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世界看似没有规则,全凭观感,但其实这里面深藏智慧,大师便能很好把握,把它表现得非常完美。
思危的画非常注重色彩的调配,她知道画面的色调是抓住人们首次欣赏画作的关键,表现好了只会给自己的作品加分,否则,人们便没有想再继续欣赏自己画的欲望了。
当然,大师会有更厉害的招数,画面甚至可以用光亮来达到就像今天人们看到的3D效果,整个画面看起来就像是在活动,但实际上它仅仅就是平面图画。
一家三口一路从展览的第一幅画作慢慢移动到最后一幅画作,思危不时还向妈妈和莉雅解析着自己对毕加索这幅画的理解。
莉雅对毕加索的画也有自己的理解,她有时候也会和思危探讨关于毕加索或者梵高等著名画家的画作的寓意。
妈妈虽然不是很懂,不过听着女儿们的见解也是一件非常让人开心和欣慰的事情,妈妈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整场画展展出了48幅油画,7幅版画和7座雕塑,看完画展,思危的心情非常好,她准备带妈妈和莉雅去外滩3号去吃莉雅的家乡菜。
虽然三人没有穿正装,但是这并不影响三人去JG腐败一次。画展看得太细,太久,三人到JG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JG是位于外滩3号里的一家法国餐厅,环境优雅,菜品上乘。思危停好小沃,跟着莉雅和妈妈进了JG,迎接她们的维特是个法国帅小伙。
莉雅用法语和维特闲聊着,思危让妈妈点菜,自己看着黄浦江上的夜景,心里感慨万千。思危喜欢身旁这只可爱的小灯,柔和的灯光下,调试着人眼对黑暗的适度,让人觉得很温馨。
莉雅要妈妈一定要吃一下法国鹅肝,龙虾和鸡蛋鱼子酱,思危打趣道:“老婆,你要多吃点鱼子酱呐,好生一打宝宝。”
“坏蛋,你自己生宝宝,还要一打。”莉雅轻轻敲打思危的臂膀,害羞道。妈妈见两人打情骂俏不亦乐乎,也呵呵笑了起来。
思危觉得这里的环境,摆设,餐具都要比她们上次去的北滨江那家西班牙餐厅要更讲究一些,法国果然是一个艺术品般的国家,精致而浪漫。
不多时,法国大餐便悉数上桌了,鱼子酱在法国人心里是相当高贵的食物,过去它只为皇室所有,现在依旧作为非常娇贵的菜肴被人们无上珍视着。
思危尝了一口JG的鸡蛋鱼子酱,果然是法国的好味道,非常美味,莉雅告诉思危和妈妈,法国的鱼子酱都只来自于鲟鱼的卵,其他鱼卵都没有资格被制成鱼子酱。
呵呵,果然是细致而经典的法国制造,连小小鱼卵都如此讲究,思危在巴黎这么久都不曾注意到原来法国的鱼子酱都只是鲟鱼的卵做的。
妈妈对鹅肝赞不绝口,那种入口即化的舒爽感,让人回味无穷。法国鹅肝就像中国人无比珍贵的鱼翅,没吃过鹅肝就等于没吃过真正的法国菜,只是这法国鹅肝生产的过程太残忍了些,莉雅不想讲这些,她让妈妈继续尝尝其他好菜。
桌上美味的异国佳肴,窗外通火通明的黄浦江两岸炫丽闪耀着,身旁最爱的两个女人陪伴着自己,思危觉得此刻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思危要开车,连香槟也没碰,妈妈和莉雅品尝着美味的香槟,鱼子酱,思危看着两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思危希望幸福就这样一直延续下去,永远不要再有坏事发生,此生亦无憾了。
这一顿法国大餐吃得让人赏心悦目,爽口至极,妈妈对莉雅的喜爱更加深了,思危也觉得这顿法国菜吃得特别温馨,不仅味美,心情更加顺畅。
莉雅望着窗外美丽的黄浦江夜景,思危望着莉雅漂亮的侧脸出神,她心里描绘着莉雅美丽的侧脸,带着爱,带着依恋。
思危扶着慢慢起身的妈妈,莉雅向维特道了别,三人缓缓走出精致的JG,这用餐的感受真是好极了,三人依旧沉浸在快乐的气氛中。
三人上了车,思危依旧坐在驾驶席,莉雅陪着妈妈坐在后座,思危打开音乐,有点小忧郁的蓝调飘扬在车里。
小沃驶进一条小道,突然路灯灭了,思危打开车灯缓缓前行,前方,一束冰冷的光亮直射进思危的眼睛里。
下一秒,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大的撞击声,响彻云霄,车里忧郁的蓝调啜泣着,不见人影。
作者有话要说: MM们再不给鄙人批评建议,鄙人就准备自我了断鸟。
☆、T室
人们被巨大的撞击声吓丢了魂,半晌,才有人向巨响所在方向跑去。几个路过的行人惊恐地拨打着119和110,只见小沃整个翻躺在路面上。
思危头顶着地面,巨大的疼痛已经让她睁不开眼睛,鲜血不停地从头上冒出来。思危还有些许意识,她挣扎着,想从已经震碎的车窗里爬出来。
路边的行人见思危还有生命迹象,急忙跑过来,拉住思危的膀臂,使劲把她拖出了车子。思危觉得呼吸困难,整个天地都在旋转着,她努力摸向小沃,艰难地喘息着。
行人见后座上还有两人,众人合力,终于将妈妈和莉雅拉出了车子,只是妈妈和莉雅已经完全没有了能动的力量。
不远处,另一辆翻侧在地上的丰田酷路泽里的司机也被人救了出来,伤势严重。119和110的呼啸声交错而来,思危,妈妈,莉雅,另一辆出事的SUV司机都被抬上了救护车。
医院急救室里人头攒动,思危已经全然失去了意识,此时她徘徊在死亡的边缘。经过医护人员全力抢救,思危终于躲过了死神的劫杀。
思危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三天以后,护士见她醒了,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脸,她轻轻问思危:“感觉还好吗?”
思危虚弱地点了点头,无力地吐出几个字:“妈妈…”护士安慰她道:“她们都很好,不用担心。”
思危听罢,点了点头,安心地睡去。在护士的精心照料下,思危的伤势逐渐好了起来,思危总是问妈妈和莉雅在哪里,想要去看她们,护士总是说她们在加护病房,需要静养。
思危觉得很怪异,怎么这么久还不能去探望呢?思危没法再等下去,她执意要去看妈妈和莉雅,护士见无法再隐瞒下去,便对思危小声说道:“对不起,为了你的康复,我骗了你,你的母亲和那位外国女孩在车祸那天就已经去世了。”
思危犹如五雷轰顶般僵直了身子,脑海里空白一片,瞳孔在惊恐中急剧收窄,她颤抖着,痉挛着,一阵眩晕之后倒在了地上。
护士以为思危有什么可怕的并发症,急忙叫来了医生为思危诊治。医生说思危只是受到刺激,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护士松了一口气,她觉得也许自己一开始就应该告诉她关于她母亲和那位外国女孩的死讯,可是逝者已去,早知晚知又有何区别呢。
护士细心照料着思危,她望着思危苍白的脸,心里生出一丝怜悯。这可怜的人儿,没了母亲,没了朋友,失去了至亲,该是多么悲伤和绝望啊。
思危在昏厥中清醒着,她眼角边颗颗泪珠鱼贯而下,浸湿了枕巾。思危没法想象没有妈妈的生活,没法接受这荒谬的一切。
思危强迫自己睡着,她相信这一定是梦境,等她醒来,一切都会恢复到过去,妈妈和莉雅都会好好的,等着她回家。
思危脑海里那晚车祸发生的情景就像噩梦一样纠缠着她,那种恐怖的撞击感,撕裂般的阵痛,极度的恶心感便涌上心头。
思危猛地睁开眼睛,她惊恐着,哭泣着,无助地抱着枕头,眼前的一切幻化成一片火海,焦灼着她脆弱的心灵。
“妈妈,莉雅,啊…啊…”思危发疯般扔开枕头,一下子打翻了面前的餐桌,桌上的药丸,水杯散落一地。
思危哭吼着,心绪已经完全不受控制,她跪在地上,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恐怖的嘶叫声把过往的病人都吓住了。
思危看着地上碎裂的玻璃渣,红了眼睛,拿起一块就朝自己的手臂上刺去,鲜血瞬间喷出,染在了床单上。
护士刚进门便被这恐怖的情景吓住了,她急忙握住思危紧抓玻璃的手,阻止思危把玻璃往自己身上刺。
思危仿佛已经没有了痛感,玻璃扎在身上似乎没有感觉般,思危凝滞的神情看不到一丝疼痛。护士们蜂拥围住思危,好不容易撬开思危紧紧握住玻璃的手,那皮开肉绽的手,满是鲜血。
思危被护士们绑在了床上,她们怕思危再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思危的眼泪不住地流着,血丝布满了眼球。
护士为思危擦了擦眼泪,她轻轻抚摸着思危的心口,安慰着思危:“不要这样对自己,谁也不愿意发生这样的事情,可它就是发生了,不是你的错啊。”
思危剧烈地反抗着,想要挣脱这可恶的绑带,“啊…啊…啊…啊…”思危狂吼着,已经疯癫了的她仿佛半兽人。
医生拿来一支镇静剂,快速地注射进思危的脉搏,很快,思危便失去了意识。“她现在情绪失控,需要有人安抚,她有家人或者朋友在这里吗?”
护士想起自己曾经在思危钱包里看见过一张名片,她迅速去找到那张名片,直接打了电话给名片上的人。不多时,名片上的人便赶到了医院。
来人走进思危狼藉一片的病房,看见被绑着的思危,忙问这是怎么回事,护士便把思危痛失亲人朋友,无法接受,当场自残的事情告诉给了来人。
来人是海澜,她看着病床上衣冠不整,头发散乱,手上血迹斑斑的思危,心疼地抚摸着思危苍白的脸庞,她感到湿润的水珠沾在手上,思危的泪水还在源源不断地流着。
海澜告诉护士,她愿意在这里陪着思危,安抚她,只是希望可以拿掉绑在思危身上的绑带。护士们答应了,她们清理了病房,取走了绑在思危身上的绑带。
海澜不敢相信,思危回国这几天就发生了这么可怕的事情,伯母和莉雅一起命丧黄泉,这对思危的打击会是致命的。
海澜躺进床里,把思危抱在怀里,忧伤着思危的忧伤,恐惧着思危的恐惧,她怕,她真怕思危会有什么闪失,想不开结束自己的生命。
海澜的心再次因为思危的意外而纠结了,昨天,她刚答应要做雨桐的女朋友,今天就碰到了这种事情。
海澜知道自己在思危现在这种状况下是没法不管她的,可是,雨桐那儿该怎么办呢?海澜觉得自己没法隐瞒这件事情,她拨通了雨桐的电话。
“宝贝,在哪儿呢?”雨桐接通电话,柔声问道。
“我在医院。”海澜回道,“医院?怎么了?你病了吗?”雨桐关切地问。
“不是我,是思危,她出了车祸,她妈妈和莉雅…”海澜顿了顿,“怎么了?”雨桐迫不及待地问道。
“死了…”海澜艰难地说出这两个字。“怎么会这样,那思危呢?”雨桐继续问道。
“她情绪很不稳定,需要我照顾,雨桐,我…”海澜支支吾吾了起来。
“你想照顾她是不是?要不要我过去看一下?”雨桐问道,口气有点生硬。
“不用了,雨桐,她在上海没有其他亲人,在她没回法国之前,我想照顾她,可以吗?”海澜说得有点心虚。
许久,雨桐才开口说道:“好,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找我。”说罢,她便挂了电话。
海澜觉得雨桐能做到如此大肚实属不易,她觉得亏歉雨桐,但也只能这样了,她放不下思危,她觉得这个时候作为朋友,她也不应该对思危不管不顾。
海澜知道思危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对莉雅一往情深,而如今她最爱的两个人都离她而去,她要怎么去承受,这难以承受的巨痛。
思危似乎有了点意识,微微转动着自己的眼球,海澜身上的香水味刺激着思危脆弱的神经,思危慢慢睁开了眼睛。
思危感到女人温暖的怀抱,向对着自己呼气的热源望去,原来是海澜。思危撇过脸,用力想要推开海澜的怀抱,却被海澜紧紧抱在怀里。
“我知道你很难过,我能体会你现在的感受,不要伤害自己,不要勉强自己,想哭就哭出来,我会陪着你。”海澜心疼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