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云溪也靠着车门子坐了下来,把饼干揣在外套口袋里,揭开奶瓶子,灌了两口,抹了下嘴,拍着小吴的肩膀,“别,还不是这个破车,半路抛锚。你也是想让我快点儿到吗。”贾云溪靠着车仰起头,看着远处的林子接着说,“要说怪谁,那也是我把你拉下水的,不是为了送我,你也不用走这一趟!”
小吴听了这话反而更不好意思了,支吾了半天,“那,那您不也是为了我们才来这鳖地方,怎么送都是应该的。”
“那是医院组织的交换工作,跟个人没关系,我不来也会有别人来。”贾云溪又喝了两口奶,内蒙有什么使他记忆深刻,大概要数这些奶制品了,浓香可口。比起来,C市的奶牛大概都营养不良。
“小吴,咱们干脆弃了这个车,步行吧!”
“啊,走着?”
“你不是知道道儿吗,怎么,这车还怕丢啊?”贾云溪敲了敲身后的破吉普。
“这车?白给都得寻思寻思。我是,”小吴看着身边的人,单薄的身体松松的挂着件灰夹克,蜡黄的脸,青黑的眼眶,乱蓬蓬的头发两鬓已经能看到白发了。“我是担心您这身板儿,走到一半儿就得趴下!”
“小瞧我!”贾云溪坐正了身体,拍着肩膀说,“我下乡那会儿,松江发大水,把我阻在鹿场,我把衣服用腰带系了顶在脑袋上,游了两个小时游回来的。”
“那是什么时候,年轻啊。看你现在,一把骨头,来阵儿猛点儿的风都得把你刮跑了。”
“我现在可比那时候胖!”
“啊?这还叫胖?”小吴张着嘴,瞪着眼睛,要是这么说,那天下就没有瘦人了!
“真的,我那时候是个户长,管称重评分。所以,没事经常自己给自己泡称。88斤,多吉利的数。现在,我怎么说也有100斤了,比那时候胖多了!”贾云溪说着捏了捏自己的腰,“看,都能掐到肉了!”
“88斤?”小吴看着这个跟自己高度相仿的男人,“你有甲亢啊!”
“不是。”贾云溪摇着头笑了,“那时我们同学还有个顺口溜:贾云溪虽然瘦,骨头里面全是肉!”
“哈!”
俩人正乐着,没注意身边走来个人。
“两位善人,能施舍点儿吃的吗?”一个苍老的女中音。
贾云溪抬头,看见一个穿着土黄色长袍的平头老尼姑,弯着腰伸着手,眼睛盯着自己手里的奶瓶子笑着。
小吴还没反映过来的时候,贾云溪就把手里的半瓶子奶和兜里的饼干一起给了那个老尼姑。
“贾老师,一会儿你吃什么?”小吴有点急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看到人影,这个时候怎么能把自己的口粮给别人呢!
“我吃饱了,你放心,我的肠胃不好,吃不了多少。”贾云溪说着就站起来对着老尼姑哈了下腰,“我只有这些了,您也省着点吃。”
老尼做着揖,“谢谢大善人,”然后从背包里掏出一个黄色的小卡片递给贾云溪,“这是贫尼的法号,你留在身边可以保个平安。”
贾云溪伸手接,没拿住,掉在了地上。他弯下腰去捡,一个银链子坠着一个红色的石头从领子里滑了出来。
老尼姑眼尖的看到了,“善人,这个是……”
贾云溪捏起坠子看了看,都快把它忘了,“这是朋友送的。”
老尼姑走进了看了看,那是个暗红色的水滴形的石头,里面隐约有絮状的沉淀。“如果贫尼没看错的话,这是个法器!”
“法器?”俩人一起问了一句,小吴也走过来仔细看那个东西。
老尼姑把贾云溪手里的卡片收了回来,“有高人在此,贫尼班门弄斧了!”
贾云溪困惑的看着老尼姑,把石头坠子放回了衣服。
“这个东西应该有神灵庇佑,所以您不需要其他守护,遇难时,可以念着这个人的名字召唤他,自然会遇难呈祥的。”
“他,你是说……”贾云溪还是有点儿糊涂。
“就是送您这个法器的人。”说完,老尼姑又给两人做了个揖,冲着西边走去了。
“贾老师?”小吴看贾云溪一直在发楞,便推了推他。
贾云溪回身又坐在了地上,手按着那个坠子的地方,“林……哥?”是法器吗?那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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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不在的时候,你帮我照顾冬冬,啊?”
“嗯,那你也得答应我个事儿。”
“啥事儿?”
“戴着这个,一直到回来都别摘下来!”
“好,我保证,死都不摘下来!”
“放心,只要你戴着就死不了!”
“哈,这么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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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夕阳西下的时候,一辆路过的卡车带上了俩人开向呼和浩特。
一周后的春游选在了乐家,一个风景秀丽,依山傍水的小镇。另一个原因,这里是大果子的家,所以30多人的住处便有了着落。
早上8点,租来的大客车拉着一车的半大孩子向城郊进发!
“小瑞!是姓还是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