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思危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一个熟悉的女声温柔地关切着思危:“最近还好吗?身体还好吗?”
思危听到那温柔女声,烦躁的心立刻平静下来,她有点想念这声音:“恩,我好多了。”
电话两头天然地沉默着,似乎两人都不知道该对对方说什么。“慧,我有件事想问你。”思危打破了两人的沉默。
“恩,你说吧。”慧在电话那头殷切地说着。“你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车祸的吗?”思危认真地问道。
“我是听别人说的,她当时也在上海,正好就知道了。”慧还是不愿意告诉思危真相,与其说不愿,倒不如说她不想思危去惹麻烦。
要是思危知道了真相,陈晋豪肯定会要了她的命,慧想着,不禁一身冷汗,陈晋豪在上海没有成功,在巴黎会不会加害思危呢?
“思危,一定要注意安全,好吗?”慧关切地对思危说着,那“砰砰”心跳声急促着,似乎要跳出来。
思危觉得慧说话的口气很不对劲,心里疑惑重重,当她听到慧要自己小心安危,更加重了心头的猜疑,便轻挑地说着:“怎么,我有危险了吗?”
“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平安。”慧不满地说道。“是不是你知道什么,你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思危有点气愤。
“因为我爱你,这样够不够?”慧顺口就甩出了那三个字,惊了思危一地鸡毛,连慧自己也被吓住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对不起,我还有事要做,再见。”思危慌忙挂掉电话,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紧张。
作者有话要说: 额必须向读者朋友道歉,额绝不再伪更鸟,娘的,搞得额自己也很累,额一定是疯了,还好现在正常了。
☆、是爱情吗
思危住在第十一区,这里治安尚可,不像第十区那样混乱,思危的房东是一个八十岁左右的老太太,她住在思危楼下,有时候她还会上楼问候思危。
今天天气很不错,阳光明媚,透过窗帘一席白亮的光线齐齐射在思危卧房的地板上,思危早已起身,她今天要去唐人街办事。
巴黎第十三区又叫唐人街,很多华人在这里生活居住,什么样五花八门的华人都浓缩在这里,这里经过发展已经成为一个不错的区域。
思危穿戴完整,关上房门,轻轻走下楼去,正好遇见了她的房东科尔夫人,“早上好,科尔夫人。”思危微笑说道。
“早上好,思危。”科尔夫人虽然已经年近八十,但是气定神闲,说话有力,看起来还是很有精神的。
思危自从回到巴黎后,就一直在找卖家想要买到她想买的东西,为了这个物件,她学起了她从未想过会碰的东西。
在法国,公民持有枪械是合法的,思危虽然还没有正式成为法国公民,但这并不妨碍她拥有一把属于自己的手枪。
想要合法持有枪械,第一步就得拿到持枪资格证书,思危每天要花上五六个小时去学习射击,了解枪支。
唐人街里的这家小杂货店里,老板正在算着账本,思危走进去,轻轻敲了敲台面,老板听见响声,抬眼便见到了思危。
“哎呀,思小姐,你来了啊,来,来,来,里面坐,里面坐。”老板放下账本,嬉笑着把思危迎了进去。
老板拿出一个包装得很完好的盒子,放在思危面前,认真地说:“思小姐,生命诚可贵,持枪更有型啊。”
思危听到这话,心里一阵好笑:有型?有什么型?杀人的型吗?也对,杀人也得有型。
思危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支票,递给老板,嘴上说道:“这是我们谈好的价格,你看看对不对。”
老板接过支票数了数支票数字上的零,抹抹嘴,面露笑意道:“思小姐果然爽快,没错,就是这个数,下次思小姐要是再有需要,尽管来找我。”
思危试了试枪,发现并无明显瑕疵,装好枪械便离开了唐人街,唐人街上林立的高楼大厦,一片车水马龙的壮丽街面,思危却不想领略这美好风景。
思危很不喜欢去第十区,她记得自己第一次来到巴黎,就在这里被扒手给扒掉了自己的手表,虽然那手表不名贵,但是好歹思危戴了好些年。
思危怀里攥着手枪,双眼放出冷冷的光束,路上行人都尽量不去看她,不去感受她散发出来的那股杀气。
思危要去位于第十区的华人侦探社,她委托了侦探社长调查自己车祸的事情。小小的侦探社在面街的商住二楼,抬眼一看便能瞧见“冼氏侦探社”这五个中文字,上面缀着法文。
思危推开侦探社的大门,一个漂亮的中国女孩接待了她,并给她端来了一杯茶,她说冼探长出去了,还没回来,请思危先等一下。
思危环视了一下这里,不大的会客室里简单地摆放了一张沙发和一张玻璃桌,透过玻璃窗看进冼探长办公室,桌上乱糟糟一片,只有“冼文良”这个中文标牌方正地立在桌子上。
过了好久,侦探社大门“忽”的一声被打开了,走进来一个矮矮身材的亚洲男人,秃顶,一双小眼睛看着思危,煞是讶异。
“你好,你好,思小姐,怎么这么早就在贵社了?”冼文良边好奇打量着思危边说着。
“抱歉,冼先生,没事先和你打招呼就过来了,只是我有点心急,所以…”思危跟着冼文良进了里面的办公室。
冼文良一边整理着自己乱糟糟的办公桌,一边解开自己的大衣挂在旁边的衣架上,他慢慢坐在办公椅上,客气地请思危坐下。
“思小姐,这是我查到的一些资料,陈晋豪前几日往一个账户打入了一大笔钱,有线报说陈晋豪的手下李建国在你和莉雅刚去中国那几天也跟着去了中国。”冼文良边说边把收集好的资料夹递给思危。
思危快速接过资料夹,仔细看着里面的每一句话,这个李建国会和自己的车祸有什么关系,思危急切想知道答案。
“思小姐,我想你应该还有些事没有告诉我,否则,我实在想不通陈晋豪会和你的车祸有什么关系。”冼文良看着思危说着。
思危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出自己和陈晋豪未婚妻之间的事情,但是她觉得如果她不说,那冼文良可能就无法提供更为可靠的消息。
思危和慧之间的事情要是让更多的人知道了,在巴黎华人圈就又多了一个茶余饭后让人可笑的谈资,思危欲言又止。
冼文良看着思危左右为难的样子,定了定说道:“请相信我的职业操守,我是不会泄露客人的隐私的。”
思危想了半晌,终于开口道:“我和陈晋豪的未婚妻慧有暧昧关系。”
冼文良听着,不由睁大了眼睛,他知道思危是公开的LES,但他没想到思危竟然惹上了陈晋豪的未婚妻。
冼文良见过慧,他不得不承认,慧很有吸引力,很有女人味,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慧竟然也是LES。
冼文良喝了一口咖啡,努力镇住自己的惊讶,安慰思危道:“思小姐,对于贵母和莉雅的离世,我感到很遗憾,但是如果这背后主使真的是陈晋豪,我劝你千万要小心行事。”
“我不怕,难道就因为他财大势大,就可以草菅人命,任意妄为吗?”思危突然提高了声调。
“思小姐,如果这件事真的是陈晋豪主使的,那他必然知道你和慧小姐之间所有的事情。”冼文良看着思危,分析道。
“我会怀疑陈晋豪,也是因为慧是第一个在巴黎知道我车祸的人,我觉得她可能发现了一些事情,但是她也可能怕我一时激动去找陈晋豪报仇,才一直不肯和我多说关于这件事的事情。”思危平静了思绪说道。
“思小姐,你和慧小姐之间是爱情吗?”不知为什么,冼文良问了思危这个问题。
思危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她反问道:“为什么这样问我?”
“如果是陈晋豪做的,那陈晋豪的反应过于强烈了,我相信一个男人的嫉妒可以毁掉任何东西。”冼文良认真地看着思危,“思小姐,你现在很危险,他随时都有可能再加害于你。”
“哼,如果真是陈晋豪,哪怕我送上自己的命,也不会让他逍遥法外。”思危阴沉的眼睛射出阵阵冷光,看得冼文良有点害怕。
“但是,思小姐,如果慧小姐对你是爱,你还会这样报复吗?”冼文良似乎总想提醒思危“爱”还存在。
思危冰冷的眼睛在听到“爱”这个字后慢慢沉下去,她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可爱的对象了,对于慧,她不能肯定那是什么感情。
“冼先生,慧是陈晋豪的未婚妻,她就要嫁给陈晋豪了,我不相信她会不要富贵,甚至安危,不顾一切和我在一起。”思危淡淡地说着。
“为什么不会?我见过慧小姐,她看起来就是一个很自我的女人,而且,她是第一个关心你车祸的海外华人,不是吗?”冼文良笑着看着思危。
“有时候人会因为仇恨,忘记了自己身边最宝贵的人,思小姐,我想你需要好好想想慧小姐在你心里的位置和你们之间真正的感情牵连是怎样的。”冼文良接着说道。
思危攥着那支手枪,突然觉得手枪有点重,她看着冼文良小小的眼睛,惊叹于他发现事物本质的能力,却不再说话。
良久,思危微微张开嘴道:“谢谢冼先生的提醒,我会好好想想的,只是这案件需要冼先生继续查下去了。”
思危放下一张支票,微笑着告别了冼文良,便走出了侦探社。侦探社里的冼文良掂量着这事的轻重,他该不该继续查下去,搞不好,会连自己都牵扯进去。
早先冼文良在做国际刑警的时候,陈伟雄就一直是他们的大目标,他们一直在搜集陈伟雄集团犯罪的证据,没想到,自己做了侦探,还是碰到了和陈伟雄有关的罪案。
虽然陈晋豪是陈伟雄的儿子,但是陈晋豪和帮派毕竟没有直接关系,冼文良给自己还在当国际刑警的老朋友理查打了电话。
“理查,陈伟雄那个大蛇头还没端掉吧。我手头上有他儿子可能指使别人杀人的案子,感兴趣吗?”冼文良对着电话那头说着。
“是吗?那我要好好知道一下了,老冼,你还在做侦探呐,你也真是,不做警察了,也不好好享受生活。”理查变调的声音有点刺耳。
“我闲不下来,没有事做会让人发疯的,而且,陈伟雄,一定要被审判。”冼文良生硬的声音洪亮着,他,一样无法放下仇恨。
当年冼文良和同事一起卧底在陈伟雄的帮会里,不想卧底败露,被帮会追杀,冼文良的妻子和儿子全部被帮会杀死在家里。
如今的冼文良整了容,就算陈伟雄站在面前也认不出他,冼文良看着桌上一家三口的合家照,心里难受地像被锋利的刀戳一样。
“老婆,儿子,我一定会把害死你们的人送上断头台,他们一定要付出代价,我一定不会让你们枉死!”冼文良狠狠地把笔尖戳在了“陈伟雄”这三个字上。
这个世界没有不透风的墙,冼文良把这重要的信息告知了国际刑警,国际刑警联系了中国警方,两方秘密建立了侦查档案。
思危一回到家便立即把手枪放进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暗格,她决心不再喝酒,小小的公寓里再也没有了酒精味。
思危坐在沙发上仔细思索着冼文良那番话:慧喜欢自己,自己是肯定的,同样的,自己也是喜欢慧的,可是如果真的是因为慧而让陈晋豪害死了自己的母亲和莉雅,那自己又怎么再能和她有交集?可是慧是无辜的,不是吗?
慧是无辜的?思危和慧偷情在前,自己和慧都不是无辜的,思危恨自己,恨自己怎么那么猥琐,那么龌龊,这一切为什么要发生,为什么?
思危不想再想下去,她心里充满了悔恨和自责,如果自己当初不是□□熏心,没有勾搭上有钱人的女人,自己也就不会搞成今天这个样子,而妈妈和莉雅也就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