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是上天是在对他们二人做最残酷的嘲讽么?
“皇上究竟中了什么毒?可否医治?”当卓允嘉停驻目光在慕容定祯已经几近被黑色斑纹盘满的脚面上,这景象真是让
卓允嘉看的触目惊心。
显然薛承远已经尽心的为慕容定祯治疗过了,但似乎根本无法控制毒素的蔓延,那黑色斑纹渐渐攀升到了慕容定祯的腿
腹。
“卓允嘉,你可知你佩剑之中的稀世之金,从何而来?”薛承远才思敏捷,慎重的询问道。
夜里面对卓允嘉的作为,慕容定祯又惊又气,包扎之后也难免感伤,服过药身子便有些不适。可最让薛承远不曾料想的
却是慕容定祯疲惫入睡之后的事。
为了以防慕容定祯夜里再觉不适,薛承远便一直陪在他身旁,小心的侍奉着他。但丑时刚过,只见从慕容定祯的脚掌迅
速的向上盘起了一种甚为诡异的斑纹,曾钦格见状大惊。这就是多日之前他所见过的一幕。
可惜今时今日,这斑纹却再不见消散,在仅仅几个时辰之后,已经蔓延到慕容定祯的腿腹,无论薛承远如何扎针,都无
法阻挡这迅猛的势态。
想到夜里发生的一切,又回想起那本古书中曾有的记载,薛承远便立即拆开了慕容定祯手掌上包扎的伤口。只见夜里还
鲜血淋淋的伤口,竟在几个时辰内连血痂都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细长而闪着淡淡金色的痕迹。这种非自然的
疾速愈合,绝非常态。
“这金子?”卓允嘉听薛承远开口就这样询问也知道事关重大,努力在脑海中搜寻着关于这把剑的信息,脱口而出道:
“羿泉金。”
“羿泉金?”薛承远眼睫一闪,看向公良飞郇肯定自己所听到的。
公良飞郇听后便道:“这是天下炼制卓绝兵器的金属,用此金铸造的兵器最能够彰显刚柔并济的特性。但这种金子却甚
为稀少,其来源似乎只存于一些术士的传说之中,天下多少习武之人求而不得。”
“并非如此,传言有时只为了迷惑众人而掩盖真相,这羿泉金就产于月阡山”卓允嘉笃定的道。
“什么?!”公良飞郇和薛承远异口同声。
的确,相比于世代繁衍于古潍的名门而言,他们这些后来迁移至此的人,对这片土地终究是知之甚少。
“这金子和为皇上治病有何关联?”卓允嘉望着慕容定祯问道,那温情而忧伤的眼神充满了怜惜。
“当年褚明越制寒血毒时,将这毒制的容纳天地五行。不错,你的寒血毒是已治好,但隐含于你血液中的毒素却会由交
合而传递给他人。而衍毒从木生、由土长、以金开、遇水凝、因火灭、不至其时,不为所显。曾钦格初次见到这衍毒的
迹象是那日的丑时左右,也就是夜里阳尽阴起之时。而昨夜皇上入睡之后,这衍毒发作也恰恰是同一时间。”
公良飞郇听着薛承远的分析,却有些不解,“为何那一日,你我至此,这毒却尽散而去?”
薛承远也望着面前沉睡的慕容定祯,沈声回道:“这就要说到昨夜皇上握剑相救的一幕了。毒藏于体内,或许有时会因
气血不畅而显于其表,但若是没有昨夜的一幕,皇上即使身含衍毒也会平安无恙,因为至阳至阴的血液原本就是这毒素
的抗体。可恰恰就是这一幕,这一条深深的伤痕瞬时如同开启了毒素繁殖的另一个契机,从而肆虐不止。”
“这寒血毒的本源毒菌来自于北疆一种冰雪之中的古木,因而它从木生;中其衍毒之人的毒素首先会集聚于脚掌之下,
行走时接触阴浊沈厚的地气而育养毒素,因而它由土长;至于以金开,我方才已经解释过了。这毒发的时间定是丑寅交
界为限,进推一步,再次交替的时刻定是申未相接。现在我们最迫切需要了解的是……如何让它遇水凝,以火灭。”
薛承远道:“水火本是相克之物,而治愈此毒最为重要的就是阴阳并行,既然这毒素遇水凝结,以火能灭,我们就一定
需要为皇上找到,否则……”
“否则?!”公良飞郇警觉的道。
薛承远神色凝重的看着慕容定祯已经渐变黑灰的双脚和腿腹,道:“以毒素如此蔓延的速度而言,三日之内,大限已近
。”
内殿骤然陷落于一片恐惧的寂静之中。谁都知道问题严重,可谁都未曾想过,会这么严重。
“那么,是我让皇上陷于危难之中……”卓允嘉喃喃道,这绝对是他始料未及的事,也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事。
说着卓允嘉猛的站起身子,问向薛承远:“什么水?什么火?你可知晓?”
凭借卓允嘉对薛承远的了解和对他医术的赏识,方才那番推理显然已经得到了认同。
“这水,定要取自于天地间,若能与这金有所关联,便是最好”薛承远说着自己的猜想,“这火……”薛承远说到此变
得异常不确定。
卓允嘉沉思了一刻,道:“承远,你必定晓得古灵参产于何处。”
薛承远微微一抿唇,看着卓允嘉,心道:多年以来这还是卓允嘉首次称呼自己承远,看来在他心中有些事,确实有所改
观。
“是,产于这月阡山脉之中。”
“那你可知越望峰上有一处温泉,以能治百病而被传扬?”
薛承远眼神一亮,大喜过望的看着卓允嘉。确实,匆忙之中他怎么就忽略了这样一个去处?或许还是这片土地对于他而
言,在本质上过于陌生了。
卓允嘉又道:“那温泉周围的土壤遍布古灵参的参须,因而能治百病。而古灵参成参于金色,也并非偶然。”
这点到为止的暗示究竟意味着什么,薛承远和公良飞郇不约而同的顿时领悟。
“羿泉金!”
第五十三章
遵照卓允嘉所说,水源就这样迅速的确定了。
可是至于这“火”如何寻得,薛承远心中看似还存有顾虑。
“需要什么火?”卓允嘉跪在床榻前,伸手抚住慕容定祯的脚掌,轻轻摩挲着,对于那布满脚掌的毒色根本视若无睹。
“我已施针为皇上调整体内气息,但碍于胎儿的安危,又不能过于急切。”
“可有以火灸疗?”卓允嘉道。
薛承远点头道:“已试过,但疗效甚微,可见这火并非意指来于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