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办公室的范天雷拿着望远镜在看,金jī独立的何晨光不时地瞟一眼唐心怡。
“他们在搞什么呢?”陈善明问。
“上课呗。”
“怎么就剩下何晨光自己跟那儿单腿站着了?”
范天雷笑笑:“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嗯?”陈善明没反应过来。
范天雷把望远镜塞给他:“傻瓜!早告诉过你,别惦记了!”转身走了。陈善明接过望远镜,仔细看看:“不会吧?那小子就是个一拐啊!”
5
基地操场,骄阳似火,菜鸟们在墙根双手倒立,只有何晨光单手倒立着,汗珠吧嗒吧嗒地落在地上。唐心怡悠然自得地走到他们跟前:“刚才我们学习的是什么内容?”菜鸟们倒立着齐声吼:“——情报搜集!情报判读!情报处理!”
“要点是什么?”
“——耐心,细致,认真!”
“最重要的是什么?!”
“——耐心,耐心,再耐心!”
何晨光坚持着,肌肉在抽搐。唐心怡走过来,冷冷地看着他。何晨光稳定自己,坚持住。唐心怡转身走了:“如何判断一个人的话是真话还是假话?”
“——察言观色!旁敲侧击!半信半疑!假作真时真亦假!”
何晨光喊着,汗水迷了眼。他的胳膊弯曲了一点,一用力撑起来。唐心怡偏头看着,四目相撞,她急忙躲开。何晨光目视前方,咬牙坚持,汗如雨下。
……
“进行敌后侦察,离不开化装渗透。根据对象国和地区的社情民情,对自己进行合理的伪装,以便可以方便地进行活动。这是一门必修课程,也是一门学问……”
所有菜鸟都坐着,何晨光还是金jī独立地站着,居然还在做笔记。唐心怡看了一眼何晨光,何晨光目不斜视,继续写。唐心怡冷笑一下,继续讲:“当然,外形的伪装是必须的,但是更重要的是内心的伪装。你要相信自己就是你想伪装的那个人,你要坚信,你不是伪装成那个人,而是——你,就是他!”
何晨光目不斜视,继续做笔记。
夜晚,菜鸟们在水房洗漱。宋凯飞一瘸一拐地端着脸盆进来:“到现在,我这大腿小腿还一起酸呢!还有我这胳膊,我这后背,一起酸!好像都不是我的了!”
徐天龙刷着牙,嘟囔着:“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不就是蹲了一会儿马步,玩了会儿倒立吗?”
“那叫‘一会儿’吗?!”宋凯飞看他,“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带你上天飞几个高难度,我也可以跟你说‘一会儿’!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你别老拿你擅长的来笑话我!”王艳兵笑:“哟!就这几天,飞行员长进了啊!”
“俺也觉得啊!”李二牛跟着附和。
“你们俩就别一唱一和地嘲笑我了!”宋凯飞看了看,“哎,何晨光呢?你们铁三角,怎么就剩俩了?”
“小唐教员不是给他布置了作业吗?跟电脑室好好学习呢!一万字的论文,要今天完成,明天就看!乖乖,一万字啊!我就是抄,也得抄好几天啊!”王艳兵咂咂嘴,摇头。
宋凯飞歪头想:“也不知道何晨光这小子走什么桃花运了,这小唐教员看他的眼神就不对。他们俩以前认识吗?”王艳兵苦笑:“要是以前不认识,现在能这么恨之入骨吗?”
徐天龙问:“他们俩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何晨光把小唐教员的衣服给脱了。”王艳兵说得一脸轻松。
“咣当!”宋凯飞的脸盆掉地上了。徐天龙看看他:“你激动什么啊?又不是你gān的!”宋凯飞蹲下捡起脸盆,笑笑:“没事没事,我手松了,继续继续!”王艳兵左右看看:“继续什么?”
“继续说啊!我就愿意听八卦!”
“那可是我兄弟,我能随便八卦吗?”王艳兵继续洗。
“这样得了,你不是喜欢我那飞行夹克吗?”
王艳兵笑笑:“送我了?”
“对对对,你赶紧说!”
“行!是这么回事……”
李二牛在旁边:“看看,这就是兄弟啊!一件飞行夹克就打发了啊!”宋凯飞推他:“你别打岔,二牛!我这耳朵都支半天了,再不说就成兔子了!”
“你让说,他就说啊?他是俺兄弟!”李二牛看王艳兵。王艳兵笑笑。
“行行行,你不是惦记我那飞行员墨镜吗?送你了!”
李二牛高兴了:“哎!真八卦!俺是真见识了,这男的八卦起来比女的都厉害啊!”宋凯飞着急道:“能说了吗,艳兵同志?”王艳兵笑笑:“行,那我就从头说起……”
电脑室里,何晨光还在挑灯苦读,屏幕上已经是密密麻麻的论文。何晨光伸了个懒腰:“终于快完了!”一伸腿——啪!军靴踢开了电源,电脑马上黑屏了。何晨光看着电脑目瞪口呆,痛心疾首:“我怎么就忘了存盘了呢?!”说着苦笑着弯下腰,插好电源,重新启动电脑。
6
水房里,菜鸟们哈哈大笑,一片热闹。
“他就穿着女式07迷彩服,那帮笨蛋蓝军居然都没发现!”王艳兵看着菜鸟们说,又是哈哈大笑。
“我说呢,怎么小唐教员一见何晨光,就跟猫见了鱼似的,恨不得一口吃了!”徐天龙说,“我还以为何晨光那小子jiāo了桃花运呢!”宋凯飞笑:“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看来我还有机会啊!哈哈哈哈……”
“你没机会了。”李二牛洗着衣服。宋凯飞看他:“什么什么,二牛?”
“俺说,你没机会了。”
“怎么可能?”宋凯飞说,“难道我不比何晨光帅吗?再说何晨光比小唐教员小啊!难道姐弟恋吗?”
“不是帅不帅的问题,更不是年龄的问题。”李二牛说,“俺知道,你没机会了。唐教员喜欢上何晨光了,心里不可能有别人了!”
“二牛,你怎么知道的?我还以为你是一张白纸呢!”王艳兵问他。
李二牛凑过去:“俺跟你说过,俺在老家跟翠芬定亲了吧?”王艳兵点头。李二牛嘿嘿乐:“翠芬是俺初中同学,坐在俺前面,梳个长辫子。俺小时候可淘气,天天看这长辫子在前面晃。初三那年刚过完小年,俺放pào,就把火柴带学校去了。翠芬梳着长辫子坐在俺前面,俺就……”
王艳兵瞪大眼:“你gān啥了?你别告诉我……”李二牛不好意思地笑:“那时候小,淘气!俺就拿出火柴,把翠芬的辫子给点了!”菜鸟们都看他。
“没烧出事儿吧?!”宋凯飞问。
“没有没有,就是一瞬间,轰地一下子,她脑袋就成一个大火球了!俺一看不好,正好棉袄在桌上,就把她脑袋给捂上了!火一下子就熄了,就是头发都烧秃了,跟被狗啃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