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执行飓风专案的意义是什么?"上官晴问。
"这不是你考虑的问题。"周新宇冷冷地说,"你的心变软了吗?" "不,我将执行上峰jiāo给的任何命令。"上官晴冷漠地说,"我生是团体的人,死是团体的鬼。" "那么就执行我的命令。"周新宇站起来,"飓风专案开始启动——砸烂香港,跟中共留一个烂摊子!"上官晴坐在那里看着剧本,呆呆地看着面前的香港。
香港铜锣湾渣甸街,Photo Club摄影工作室的摄影棚。留着大胡子的长头发摄影师阿蒙——肖天明换好胶卷,示意模特换个姿势。他面前的灯光下,坐在高脚凳上的徐睫轻松地跳下来扶着凳子摆了个别的动作。闪光灯喀嚓喀嚓,肖天明很职业地工作着,只是嘴唇在翕动:"飓风有动作,这次是大动作。" "家里知道,我们的任务是阻止飓风。"徐睫笑着却说着沉重的话题。
"他们打算搞的是带响的,爆破暗杀,也包括煽动黑社会扰乱治安。"肖天明伸手示意她再换个姿势,"靠我们目前的人,阻止他们有难度;而且这样一来,大多数都会bào露身份。" "家里已经派人增援了,在路上。"徐睫说,"家里已经得到高层指示,不惜一切代价,确保万无一失。"肖天明点点头:"如果他们破坏现在的游戏规则呢?" "不惜一切代价。"徐睫重复。
"知道了。"肖天明放下照相机换镜头,"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他们也在派人过来。这会是一场危险的战斗,必须jīng心策划,掩藏在黑暗当中。不然就要出大乱子,在国际上会成为笑话。" "所以我们的情报搜集才很重要,家里来的人需要我们的情报。"徐睫说,"你这边的人要撒出去,指挥部需要大量的情报。" "知道。"肖天明笑笑举起相机喀嚓喀嚓,"有消息说,他们的大老板要亲自过来。" "消息可靠吗?"徐睫眉毛一挑。
"一半一半吧。"肖天明说,"别的渠道还没相关情报,如果他们的大老板亲自过来,那他们的重视程度可是非同寻常。" "再确定一下。"徐睫脸上显出yīn郁,"这太重要了。" "我已经安排了。"肖天明拍完胶卷取出来,哗啦啦拉开全部曝光。他苦笑:"可惜我每次的心血,你是一个不错的摄影模特。" "留着你的本事回去给你老婆拍吧。"徐睫笑着整整头发穿上外衣,"给我那么上心算是彻底làng费了,我走了。"肖天明看着她出去,把手里已经曝光的胶卷细致查看一下拿出打火机点着了。胶卷在他面前的烟灰缸里面翻滚着,化为灰烬。
一个小时后,里面穿着英军迷彩服外面套着原版M65军用风衣的肖天明堂而皇之地挎着M4A1步枪提着一个背囊出了门口,径直上了陆虎吉普车消失在香港街头。
杂乱的草丛当中奔跑着肖天明的身影,他的面罩只露出眼睛,还戴着迷彩头盔和风镜疯跑。后面枪声大作,几个身影在远处追逐他。肖天明不时地转身扫she,bī得追兵退后或者躲避。他十分敏捷地翻身跃过前面的沙袋,躲在沙袋后面更换弹匣。
"响果边!上!"追兵用粤语互相呼喊着从后面追上来,肖天明听到脚步声近了站起来哒哒哒哒就是一个扇面。追兵纷纷卧倒,肖天明掉头就跑向前面的村落。村落街道破旧,还停着几辆破旧不堪报废的汽车。
追兵穷追不舍,肖天明跟猴子一样翻过围墙。当追兵靠近,他跟变魔术一样从后面跃出来就是一阵扫she。钢珠弹打在追兵们背后,他们瞠目结舌地呆在原地。只有一个拿P90单兵自卫武器的枪手反应很快,一个侧滚翻进了草丛。
那些"中弹"的军友们只有眼睁睁看着肖天明去追那个P90枪手,叫嚷着加油。肖天明的速度虽然很快,但是那个家伙速度更快,钻进村落一眨眼就消失了。这是在西贡榕树澳Wargame训练营,这些村落都是训练营的设施,专门对军友出租的。
肖天明追入一个杂货仓库,一脚踢开门进去M4步枪抵肩搜索,眼跟枪走动作敏捷,但是嘴里却在低语:"确定一下,你们大老板到底来不来?"从暗处闷闷传来声音:"已经确定,来。" "住在什么地方?"肖天明问。
"这个我不知道,但是他来是肯定的。" "你怎么确定?" "孙维民来了,跟他一起来的还有大老板的贴身保镖。"肖天明一愣,"孙维民"是军情局长的得力gān员周新宇上校的化名。由于曾经的救命之恩加之自己表现出色,周新宇早已连续破格提拔,是军情局长的心腹,他出现在香港也是个大事件。肖天明踢开筐子继续搜索:"也就是说,大老板可能已经来了?" "据我所知,那个保镖自从进入团体就没离开过大老板左右。" "好,我知道了。"肖天明搜索着后退到门口,"你注意观察,随时和我联系。——一定要注意安全,必要时我安排你撤到大陆。" "我走不了,我母亲还在那边。" "你提前通知,我们会安排她撤离,这个你不用操心。"肖天明一条腿出了门槛,"我们共产党说话是算数的,绝不抛弃自己的朋友。——你千万注意安全,我走了!"他转身跑出去。当他的脚步声消失,暗处戴着面罩的P90枪手站出来,风镜后面的眼睛很明亮。
"侯伯,这是晚辈带给您的礼物。"周新宇笑着拿出一个唐三彩花瓶,"唐朝的真迹,不成敬意!还望侯伯笑纳。"头发花白鱼泡眼睛的侯伯穿着一身唐装敞口黑色千层底布鞋,他睁开眯缝的眼睛,笑眯眯地接过花瓶,一嘴带着山东乡音的普通话:"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怎么好意思呢?要不少钱吧?" "侯伯是我们团体多少年的老朋友,帮了我们不少忙。"周新宇笑着说,"作为晚辈表示一点敬意也是应该的,能够聆听侯伯这样的前辈教诲也是我的幸运。" "不要这么客气,社团也得到你们团体的不少帮助。"侯伯笑道,转向手下人:"把这个花瓶放到我书房,注意不要弄坏。"手下人去了,顺手关上了小客厅的门。侯伯靠在藤沙发上,笑眯眯看着周新宇:"社团和团体是多少年的老jiāo情老朋友,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吧。" "侯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周新宇笑着说,"现在已经是97了,距离7月1日也只有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中共马上就要接管香港,不知道侯伯有什么打算?"侯伯的鱼泡眼睛微微眯缝起来:"我还能有什么打算?一把老骨头,又在警察局有案底,移民办不了。FBI对我整的资料摞起来有那么厚,没地方可去。准备在中共统治下苟延残喘,度过余生罢了。好在邓小平说过,一百年不变!我活不了那么久了!"侯伯笑起来,带有一丝悲凉。
"一百年不变?"周新宇笑了一下,"侯伯,您真的相信共产党?"侯伯含笑看着周新宇,不说话。
"戡乱战争,共产党蛊惑民心打破中国经济结构闹土改,把土地分给农民——客观地说,我也支持中国经济结构进行这样的调整。但是结果呢?共产党建立政权没多久,土地还是农民的吗?"周新宇看着侯伯说,"大陆刚刚沦陷,共产党号召'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好像是民主了自由了——但是结果呢?59年开始,整死了多少人?"侯伯还是那么笑着,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