中两位长老联合部分军队企图推翻我的政权。由佩基蒂上将平定,四个月后我下令处死了两位长老部分军队高层将领以及三位贵族。人们都说我处罚过严,所以我放过了那些跟随叛乱的民众。比起当年的巴巴拉女王,我做出的退让已经够多了。但或许也会因此而使得国家体制改革的步伐会放慢。
另外,亚拉已经成为我儿子的专职老师。我多次暗示他和亚连至少应该为了考虑家族的继承结婚,但他们都表示,绝无可能。我能理解的,在我给他们一个自由的国家之前,来自家族的重压他们再也不想留给任何一位亲人。
或许,我还不够努力。
公西历1843年2月
我的父亲,路德维希在亚拉的爷爷去世后一周后也走了。我突然觉得生活里少了很多东西,这种感觉会一直存在。
不知道父亲与早已离世的母亲在天堂相见后的第一句话是什么,我猜一定是“当年我找了你很久”,现在回想起来,他们的爱情,竟然会让我觉得非常美好。
我的爱情呢?呵呵,或许在他决定和亚连离开时就已经结束了。无论怎样,我曾经努力地爱过一个男人,其实直到现在也未曾改变。不能做情人,能做兄弟也好,就像利法里亚和尼古拉斯一样,这样也很好了。
公西历1847年7月3日
亚连在与病魔抗争了半年后还是去世了,然而亚拉却没有哭。
人是会变老的,亚拉说,没关系,至少在亚连的记忆里自己能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这个男人,如此坚强。很难想象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他的亲人相继离世所带来的痛苦是怎样的。
或许从前我嫉妒亚连能与亚拉厮守,曾经犯了那么多错误的亚连竟然能够获得原谅,我曾一度痛恨亚拉的决定。但是在这一刻我似乎有所明白了,这剪不断的羁绊,延绵了时间中最细小的刻度,一丝不漏地呈现在亚拉的回忆中。那个亚连,是他的弟弟,是他唯一的爱人。
公西历1855年8月7日
我不想再次回忆亚拉的离去,那竟然真的只是一场意外。
……
我真的不想再回忆
是真的
公西历1855年9月
安洁尔夺走了了鲁特亚家族,我已经不关心这个家族会走向何方了,延续,或者就此结束。
只是我还没有实现承诺,那个与我曾有过约定的人却已经……
公西历1863年9月30日
当我听到儿子向我承诺会让欧里帕索变革成一个不再有身份约束的自由国度时,我突然明白了当年亚拉的心情,这种或许无法实现的约定本身,就是一种爱。
我可以安心去了,那样的祈望,总会实现的。
公西历1933年,7月21日
欧里帕索共和国废除帝制,改由联合政党执政。最后一任君主于今日正式宣布退位。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