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总队很难跟她解释,转身出去了。情报支队支队长出来:“温总队,拿她怎么办?”
“能拿她怎么办?……”温总队苦笑,“她毕竟帮我们除掉了一号目标……跟越南警方联系,送她回国。该给的奖金一分不少……”
情报支队支队长黯然:“是我的错,我没预料到……”
“不是你的错,蝎子虽然是个雇佣兵,但是这点我佩服他——是个真汉子!”温总队感叹。
情报支队支队长看他:“这不像你,温总队?”
“我有时候也想,这样的角色,不是我们对付得了的。”温总队看着丛林说,“阿红有一点没说错——他没有阻拦我们的行动,只是想活命。”
“他还会再来国内吗?”
“鬼知道!”温总队转身,“给省厅报告,我们已经大获全胜!蝎子的事情不要提了,他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现在只是回到自己的世界罢了。我们抓不住他的,收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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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船在公海上飘dàng,黎明的海面上风平làng静。阮文雄穿着渔民的衣服,站在船头。中国领海已经距离自己越来越远,一切危险都过去了。渔民在开船,这是加装大马力发动机的渔船。外部看不出来任何改装,是阮文雄jīng心选择的逃亡路线。
“北部湾。”
阮文雄看着海面。
大海那边是祖国,然而自己的祖国已经不再欢迎他。雇佣兵没有祖国——阮文雄苦笑一下,拿出一根烟,用zippo打火机点着了。……穿越丛林,到达山外某地,然后开着早就准备在那里的一辆破旧越野车到达海边渔村,中间没有遇到任何阻拦。这在他的意料之中,因为中国警方不会想到会有人能从这片原始森林穿越,而特种部队只是配属执行狙击任务的,只是执行者不是指挥者。他安然无恙地利用假的身份证、驾驶证混过警方的盘查。他跟当地百姓长得太象了,以致于谁都没想到把他的资料比对一下,看看真伪。接着就是找到这个渔民,上船离开。
公海已经到了,自己安全了。
阿红……肯定也是安全的,警方不会难为她,会把她送回国。
“来找我……”早晨天亮的时候,阿红贴着他的耳根,哭着说。接着告诉了自己,她家的地址和所有的联系方式。阮文雄答应了,但是他也知道很难兑现。自己会不会冒着危险去找一个萍水相逢的女人?显然是不可能的。
跟世界上所有的政府一样,越南政府也反感雇佣兵。且不说越南战争期间,被美国中央情报局招募的雇佣兵都gān了些什么坏事;任何一个政府都不会喜欢自己以前的军人现在成为雇佣兵的。阮文雄当然知道,他的这种行为属于叛党叛国叛军。当时他想转业,但是不批准,于是他选择了当逃兵。
他相信越南情报机关已经知道他的底细,也相信只要自己踏上越南的土地,就会被无所不在的情报机关监控。然后呢?……刑场的一颗子弹?二十年的监狱?不知道,也不敢想。他现在的身份不是越南人民军上尉,而是一个雇佣兵,有效护照是尼加拉瓜的,是真的……想在南美的小国家办个真护照,其实很简单,有钱就可以了。
阿红,我永远也见不到你了……
阮文雄向着越南的方向,默默地念叨。
一艘外籍货轮在前方鸣响汽笛,阮文雄转脸看去。他看见了利特维年科上校,站在货轮上朝着自己招手。十五分钟后,他登上货轮。在甲板上,他有些内疚。利特维年科上校却抱住了他:“祝贺你,蝎子!你再一次证明,你是最好的!”
“我的雇主挂了。”阮文雄说,“我没保护他。”
“AO跟他的合同里面,你只是负责训练,没有保卫任务。”利特维年科上校笑着说,“我很高兴,你的头脑够聪明,没有跟他同归于尽……”
“万能的合同。”阮文雄苦笑,“我该感谢AO的律师。”
“这是法律的社会,蝎子!”利特维年科上校说,“我们只按照合同办事,而且这次属于合同当作的不可抗力——政府行动,我们AO全体出马也不是中国政府的对手,所以我们没有任何责任。”
“谢谢你专门来接我。”阮文雄说。
“我要祝贺你——你复职了。”利特维年科上校笑着说。
“什么?”阮文雄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由于你的这次出色脱逃,显示了你秘密行动的过人素质。”利特维年科上校说,“加上我的一再坚持,董事会已经批准——你重新负责秘密行动。”
阮文雄笑笑:“肯定是有什么硬骨头,他们料理不了了。”
“你说的没错,非洲。”利特维年科上校说。
“我爱火热的非洲。”阮文雄讽刺地笑着,“那里也非常热爱我的命,几次想要,我都舍不得给。”
“这次也一样的,你会安全的。”利特维年科上校说,“休息几天,到开普敦听简报。你的小队会在开普敦和你集合,他们已经在非洲了。”
“到岸我就走。”阮文雄说,“我不能把小队自己丢在那里——告诉我,他们都活着!”
利特维年科上校黯然地:“Stevens挂了。”
“操!”阮文雄痛心疾首,“怎么回事?”
“情报准确,指挥失败。”利特维年科上校说,“Stevens主动留下阻击敌人,挂了。”
“这群猪头就不能派更聪明一点的人去指挥吗?”阮文雄怒吼。
“所以他们想到了你,蝎子。”利特维年科上校说,“你是不可替代的,AO需要你挽回这次在非洲的失败。”
阮文雄急促呼吸着,看着利特维年科上校:“AO需要我?!”
“我需要你。”利特维年科上校看着他的眼,“我承担了这次失败的责任,我需要你去胜利!”
阮文雄这才平静下来:“好吧,我去…… Stevens的抚恤金,一分都不能少!”
“我亲自负责。”利特维年科上校张开双臂,“现在,让我来拥抱我最勇敢也是最出色的学生!”
阮文雄跟利特维年科上校熊一样的身躯拥抱。
“你——蝎子,永远是最棒的!”
货轮在公海上行驶,鸣响汽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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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林对于阮文雄能够逃脱不感到意外:“老温的脑子进水了,怎么能想出来这么个混招?蝎子这种货色,一天到晚都琢磨怎么爆别人的头,他怎么会轻易被别人爆头?”
“如果没有那个女人坏事,这次蝎子肯定挂了。”
蔡晓chūn沮丧地说。
“怎么你一点长进都没有?”严林看他,“没打着就是没打着,跟别的没关系。战争是无数偶然因素在起着作用,永远没有如果的假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