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恋事》作者:雨桐树【完结】(28)

2019-02-24  作者|标签:雨桐树

作者有话要说:  

  ☆、我爱你!

  思危一路上惊惑不止,她不知道冼文良到底在背后捣鼓些什么更多她不知道的事情。思危不想乱想下去,她径直走向了冼文良的侦探社。

  思危显得有些焦躁,她心里惶恐的抑郁似乎要再次爆发,这是她在经历过车祸后的再一次心里郁积的表现。

  思危不知道陈宅发生了什么,或者陈晋豪到底在密谋什么,但是金源那小心的眼神让思危分外担心。慧,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思危越走越快,在终于到达冼文良侦探社的楼下,她突然驻足了,一股强烈的揪心刺裂感锥入心间,她突然害怕起来,那种无法面对的恐惧。

  第十区的人们非常杂乱,火车站周围总是聚集了无数乱七八糟的小贩,思危呆站在楼下的那一刻,就有两个倒卖火车票的票贩子向她兜售过车票。

  思危只是那样呆站着,呆站着,她的眼前突然飘现了妈妈和莉雅的影像,空茫的幻景旋绕在脑中,眼前,像展副的巨大荧幕,跃动的嘴唇呼唤着,思危想念她们。

  不知不觉中,思危的眼角聚集了泪水,那泪水是那样晶莹剔透,一尘不染,在这肮脏的世界显得如此洁白。

  影像逐渐漂浮向远方,妈妈和莉雅微笑的神情一点一滴消逝在天幕。思危缓缓闭上眼睛,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深吸了一口气,镇定下来,走上阶梯。

  冼文良正在侦探社里思索着该怎么向思危解释这一切,他觉得如果再让慧小姐受到更严重的伤害,最后即便逮捕了陈氏,自己的良心也会受到极大的谴责。

  咔嚓一声,冼文良听见侦探社的门被打开了,他定睛看去,果然是思危。冼文良定了定心神,他站起身来,打开里面这道门,主动迎接思危进来。

  思危并没有那么咄咄逼人的询问,似乎她做好了接受噩耗的准备。“冼先生,我想问你,慧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思危的问题非常突兀,但却直中要害。

  冼文良一听便知思危敏感,第六感甚强,他打了打太极,道:“思小姐,金源是我派她去保护慧小姐的。。。”

  话还没说完,思危便接着问道:“保护慧的安全?你何以知道慧会有危险?她为什么会处于危险之中?”

  冼文良背过身去,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默不作声。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要把这一连串的故事和盘托出还是继续瞒着思危?

  思危无心坐在椅子上,她一个纵身跃出椅子,跑到冼文良身旁,质问道:“难道是你置慧于险地?”

  冼文良的脸色越发难看了,他避开思危的视线,拿出烟卷,想抽。思危一把抓过那只烟卷,继续逼问道:“你到底和慧交换了什么不能见人的条件?”

  冼文良一下子坐在了椅子上,他低着头,不住叹息着,他想表示歉意,却觉得歉意根本无能为力,毫无用处。

  “思小姐,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冼文良良久终于说出了这句话。他的脸上似乎有绿色的青筋在渺姚,那颗粒状的豆癍是在青春期的血色褪去后留下的。

  思危望着那些豆癍,心生一阵恶心,她大声问道:“慧到底怎么了?”瞬间房屋里弥漫着强烈的愤怒,像散弹枪打出的子弹弧度,大而广,足以射空整个房间。

  冼文良不再开口,他没法说出那个词,他心里哆嗦着,盼望有人来解围。思危的愤怒在车祸之后变得更加恐怖,经历过重创的人的愤怒指数要远远高于普通人。

  思危冲上去抓起冼文良的衣领,作势挥动拳头,刚想下手,一个清丽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住手。”再然,思危便被一只白皙的小手扯到了后面。

  小手力量之大,让思危惊异。原来是金源,那个在陈宅门口让自己离开的“老女人”。“你不能这样对待一个老人。”金源喝道。

  “老人?”思危愤恨道,“他到底让慧做了什么,连半句话都不敢说吗?那最坏的情形我都已经想过,但没想到这位“老人”如此善良。”

  “这件事情没人愿意它发生,冼先生也是无法预知的,对不起,思危,我没能保护好慧小姐。”金源遗憾地说着,表情颓丧。

  “到底是什么事情?能不能清清楚楚地告诉我?”思危焦急地询问着,她只想知道真相。

  “慧小姐,她。。。。她被陈晋豪虐待了。。。。”金源不敢看思危的眼睛,她想起那天的情景也是感到十分压抑。

  “虐待?你是说她被侵害了?”思危那一刻的表情是模糊的,在金源的记忆里,思危那天的脸和神情都像是毕加索的画一样扭曲和变形。

  思危只觉得天旋地转,她一方面觉得自己神准的第六感就像是巫术一样,一方面她根本没搞清楚这背后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冼文良,慧,金源和陈家到底有什么样的纠葛,致使慧遭此大灾。

  “如果我那天进了陈宅会怎样?”思危的声音有点抖,金源感觉地出思危心里的恐惧,她想减轻这恐惧:“应该是会给你点教训吧,陈晋豪对你们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

  思危瞬间就听出了那“教训”的意味,那车祸后的恐惧蔓延在这刻达到顶峰。“给我教训,好,我这就给他“教训”。”思危说着,拔出口袋里的手枪,向侦探社外跑去。

  金源一看大事不妙,飞身一个跟头翻到思危前面,一把拦住了思危的去路。“且听我一句劝,慧小姐已然如此,你这么急吼吼地跑去报仇不是自杀是什么?你死了,慧小姐怎么办?她还需要你的照顾。”金源的话句句在理,思危听到“慧”便慢慢镇静下来。

  “金源说得很对,思小姐,你还是先去看看慧小姐吧。这个种缘由我以后自会向你解释。”冼文良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思危身边,拍了拍思危的肩膀。

  “金源,带思小姐去看看慧小姐吧。”冼文良歉疚地看着思危说道。“好,思小姐,我带你去看慧小姐。”金源放下了抓住思危的手,对思危说道。

  思危的愤怒慢慢减到最低,她现在的心已经完全扑在了慧的身上。“快,快带我去,我要去见她。”思危焦急的寻求带着哭腔,金源打开侦探社的门,两人走了出去。

  金源开了冼文良的标致送思危去巴黎市立医院,思危完全没有了以往感受浪漫之都城建魅力的心绪,她问清楚了慧所在的病房号码,一个箭步便冲进了医院。

  医院里的人虽然不少,但没有什么喧哗声,人们都很注意安静这个词的意义。这也是思危很喜欢巴黎的一个原因,但在医院,这样的安静让人心里发虚。

  思危走到慧的病房前,她刚想伸出去的手臂僵硬在半空中,车祸后的心理阴影瞬间涌上心头。思危能看到病房门口上玻璃的反射,那是自己的脸,阴郁而憔悴。

  思危想到毕加索的画,那完全扭曲的人脸,完全扭曲的血液,在自己的身体里倒流着,恶喘着自己的废气,好像被丢弃的铁皮汽车。

  思危下意识躲开看到自己的脸,那恐怖的影像还是不停侵袭着自己的神经,翻江倒海般羞辱着自己的视神经。思危大叫一声,蹲下身子,捂住自己的头,恐惧地颤栗着。谁也没想到思危的精神问题已经演变到这种境况。

  一个路过的护士看到了此种状态下的思危,关切地问道:“女士,你还好吗?”正值思危恐惧的低潮期,思危抬起头,看了看护士,不断平息着自己急促的喘息,说道:“我还好,没事了,谢谢。”

  思危慢慢站起身来,她没想到自己的精神状况会遭到自己没法控制的地步,但是现在,她是清醒的,纵然那一瞬间充满了扭曲,但是现在恢复了。

  思危轻轻推开慧的房门,慧背对着她,一动不动,思危不知道慧是睡着,还是醒着。慧没有睡着,她隐隐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她以为是金源或者是护士,没有在意,依旧那样躺着,不想理任何人。

  思危慢慢走到慧的前面,她看见了微睁眼影的慧,煞白的憔悴映在慧的脸上,无精打采,思危的心被揪打着,瞬间,炙热的泪水便流了下来。

  人们都说画家,作家,诗人,音乐家等艺术文人是自杀高危人群,因为过于感性的执念,让这类总喜欢追逐美感的精神“变态”者早逝于人间。

  思危这样的艺术家一生都憎恶丑陋和没有美感的废品,她的精神洁癖是极度的变异,她对很多事物的要求极其之自我,很多人无法与其一起生活。

  思危的生活也过于“干净”,她忍受不了烟味,酒味和任何过去都让她极其痛苦的承受。因为她过去不仅是烟鬼更是酒鬼,更是滥交之王。

  人们总会在经历过无数错误之后,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和精神世界,但那已经是而立之后的事情了。年轻时候的自己无处消受,便折磨自己,越折磨越颓废,无辜荒废的光阴,也许正是为了荒废而存在的。

  思危现在对于爱和善的理解早已不再是青涩时期的自己,那时候的她就是个垃圾,对于爱情完全不知所谓,对于后来的荒淫无度倒是拿手擒来。

  而现在,她终于对着一个让自己爱得癫狂的女人疯狂流泪了,那泪是热的,因为心是热的,爱是热的,温度是满的,痛苦是真的。

  慧慢慢转过头,渐渐看清了站在对面的思危,慧心里瞬间的异动,那颗柔软开始乌云密布,想着,便噼里啪啦下起雨来。

  慧的泪是热的,她漂亮的眼睛湿润了,泪流了下来,留下一条水痕,思危慢慢走过去,坐在了慧的床边,她用手轻轻抹去了慧的眼泪,慧知道,那是不够的。

  慧刚想开口,便被思危用手盖住了。思危轻轻俯下身,轻轻吻着慧的脸,那张留着水痕的脸,那张煞白的干涸的脸,甚至有些绝望的脸。

  爱情是什么颜色的?有人说是红色的,有人说是绿色的,有人说是五彩斑斓的,其实都不是。爱情是黑色的,所以它需要被染红,用爱人们的心血,用爱。

  此时的思危是鲜红色的,她宁愿用自己的鲜血为慧注入一道生机,她爱慧,爱得发疯。慧就像她怀中的孩子,等待着嗷嗷待哺的时刻。

  爱情中的两个人是彼此的全部,思危轻轻抱住慧,轻轻拥吻着她的唇,轻轻给予着能给她的所有温暖,只为了她,能给她最大的关爱。

  什么都不要说,就在这片寂静中,爱情如火焰般感染彼此,珍惜彼此,从眼神交汇中疼惜彼此,感知彼此,欲求彼此。

  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U盘

  慧默默靠在思危肩头上靠了很久,思危望着窗外停驻在树枝上的一双鸟儿,两只小小的鸟儿是何等渺小,却可以互相依偎,展翅翱翔于天际,而自己和慧却被囚禁在这人间地狱。

  鸟儿清脆的叫声荡漾在静静的空气里,歌声般疗愈着这两只苦命鸳鸯,此时的思危和慧沉弥在这美丽的音符里,感到了久违的安宁,享受着,舒适着,平静着。

  思危和慧多想这样的依偎可以再久一点,再平实一点,再安全一点,再静心一点,可现在两人已然是针尖上的麦芒,日后祸福全然无法知晓了。也许会更可怕。

  冼文良就那样抽着烟,坐在侦探社里,脑子里盘算着该怎么行进这下一步艰巨的动作。陈家家大势大,在巴黎的华人区里虽然无人敢得罪,但也不是可以完全只手遮天的。

  大概半支烟的功夫,冼文良想到了一个人,也许这个人可以帮帮慧小姐。他拿起了办公桌上的古董电话,拨通了一个手机号码,“您好,请问是Lisa吗?”

  “你好,请问您是哪位?Lisa小姐暂时不在巴黎,有什么事情我可以代为转达。”一个听起来上了年纪的老管家声音飘进冼文良耳廓。

  “是这样,请您转达Lisa小姐,冼文良想请Lisa小姐到和平咖啡馆一聚,Lisa小姐大概什么时候能回巴黎?”冼文良认真地询问着。

  “Lisa小姐大概明天会回到巴黎,请冼文良先生放心,Lisa小姐回来,我便会告知她您的请求。”老管家很缓慢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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