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拜师
“其二, 我决定收一名亲传弟子。”
“此人就是本门断崖洞府的萧然。”
崇法道人此言一出, 不仅来客都震惊了,连被“喜从天降”的当事人本人,都有些不敢置信的样子。
萧然原本瞪圆了眼睛,但一看到崇法道人透着清冷霜寒的双眸看了过来,立刻眯起眼睛笑,死劲地笑, 以表达自己强烈的喜悦之情。
——开玩笑,这位冰川道人都要收他为徒了,谁还敢不给面子啊?!
就算萧然曾经是极西之地的元婴真人, 面对渡劫道人,那也差了整整两个境界。
崇法道人又并非浪得虚名之人, 在阵符一道上极有建树, 师从于他对于萧然来说,绝对不是件坏事。
既然不是件坏事,那就开开心心、高高兴兴地接受, 完全不要给崇法留下自己不情不愿、不识抬举的印象。
有的人可能会觉得崇法这样商量都不商量就单方面做决定的行为很霸道,也很专横, 多少有些不尊重人的意思。
但萧然倒是觉得无所谓——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事情,绝对不是他的风格。
而且在萧然看来, 这样我行我素的处事方式, 其实很符合崇法的x_ing格,也符合他如今的身份地位。
到了崇法这个位置,这个境界, 想怎么随心所欲都可以。敢提出质疑的人,那就要跟渡劫道人以及整个青玉门做对,谁愿意冒这个险,只为反驳崇法的意思呢?
早些时候,萧然不是没担心过崇法会对他和乔珩的事情有意见,若是对方执意要反对,对于乔珩来说会是个极大的问题。
萧然甚至都想到要怎么把乔老祖拐走,来个双双浪迹天涯什么的。
不过好在崇法似乎对小辈们情情爱爱的事情并不怎么在意,之前找萧然问过一次话,甚至谈都没谈师侄乔珩几句。
——这样不多话、不唠叨、不多事的长辈,如今已经很少见了,碰到一个简直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不珍惜是要遭天劫的!
萧然乐呵呵的样子不知道取悦了崇法没有,因为对方的脸上完全没有表情。
但至少崇法看过来的眼神没有恶意,平静中倒显得有些温情脉脉(萧某人脑补)。
萧然不经意地扫视了一下周围,觉得其他人的眼神都颇有意思,各种各样的都有。
不过大部分人都太惊讶了,暂时还没有别的反应,整个主峰顿时鸦雀无声,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没人呢。
崇法老祖说出收徒一事的时候,很多人就已经够惊讶了。
这其中就包括仙鼎门的赫怀老祖。
当年几位闻名于世的大能,就算如今已经道消身亡,还是留下些香火的。亲生的也好,徒子徒孙也罢,总之都算有人灵前上香,时常记挂。
比如赫怀老祖虽没有亲子,但是有徒弟和侄子侄女。
但唯独崇法,一直清清冷冷,身边不仅没有晚辈,连同辈的人中,也只有他师兄崇明道人受得了这份冷淡,硬是觉得自家师弟天上有、地下无的。
现在这个“孤家寡人”突然说自己要收徒了,可不让人万分惊讶吗!
而且收亲传弟子,和收普通弟子的意义是完全不一样的,等于崇法道人要将毕生所学教导此人,所谓师父师父,此师亦如父,将来两人可不再是门内长辈和晚辈的关系,还会如父子一般亲密联系。
如果不是崇法道人很快就说出了他“选择”的徒弟人选,大家怕是想破头也不可能想到萧然身上,包括萧然自己。
正因为之前渤海之滨的一幕,让萧然的名字被很多人知道了。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把这个名字乃至这个人放在心上,甚至轻视、鄙夷颇有之,偏偏极少有人认为他和乔老祖是“名正言顺”的平等关系。
如今这个带着各种不堪名头的小人物竟然以这种身份再次出现在大众面前,恐怕比崇法道人突然要收徒还要引人侧目。
当然,说话的人是没有这种自觉的。
崇法道人的态度始终平静,好像他觉得自己的选择很正常,不值得大惊小怪一样。
但他身边的人,却是百味杂陈。
……
绪兴先是突破失败,后又受崇法渡劫影响,动摇了心境,导致境界跌落,这段时间一直在闭关修养。
但是再怎么修养,师叔的成道大典还是不能不参加的,所以只能拖着真病体就出来了,还不得不服食丹药才能保证精神气。
这段时间,他的修养其实并不太顺利,原因无他,只因要cao心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两个亲传弟子在烈阳受伤,三个普通弟子殒命,再加上绪常悦的归家,不仅让天柱峰大丢面子,也削弱了天柱在青玉门的势力。
更关键的是,烈阳之行,除了他们天柱的三个金丹修为不涨,其他诸峰参加历练的金丹可是大有进益,青玉、断崖和平都还各添一个金丹,这更显得天柱烈阳之行的悲凉。
当然,对蜀中绪氏来说,绪兴的弟子如何,与他们并没有太直接的关系。
真正让绪氏无法接受的事情,是原本很有可能和断崖洞府联姻的绪常悦,竟然毁了容,还被送回了家。
虽然对外是说回家养伤,但凡是有些见识的皆知,这就等于是永久流放了——悦音仙子以后想要再回青玉门,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首先不满的,自然是悦音仙子的兄长,也就是绪兴的孪生胞弟,蜀中绪氏的现任族长。
他多次联系绪兴,先是催问青玉门翻脸无情的原因,后得知是绪常悦自己作出来的祸,又恳求兄长想办法圆回此事,留些转圜的余地。
可绪兴若是真有办法,那就不用送绪常悦离开了。
所以面对绪氏的请求,他也是有心无力,又平添一层烦恼罢了。
绪常悦返回绪氏,原本的骄傲因为变故全部变成了暴躁易怒,把家里搅得天翻地覆,连她的亲人都有些忍耐不住,恨不得她没有回家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