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他觉得自己从来没见过长得这么别致的药,也许是他伟大的爸妈在他幼年生病时也觉得这玩意很微妙,所以善解人意地一直给他吃的都是口服药。
很久以前应该见过别人家的小孩用这东西,但是印象实在太浅所以之前没能回忆起来。
毕竟虽然本质上的确是正经严肃的药品,但往后面塞这种使用方式,有时候还是很容易令人想入非非。说实话,拿出这盒药的人是千琅,其图谋不轨的本质已经不需要怀疑了,剩下的只是该怎么应付的问题。
“我现在身上没有力气,您可以帮我上药吗?”千琅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温煜冉,那种眼神或许可以称之为期待,“早上我有洗过澡的。”
在温煜冉看来,千琅最炉火纯青的一门技能,必然是用一本正经的表情说着耍流氓的话。
偏偏这耍流氓的方式乍一听还真的没什么可反驳的地方,而且相当合理。
“我觉得这种药还是适合你自己来,我可以替你注意有没有人进来。”温煜冉委婉地表达自己拒绝的意愿。
“那个娘娘腔在门外,不会有人进来的。”
“……”明知道人家就在门外,还这么光明正大地叫别人娘娘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一种能力了。
不要说动手帮忙了,就是眼看着别人用这种药都觉得挺尴尬。
虽然话是那么说了,但千琅也没有再次提出帮忙上药的请求。
眼看千琅开始动手解腰带,温煜冉赶紧转身背对着床铺,在一阵衣料摩擦的声响过后,就听见床铺发出细小的吱呀声,大概是人已经趴上去了。
“嗯……”
这一声细小的闷哼不可抵挡地钻进耳朵里,就连火车行进发出的“哐哐”声都没将其盖住,此刻身后的景象几乎生动地浮现在了脑海里。饶是向来都脸皮刀枪不入的温煜冉,都没忍住老脸一红。
怎么会有如此婉转又强悍的耍流氓方式?
“我说你拿错剧本了吧!按照这个人设,一般不应该是我来调戏你吗!?”
懒洋洋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我是很乐意配合,可是您又不肯调戏我,所以不就只能由我来代劳了么?”
这话倒是没说错,温煜冉确实一直没敢调戏千琅。
毕竟他以前调戏身边的兄弟朋友,是为了撩人炸毛自己看热闹,而不是为了撩出基♂情的火花然后光荣献身。
“您的耳朵很红。”千琅转头看着温煜冉僵硬的背影,舌尖舔了一下因笑意而弯曲的嘴唇,“已经这么久了,您就没有稍微喜欢我一点吗?”
对于温煜冉而言,这一直都是个很尴尬的话题,他几乎是条件反- she -地转移话题:“那什么,让我八卦一下啊,你从小到大哭过没有?”
这话题转得实在是足够生硬,但幸而千琅并没有纠缠于之前的话,而是自然地顺着温煜冉的话说下去:“有啊。”
回答得这么快速坦然,温煜冉反而愣了一下。虽然说小时候谁都哭过,但是把这个印象按在千琅的身上总觉得有点别扭,先入为主的印象总是让他觉得千琅小时候该是个典型的别人家孩子,随后再琢磨一下又觉得该是个寡言面瘫的小正太。
“如果不算婴儿时期,从记事之后开始的话的确有哭过一次。”
就一次?
如果说好几次也就罢了,但只哭过一次,这就免不了勾起人的好奇心,温煜冉估摸着千琅也差不多穿好衣服了,就转过身:“为的什么?被小姑娘甩了还是被骂了?”
裤子已经穿回原样,但千琅还是维持原本的姿势趴在床上,让温煜冉有那么点不自在:“因为您啊。好不容易找到想要跟随的主人,可是您又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
温煜冉:∑(っ °Д °;)っ
“你等等,不要说得这么吓人!我那时候才几岁,能对你做什么事?!”
头枕在胳膊上,千琅额前的碎发有些长了,他随手捏住其中一缕,眼神有一瞬间看上去温柔又悲伤:“因为您救了我啊。”
这算什么过分的事?而且当初不应该是千琅救的自己吗,怎么又反过来了?温煜冉觉得自己一脑门问号。
“因为我好不容易才遇见了真的想要跟随的主人,只要一想到您会因为我而受伤甚至……就感到非常害怕,眼泪也自己流出来了。”
恐惧,又是一个很难和千琅相匹配的词。温煜冉看着下午泛着橙黄的阳光洒在车厢里,营造出惬意而温暖的气氛,但躺在床铺遮出的y-in影中的千琅,看起来像是与这样的温暖毫不相关。
就如千琅曾说过的一样,如果不是他执意脱离家族寻找温煜冉的话,如果十几年前两人没有相遇过,那么他本该是个连自己的思维都没资格拥有、永远生活在y-in影中、最后连人x_ing都被万象环佩吞噬殆尽的工具。
这是个让人不由自主感到心情沉重的事实。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眼中的世界与千琅所看到的完全不同。或者说千琅的世界跟任何人都完全不同,那个世界里只有一个他。
“真难得,你还知道什么叫害怕呢?”看不见自己的表情,但温煜冉猜自己可能笑得不是那么自然,这种直觉来源于胸口传来的沉甸甸的那份重量。
“我一直都在害怕啊。”千琅弯弯嘴角,轻描淡写地说着在温煜冉听来不太能理解的话,“犯下错误都是要被惩罚的,可是我明明几次都让您感到了困扰,却没有被惩罚,我很害怕这样的惩罚一次次积累下去,会造成我最不想见到的后果。”
“我并不需要阳光,只要能守在安然无恙的您身边,就没有什么是我不能做的。”千琅翻了个身,上身半靠在墙上,凝视着站在阳光里的温煜冉,“由我来说或许有些怪,但我希望被您惩罚,无论是我给您带来的危险或是烦扰,我都希望由您来给予我惩罚。”
温煜冉:……???
千琅从床铺上下来,在温煜冉面前站定,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有些暧昧。然而对于温煜冉而言,他第一反应是刚用完那个玩意,就这么站起来真的可以么?
“如果我让您困扰了,请您随意地责罚我,这是我的荣幸。”
温煜冉:说白了不就是抖.M吗?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我差点没听懂。
千琅又笑得意味深长地跟他咬耳朵:“其实我希望我下一次哭出来是在您的床上。”
于是他一巴掌糊在千琅脸上把人推远了些,语气沉痛地道:“人固有一死,我肯定是被你腻歪死的那一个。”
之前一瞬间有过一点小感动的那个人肯定是脑子被糊住了,他是打死也不想承认。
“再补充一句,你绝对是当之无愧的气氛杀手。”
小剧场:
千琅:如果是您给予我的,即使是疼痛也会让我很高兴
温煜冉:说人话(⊙_⊙)
千琅:求蹂躏求抽打o(*////▽////*)q
温煜冉:看到你,我就觉得我们剧组可以换个名字——
#抖M的浪漫#
第40章 买买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药栓效果不靠谱,抵达W市之后,千琅额上的温度依旧没有降下。出于人道主义考虑,温煜冉觉得把高烧的人独自扔在家里不太厚道,就只能又一次把人带回自己家。
哦,同行的还有一只x_ing别成谜待字闺中的鬼。
姑且总算是把千琅按在床上禁止起来了,温煜冉翘着腿坐在旁边的电脑椅上,不忍直视悠闲地站在旁边的戚飞尘:“少侠,你能不能换件衣服?你打算一直都穿着这件走两步就能摔一跤的衣服吗?”
戚飞尘原本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屋里各种现代化的家具用品,听他这么说,随意地回道:“自然可以,不过此处可有女子的衣物?”
温煜冉沉默了,要从一个单身独居的男人家里找出一件女装,这还真不太容易。
“其实现在女人也是可以穿男人衣服的。”他诚恳地道,“不信你看外面那么多妹子都穿裤子!”
“即便细枝末节也总归是有区别的。”戚飞尘则完全不吃这一套。
一只手搭在额头上,温煜冉痛苦地呻.吟一声:妈的我就不信你从小就是穿裙子长大的,明明就是个男的干嘛这么较真!
“我看你换身行头应该也长得挺帅的,何必非得跟姑娘们抢饭碗,就算要抢偶尔也可以放个小假对不对?你这身大红衣服看得我眼都要花了。”
戚飞尘抬手缓缓梳理着两鬓垂下的发丝,动作柔美地扶好头上的发钗,这之后却是蓦地抬起头,姿态高傲如女皇驾临,眼里却闪烁着某种在温煜冉看来异常熟悉的光亮:“为了我的将军,即使片刻亦不容轻慢,我必然是这世上唯一配得上他的妻子,为此即便细如发丝之事也不可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