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亚拉!”贝索尼死死将我抓在怀里,深深吸了一口气道,“迈克力·佩基蒂先生,鲁特亚·亚拉是欧里帕索国立学院的学生,我是学生会长尤塔克·贝索尼,请您让我带他回去。”
“区区一个会长也有资格站在这里请求我?滚出房间,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迈克力上将,这不是请求而是命令。”贝索尼话音未落,我便看到佩基蒂的手下掏出了手枪。
“无论你是谁,最好在我动手之前离开。”
我咬紧牙关,拉住贝索尼的衣服狠狠地,一字一顿道,“你走吧,报警。这个恶人,一定不能放过他!绝对!”
贝索尼神色复杂地盯着我,啧了一声像是在极力忍耐,扶扶我的肩,从佩基蒂身旁走过去。
管家送走贝索尼后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胸口就像被大象踩踏一般。佩基蒂走到我面前单膝跪下来,语气又变得就如第一次见面时温柔,“我再说一次,你是我从地下酒吧买回来的人,除非我开口说行,不然你半步都走不出去。”
“他妈的你是个变态变态!巴欧克惹你你凭什么拿我撒气!你不分好坏不辨是非不识黑白你——”
“嘘——”佩基蒂按住我的嘴唇,笑得和颜悦色,“好孩子要有教养——太聒噪了会惹人心烦。叫医生进来。”
医生给我做了伤口处理,吃了两片止痛药,一觉昏沉睡到华灯初上才再度醒来,药效一过疼痛又次清晰。佩基蒂站在窗前抽烟,只听到动静没有回头便知道我醒了,叫人端来了晚饭。脸消肿了可却一片片青青紫紫,腮帮更是一嚼东西就要坏了似的。
“伤得不清。”
“你这副嘴脸真恶心!我不是你的宠物,鞭子和糖对我而言没用!”
“还没消气?”佩基蒂拧灭烟头坐到床上,叹了一口气,“巴欧克说的话让我很生气。真是抱歉……我不该迁怒于你,亚拉,抱歉。”
我最受不了有人在我面前忏悔,心有不甘就这么原谅佩基蒂的暴行,我攘开他,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原以为佩基蒂除了不肯放我之外还能算个好人,可他对我施暴粉碎了一切好感,恶人,无论他再怎么解释我也认定他是个虚伪的恶人!
“他说什么了?”
“……”佩基蒂倾过身抚摸着我额头上的伤,苦笑着,看上去那么悲伤,“你不会想知道,亚拉,你不必知道。”
我把自己就是电话里和他约好在天使酒吧买卖‘巴巴拉微笑’邮票的亚罗伦告诉佩基蒂,连他都不敢相信事情会如此巧合。追根究底,巴巴拉女王殿下真是“功不可没”。但问题在于,那些小毛贼到底是不是受人指使蓄意偷了我的背包,还有那些人贩有没有后台,如果有人想抢我的邮票根本不会派一群毛都没长全的孩子来吧,如果人贩是有意绑架我,那么我又和谁结仇了呢?思来想去这一切看似诡异的巧合总让我心有不安。
想到头疼欲裂也没得出一点结论,我只得暂时放弃。看看钟表都已经晚上七点半了,没想到拍卖会持续了这么久。佩基蒂心事重重在屋里踱步,烟也一支接一支不停歇。终于,在七点五十的时候,佩基蒂接到了一个电话,先是心平气和唔唔呀呀了几声,但不知为何他脸色陡然黑了,气得浑身乱颤将电话摔烂在地。我坐在床上反射似地全身戒备,如果这个混蛋再动手,我就用身边的水果刀自卫!
“可恶,高狄竟然说我那87套邮票中只有三套是真的!这个混蛋,收买了那些鉴定师!花了这么长时间竟然敢得出这个结论!”
我暗嗤一声,谁知道呢!搞不好他手里的邮票就是赝品。原来拍卖会延长到现在就是为了干这个。
“亚拉,我们走——”
“放开!”我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佩基蒂,简直怒不可遏,动粗的时候把人看成狗,有求的时候还把人看成狗,呼之既来挥之则去,虽然我自尊心只剩下了一点火星,但这并不表示没有!“我不会为了你的私人利益去做鉴定!”
佩基蒂粗鲁地将我拽到身前,神色严肃而冷峻,“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女王殿下!”
25 哥哥我爱你
我并不是第一次坐轮椅,小的时候经不起亚连眨着可怜兮兮水汪汪的眼睛让我捉小鸟的央求,爬到家里的大树上掏鸟蛋,结果摔得很惨,右腿断了一段时间。那个时候觉得坐轮椅很好玩,我和亚连又找到了新的玩具,满院子追着小女孩洛伊跑啊转啊不亦乐乎,我们曾经那样快乐。现如今有气无力瘫在轮椅里任人推着,要去哪儿都没了自由。
我以胸口痛没法下地走路为由逼急得抓耳挠腮火烧火燎的佩基蒂给我弄一台轮椅来,他说刚才要下床打我不是很有力气?!我不屑地讽刺道,悲愤产生力量,我现在累极了。佩基蒂等了好半天,我们都来到了顶层的会场门口时才接了一句,原来你已经不悲愤了亚拉!
我的出现无疑会引来瞩目,脸已经伤得乱七八糟额头裹着绷带不说还看似残废被戕害至此,被人推着缓缓经过廊道来到了最前台,十几个鉴定师神色慌张地瞅着我和佩基蒂。那个黑色的木盒就在面前,87套“巴巴拉微笑”邮票陈列其中,在众人的监督之下,高狄所请来的“权威鉴定师”对这套集合收藏品做出了甄别。如果每套邮票价值100w,那么综合集合度等其他要素后,佩基蒂的藏品至少有1个亿的价值。不过高狄显然是别有用心混淆视听,被收买的鉴定师不过是他的发言器罢了。
“佩基蒂先生,怎么样,根据结果显示,您的收藏品——名不副实,真是遗憾,我看,最高价值也不过300w左右。”
开口说话的男人正是高狄·欧吉利耶斯。与照片上不同,他显得更加苍老一些,他身后站着中午见过的塞安。
“你去看看亚拉。”
我滑至桌前,在那些鉴定师和台下众人的窃窃私语中戴好了手套,用镊子夹起邮票,巴巴拉女王殿下那柔和慈爱的微笑显现眼前。
“佩基蒂先生,他是谁?”
“……”
“咳——我想这儿所坐的鉴定师们已经足够辨别真伪了。”高狄显然没把我看在眼中,而是狡猾地露出了不可一世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