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青夜篇
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我正试图将那只食风鬼引出市区,当时的速度,他竟然察觉到了,以至于我食指的血液不慎滴入他的左眼。那晚,我再次见到了他,或许只是巧合。在他之后,还遇到了庄晓梦,他是九尾狐的宿主,也是元老会的人,我对他了解不多,但他似乎认识他,与元老会扯上关系是件很危险的事,我本不用多事,之后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他一句。陈家女人被袭击的那晚,我自认为隐藏的很好,甚至没有惊动九尾狐,但还是被他发现了,他身上有什么特殊能力吗?我开始有点好奇。 似乎他的血液的味道,对食风鬼来说特别美味,我利用这一点,将那些躁动的食风鬼聚集起来,彻底打破食风鬼对血液的妄想。他似乎有些害怕,我不希望他碍事,便让他别动,嗯,他很听话。
在出发去捕捉骨玉姬的时候,碰到他晕倒了,我感觉到周围有邪气的存在,但不知是何物,我本想扔下他不管,但他看起来很无助,鬼使神差的,我将他带走了。离开的时候,他问我的名字,其实,名字是我早已抛弃的东西,他问,我便用了道上的名,再随便加了一个看到的字。之后在寞失林看到他,他还遇到了危险,我下意识的有些生气,他不该卷入这些事情里。据我所知,能看见骨玉姬灵体的人,除了上代王帝宁,还有得道高人周三起。我开始有些怀疑了,但不是只凭这一点,还有面对他时,我所感应到的,我与他之间若有似无的羁绊。
他因为骨玉姬的话,似乎有些怀疑我,我本不该在意,因为我不需要任何人的信任,但还是有些记挂,大概是因为,我擅自认为他有些不一样吧。青行灯事件,只是在车上偶遇了他们,我本不想现身,但听出了异常,虽然还是晚了一步,但他突然的反应,和他所描述的画面让我很在意,是巧合吗?他所说的山洞里,刚好有石兽天禄。去接他的时候,见到了另一个人,那个人在吴端双亲被袭击的那晚,跟在君伽月身后。君伽月似乎在教那个人驾驭龙狮的方法。他与那个人的关系,似乎很亲密,他知道那个人的所作所为吗?不,应该是不知道。江独明为元老会做事,且是君伽月一边的,我跟他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但不知为何,他几次三番逗弄百夜,让我莫名的有些火大,果然,他是个很讨厌的人。去凉平的路上,他和吴端在我背后计划拍照,他想拍,我便配合他。他好像不是很喜欢,但我觉得拍得很好,所以我收起来了,我得到了我人生中的第一张照片。鬼刹是专属于我的利刃,但他却能拔起来,还看见了蛇罗藤的命脉,之后,我用吴端试验过,我的血滴在他的眼睛里,没起什么反应,鬼刹他也无论如何都无法使用。我更加确定了。
我不知道骨玉姬为何一再强调,我会杀了百夜,但我已决定,无论发生何事,我都不会伤害他,反而,我会尽我所能护他周全。我很高兴,他信任我,而且还想保护我。听到他亲口说出相信我,我竟然笑了,啊,原来,我也会笑。
庄晓梦应该告诉过南枫遇见了我的事,南枫是我在元老会唯一可勉强相信之人。林家出事了,他的状态很不好,我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在庄晓梦身边,至少安全。南枫带百夜过来是何目的?莫非他知道了什么?还是在怀疑什么?他出任务,抱了只猫妖回来,我深知猫妖长成后的凶残,想免除后患。但他似乎很喜欢,我不想他不开心,只能由着他,对那只猫妖暗自留意。第一次看见他穿女装,嗯,好看。宴会上,刑亦辰居然对他动手动脚,生气,我砸了那盏看似价值不菲的水晶灯。但我们得到的戒指是假的,而南枫事后还故意试探百夜,这场宴会是南枫和刑亦辰设的局。南枫说,他的目的和我一样,又不一样,可我的目的是什么?
对百夜,不知从何时冒出的想法,似乎,他想要的,我都想给。
凌断不喜欢他,我看得出来,但当我发现他会伤及百夜x_ing命之时,我没有顾忌他与我血缘上的关系,我从未如此气愤。百夜受了多重的伤,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若不是我每晚在他熟睡之后,都为他注入赤涯的灵力,他必定要在床上躺足一个月。在他伤愈之前,我所做的唯一的一件事,就是守着他,因为守护他,本就是我的责任,但他却以为我是为凌断而如此,我只能沉默,他必须自己察觉到他所肩负的使命。他养的那只猫妖,在外流浪的几天里,吃过死人r_ou_,妖x_ing开始显现,我必须更加留意。百夜好像不喜欢我抱着他,但只有这样,我才能时刻注意到他的情况。 蚀蛊事件后,第一次看见他……脸……红,嗯,好看。我突然希望,百夜,只给我看就行了,不给其他人看,比如……庄晓梦,比如……江独明,比如……林百羽。
林百羽对百夜似乎不似普通的兄弟之情,所幸,百夜没有跟他走,但他对百夜的影响力不容小觑。王瑶毁容,他很自责,他想去元老会总部,而我没有资格强行阻止他。我去见了君伽月,以他不伤害百夜为条件,答应以守护者的身份回到元老会,守护者一旦回归,林百羽王的身份便不会再受到质疑,也好。 江独明如何会知道我这里的号码,但他发过来一张照片,里面有百夜的背影,还发过来一句话,百夜说他是特意去找他的,江独明真的很讨厌。
我和林百羽遵循例律进入墓林,那也是我第一次进去。进去之后我才明白,为何骨玉姬会说出那些话。墓林里面有十个墓室,其中九个墓室里都是历代王与其守护者,每位守护者的利刃都刺入了王的心脏,无一例外。剩下的那一个空的墓室,就是为我们准备的吗?原来,这便是王与守护者最后的宿命,那时,我从未如此希望百夜不是,或者,我不是。之后,百夜来找我了,我不能让他看见,绝对不能。我萌生了一个很强烈的想法:我们放下所有的一切,什么王,什么守护者,什么使命,全都放弃,你喜欢那个叫云水间的地方,我们就去那里,就我和你两个人,只有我们。他太过重视林百羽,我决定沙漠鬼城之后再告诉他。
在地下城里待了太久,吴端原本已经绝望,但下意识的接收了百夜‘活下去’的强烈愿望,以致他因食人蚁蚕食而死却不自知。吴端的死,对他的打击很大,而我却没能陪在他身边,那是我有生之年最后悔的选择。
之后,他消失了好多天,再次见到他时,他像变了一个人,满身的邪气,变得喜怒无常,但不管他变成什么样,他都是他。他问:“如果当时是我而不是吴端,你也会这么决绝吗?”不会!不会的!可是,这个答案,还有那个想法,我没能再说出来了,我找不到他,我一直都找不到他……百夜……
作者有话要说: 来自青夜的心路历程:百夜,你到底在哪······
第6章 归来
一年后,寞失林,骨玉姬轻倚着树枝,柔声唱着歌谣,满眼的温柔,她的怀中,是个五岁大的孩童,那孩童生的粉雕玉琢,现下闭着双眸,似是睡得正香,不多时,孩童醒了,声音稚嫩,语调却不似稚子:“多久了?”骨玉姬笑着:“一年了。”孩童揉了揉眉心:“一年,我以为,好多年了,感觉,过了好多年……”骨玉姬抚顺他的耳发,轻声唤着:“小夜?”百夜看着她,笑了:“我记得你。”骨玉姬说:“妾身记得更小的你,你可要看看?”百夜点头,轻轻的将手附在骨玉姬双眼之上,与她神入。重生后的百夜,王之灵力不再被束缚,便能做到与灵物神入,观之所观、感之所感。
画面不停的在转,骨玉姬于各个地方游走,在经过一处临水别院的时候,画面慢了下来,Cao地上放着一个竹编摇篮,摇篮里窝着一个不足周岁的小婴儿,小婴儿好奇的盯着她,眼睛一闪一闪的,骨玉姬弯腰,将婴儿抱在怀里。突然听到身后有声音传来:“你想做什么?!放下他!”骨玉姬转身,一个俊美的男人正用手指着她,手指上带着一枚精致的古式戒指,男人身后还有一个温柔可人的女子。 (百夜见过这个男人,就是记忆中浑身是血、将他带去凉平洞x_u_e的男人,再看他们身后的那座房子,果然跟云水间很像,骨玉姬说过,云水间与百夜小时候住的地方相似。所以,那个男人是帝宁,那位女子是云谣,而那个小婴儿,就是百夜特别特别特别小的时候了,百夜忍不住感叹:好可爱啊~) 骨玉姬忌惮着帝宁,现出实体。云谣起先只是见小百夜像是被什么抱着,悬空着,却不知是什么,这下看见骨玉姬的实体,吓得往帝宁身后缩了缩。帝宁一手护着她,一手仍是威胁着骨玉姬。小百夜看着骨玉姬,不仅不害怕,反而笑了。 (百夜看着,默默赞许:胆子真大,比我胆子大多了……)云谣见小百夜笑了,而骨玉姬也似乎没有要伤害他的意思,便让帝宁放她走算了,帝宁略一想,也同意了。骨玉姬轻手放下小百夜,默默地离开了。
那之后,骨玉姬并没有走远,每天都会远远地看着小百夜,偶尔帝宁不在的时候,还会将路过的邪物赶走,不让它们靠近小百夜,久而久之,云谣也默许了她的存在,慢慢的,骨玉姬能以实体陪伴在小百夜身边了。云谣是孤女,从小到大没什么知心朋友,看着骨玉姬看多了,也就不觉得可怕了,反而跟她很聊得来。小百夜周岁之时,来了两个人,一个男人和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儿,那男人看起来跟帝宁很熟,两人在一旁谈事。云谣带着小男孩到小百夜面前,说:“小夜,看,这是凌诀小哥哥。” (百夜看着这个叫凌诀的孩子,莫名一种熟悉感。明明是个孩子,脸上却一股淡漠之色,又正经的不行,那神情像极了……青夜!对啊,青夜是凌断的哥哥,应该也是姓凌,凌诀,哈哈哈……哎呀哎呀,那小表情儿,好想抱抱,再捏捏,把那张脸捏回小孩子该有的表情。难怪之前青夜说认识百夜更早、更早、更早,这可不是更早、更早、更早吗!) 小百夜看着凌诀笑,伸着两只小手,像是要凌诀抱。云谣笑着将小百夜抱起来,放到凌诀怀里。凌诀表情不变,双手却抱得稳稳的,任凭小百夜抓弄他的头发,但接下来,小百夜不知怎么了,突然亲了他的嘴角一下,或许不是亲,是啃,因为还留下了一点口水。凌诀的小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看着小凌诀的脸红了,百夜也莫名的觉得脸上发热,这这这……纯属意外,我我我……罪过呀罪过,怎么就吃了青夜的豆腐了!还忘了味道……) 接下来的画面就是小百夜一年一年长大了,一直到五岁多,一场突如其来的袭击,云谣为保护小百夜而放的一把大火,瞬间改变了所有,难怪,每年的那一天,百夜的心脏都会不同程度的刺痛。云谣丧生,小百夜被骨玉姬带到了帝宁身边,帝宁封住了小百夜的记忆和灵力,那时的帝宁,已经失去了左眼。小百夜被辗转送到了孤儿院,遇到了张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