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走?你才呆了一天”大娘首先跳了起来。
“山上有些事情必须办理,所以得赶快回去一趟”忘忧随口扯谎。
“大哥,怎么这么快就说要走,我和星牙还想请你吃茶楼的招牌点心呢”席慕远微笑的脸变为惊讶,不知今天才回来的大哥为何说明日就离开。
席君烜和秦雪殇也惊讶。
但忘忧已经决定,谁也改变不了。
所有人都挽留,只除了席展翎“那就回去吧”
大家都抽了一口气,今天到底又怎么了,都不对劲啊。
席展翎再说了一次“回去吧,以后有的是机会来看我们”
今天,这孩子一脸发白地进门,眼神全是哀伤,想必他一定是遇到那个人了吧。
走了也好,至少这孩子不用那么痛苦。
“是,孩儿告退”
得到允许,忘忧转身离开,施展轻功向玉砚的府邸奔去。
宗政玉砚正和离冽坐在凉亭亲亲我我,旁若无人,一个黑影从天而降,差点没把两个当事人吓死。
“有刺……”宗政玉砚还没叫完,就被忘忧凌空点了哑穴。
而准备大打一架的离洌看清是某人后停下了动作,帮旁边的爱人解了穴,顺道提醒他“是忘忧”
“忘忧啊,怎么从后院过来,黑漆漆的一跳下来差点吓死我”宗政玉砚拍拍胸口,顺便摸摸肚子,问道“怎么想起这个时候过来?有事?”
“明日回山,过来跟你们告辞”忘忧道,一点没有打扰的自觉,甚至坐到两人刚才亲热的石凳上喝着酒。
“回山?你才来一天呢,怎么这么早就回去?”宗政玉砚吃惊。
“山上有事等着处理”忘忧第二次用这个借口。
宗政玉砚看着忘忧比早上冷了几分的眸子,知道必定发生过什么事,一定是大皇兄找来了。
忘忧又不是没说过仙山无聊的紧,怎么突然变得有事了,他才不相信呢。
“真的要走?”宗政玉砚再问一次,心里已经明白答案。
果然,那人点了头。
“离洌,你先回房,我要跟忘忧聊一会儿,算是话别,以后忘忧要来找我恐怕还得到离朝来”宗政玉砚以看不见的角度给离洌打了一个暗示。
离洌会意地道“那我回房等你”
说罢,离开了。
然而,拐过卧室,向后门走去。
“忘忧,你恨大皇兄吗?”宗政玉砚突然问。
忘忧身体一颤,摇了摇头“不恨,只是不爽”
“不爽”
忘忧突然将桌上杯中的酒猛灌入口中,狠狠放下杯子 “伤害过后才来道歉,才说我爱你……这算什么?我有那么贱吗?我忘忧又不是没人爱!”
似哭似笑的眼神,让宗政玉砚心里颇不是滋味。
一向坚强的天音……竟然会有这种表情。
皇兄,你到底干了什么?
“可是,看到他憔悴的样子我还是承受不住。来之前我就想过了,若他这五年过得很好,我一定会忘了他去找一个爱我的人成亲。可是……他这样子,我怎么可能撇开地那么潇洒”忘忧的笑容是一抹自嘲,绝望地令人心惊。玉茗啊,玉茗,为什么我总是对你狠不下心?
“天音……”再也忍不住呼唤这个名字,宗政玉砚扑到他怀里,抱住他“别这样,天音……”
“玉茗,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我也想爱你……可我的心受不住啊!”忘忧恍然把眼前的人当作了自己心中的人,不住地摇着他“若你依然那般想杀我多好……我就不用这么苦恼了!”
“天音,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跟你结拜,不该……”
“……不是玉茗……”忘忧集中精力终于看清眼前的人是另一个人,放开他,准备离开。
“天音,是我,对不起!”宗政玉砚拉住他“天音,你打我吧,是我害了你!”
“不要说了,你没错,这是我自己选的,与你没有关系”忘忧打断他。
是自己选的,就应该自己承担。r
自己闹得这般田地也是自己的弄的。
忘忧一杯酒一杯酒下肚,喝光了一壶酒,又来一壶,宗政玉砚也劝不住,只能担忧地看着他喝完。
五年的自饮已经培养了忘忧不哭不闹的酒品,可今天却还是爆发了,刚才竟然把玉砚当作那人了。
喝完最后一杯,忘忧醉醺醺地站起身“过几日会有人来给你诊脉,他叫苍术”
说罢,准备离开。e
“忘忧,今夜就在客房睡下吧,已经很晚了”宗政玉砚担忧地拉住他。
“明日……”e
“明日再回去也不迟”皇兄你快来啊!
“嗯……”0
宗政玉砚立刻扶住他,亲自送他进客房,又为他脱掉鞋袜,盖好被子,才离开。
宗政玉茗赶到的时候,就看见石桌上歪歪倒倒的酒壶,并不见人影。
离洌递了个眼神,就看见宗政玉砚走了出来。0
后者一把揪住宗政玉茗衣服,愤恨地道“你知不知道,他已经变了……变得冷漠,变得淡然……你把以前的天音还回来!”
最后一句,几乎是哭着说出来,手上的力道也松了,伤心地靠在离洌怀里“那么骄傲的人,竟然会变成这样,只会退缩,只会逃避。躲到山上不下来,要不是我用自己来威胁,他怕是一辈子都不下山了”
宗政玉茗一惊,心里如同被刀子一块一块地割着。
“他在哪里?”宗政玉茗急切地问。0
“他在最左边的客房”宗政玉砚张开眼睛,恳求地看着自己的亲人“皇兄,别再伤害他了”
“我知道,我知道”宗政玉茗同样留着眼泪,快速地向客房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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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走进房间,坐在床沿,借着月光打量自己思念了五年的人。
死气沉沉的灰发,带着刀疤的脸孔,纠结的眉毛显示出主人很痛苦。
“天音……”深深的呼唤自己所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