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文雄傻傻看着她,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
“我不是jì女,我是村里的媳妇!”女人哭着说,“是给了一万块人民币的彩礼,从越南嫁到这边来的!我是好人家的姑娘!我不是jì女!我是被抢来的!我是村里的媳妇啊,是林海生抢我来的!你救救我——”
阮文雄开始明白了。
女人抬头看他:“你带我走,带我回越南……”
阮文雄的嘴角颤抖了一下,但是脸色变得很冷酷。他又有什么办法?他自己都回不了越南,在这里也只是个雇佣兵而已。他掰开女人的双手:“我帮不了你,你走吧。”
女人看着他,突然一把撕开了自己的衣服,rǔ房就跳出来。
阮文雄急忙转身:“你别这样。”
“你看看——你看看,这都是他们打的——”女人哭着喊。
阮文雄回头,看见女人的rǔ房上伤痕累累,还有烟头烫伤的痕迹……女人起身,也顾不上害臊了,脱去裙子:“这里,这里还有——你看看,好人,你看看……你救救我……”
阮文雄的怒火在升腾,他脖子上的青筋爆起。
这是他想杀人的前兆。
“你带我回越南,我什么都给你……”女人重新跪下,“我给你当牛做马……”
阮文雄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鼻翼急促呼吸着……
但是,他的双拳却慢慢松开了。
是啊,林海生是他的雇主啊?他能怎么样呢?
阮文雄闭上眼,一滴眼泪流下来。断肠人,何止是在天涯?他不能给她报仇,因为他是雇佣兵,而他是自己的雇主。
他睁眼,慢慢扶着那个女人站起来:“你叫什么?”
“阿红。”女人怯生生地说。
阮文雄开始脱自己的迷彩服上衣。
阿红眼巴巴看着他,没有害怕。
阮文雄却没有继续脱衣服,而是把迷彩服上衣裹在她的身上:“阿红,从今天起,你是我的女人!”
阿红幸福的想晕倒。
“没有一个人再敢碰你,否则我要他的命!”阮文雄恶狠狠地说。
阿红哭了,抱住了阮文雄:“你是好人……”
阮文雄却推开她:“你休息吧,去chuáng上。”
“我在chuáng上等你?”阿红说,“要不我跟你一起洗澡吧?”
阮文雄摇头:“我去客厅沙发睡,你别管我了。”
阿红愣愣看着阮文雄出去,门关上了。她重新开始哭,觉得自己这次真的遇到好人了,还是越南人。
深夜,阮文雄躺在沙发上,穿着衣服睡着了。卧室的门慢慢开了,阿红裹着毛巾被出来,走到阮文雄的面前。她松开毛巾被,赤luǒ的身体一下子bào露在月光下。客观说,她真的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身材娇小却有着傲人的rǔ房和臀部。她慢慢跪下,在阮文雄的沙发前,伸出手去触摸他额头上的伤疤。
手指头距离阮文雄还有一毫米的时候,他一下子睁开眼,同时放在头下的M1911A1手枪已经拔出来对准阿红的脑门。这是上膛的手枪,他因为被恐惧惊醒而急促呼吸着:“你要gān什么?”
阿红被吓坏了:“我,我……我……”
阮文雄持枪对着她,看见她的luǒ体,明白过来。他收起手枪坐起来:“你回去睡觉。”
“不——”阿红抱住了他,“你不要我?”
“我说了,你是我的女人。”阮文雄的声音很平静。
“那你不要你的女人?”阿红说,“你嫌我脏?”
阮文雄看着她的眼,她的眼很明亮,带着眼泪。他低下头,把手枪的保险关上。又抬起头,看着天空的吊扇。片刻,他问:“你多大?”
“22。”
“你家在哪里?”
“谅山。”
“我家在西贡,也就是后来的胡志明市。”阮文雄说,“你经历过战争吗?”
“没有亲眼见过……战争爆发的时候我家人带我去了河内,我还很小,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经历过。”阮文雄说,“我14岁的时候,我父母在爷爷家过暑假。那是越南南方的一个村庄,很漂亮。村里有个女孩,叫阿妹,她那时候15岁……是我的初恋。当地有南方游击队活动,打死了一个美军,美军开始报复。因为游击队曾经在这个村庄住过一晚,仅仅一个晚上!他们派了战斗机,直升机,派了步兵,派了坦克,包围了这个村子……我爷爷是族长,跟别的老百姓一样,都被美军的机枪扫she死在河滩上,还有我的父母……后来还焚尸灭迹。我跟阿妹去村外的山里玩,躲过了屠杀……美军不敢进丛林,就派出战斗机空投凝固汽油弹……阿妹……”
阮文雄的眼中涌出泪花。
阿红张开嘴,看着阮文雄。
阮文雄稳定一下自己:“阿妹死了,我受伤了……游击队回来掩埋乡亲们的尸体,发现了我。他们带我走,我就这样参加了人民军……从此以后,我再没对任何女人产生过任何的想法。因为阿妹就死在我的眼前,化作了一团火焰……我想,这是我的命。”
阿红的眼泪流下来。
“太惨了,阿妹……什么都没有留下……”阮文雄说,“阿红,我不能接受任何别的女人。希望你可以理解我,我是为了保护你,不让你再受到那帮畜生的欺负。我是孤独的蝎子,丛林里的蝎子,永远都是……”
阿红忍住眼泪,点点头:“我懂了,谢谢你……”
阮文雄看着她赤身luǒ体走回卧室,门没有关。然后传出女人在被子里面压抑的哭声,阮文雄长出一口气,双手捂住自己的脸,眼泪慢慢从指缝滑落。
外面,天色已经渐渐亮了。
林海生倒是非常慡快:“一个女人,给你了!你留着,愿意要就要,不愿意要就扔!想要,我这里有的是!”
阮文雄恨不得一刀扎死他,却还是笑笑:“谢谢海先生。”
从此,阿红就成为阮文雄的女人,没有人再敢碰她。因为所有人都知道,阮文雄的身手不是chuī的。阿红帮阮文雄洗衣,做饭,真的成了阮文雄屋里的女人,脸上也有了笑容。
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晚上一个人睡chuáng上,一个人睡沙发。他们从来没有亲热过,自从阮文雄告诉阿红自己的故事以后,阿红就再也没有“骚扰”过阮文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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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带丛林枝繁叶茂,到处都是腐烂的气息。阳光被厚厚的jiāo叉在一起的树冠遮挡,只从缝隙里面she进利剑一样的光芒,雾气笼罩当中仿佛死神的利剑。蔡晓chūn穿着吉利服,帽子耷拉在后面,头上包裹着迷彩汗巾,脸上迷彩斑驳,举起开山刀劈开前面的藤条。他健壮的身躯撞击开被劈开的藤条,汗水顺着额头滑落,枝蔓抽打着他的身体。这是一片无人穿越过的原始森林,所以也是最不会bào露痕迹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