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晓chūn拿起啤酒，喝酒。
韩光给战友们写完留言，走过来：“哥俩喝着呢？”
孙守江笑：“说曹操，曹操到。你的一班长，还在这儿生闷气呢！”
韩光坐下来笑，拿起啤酒用嘴咬开盖子：“我从不喝酒，今天破例。”
“为什么？为了你赢我？”蔡晓chūn问。
“不是，为了你的进步！”韩光真诚地说，“其实，按照比赛规则，你赢了。因为你先打中了靶，我是第二个。我没想到你的进步这么快！”
蔡晓chūn笑：“你耍赖！”
“对，我是耍赖了。”韩光也笑，“没办法，我也不想输。所以我只能耍赖！”
“我早晚要彻底地赢你一次！”蔡晓chūn说。
“我也期待那天。”韩光说，“其实当第一的滋味不好受，每天都提心吊胆的。”
“你们俩就别得瑟了！”孙守江大大咧咧地说，“我都营救匪徒了，我都没得瑟！你们俩好意思得瑟吗？什么他妈的第一第二的，多大点事儿啊？来来来，喝酒！跟我学习，做个山pào！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韩光和蔡晓chūn笑，一起喝酒。
会餐后，队员们提着自己的行李跟各自的领导回去。山鹰大队的大队长显得特别孤独，因为没人跟他回去。他苦笑看着面前的韩光和蔡晓chūn：“你们俩，一个也不回去吗？”
韩光和蔡晓chūn都不好意思说话。
“雷克明这个狗日的，挖人一向有本事！”大队长无奈地说，“他把你们的名单都报到副总长那里了，我还有什么办法？你们俩啊——小láng崽子，喂不熟！尤其是你——蔡晓chūn，我对你不薄吧？你的少尉命令都快下来了，你怎么也跟在这里凑热闹呢？”
蔡晓chūn低声说：“我想多学习学习。”
“哎，你啊。”大队长看着他说，“没事，你在这里先待着吧。哪天想回去了，给我打电话。我随时等你，山鹰大队的门对你敞开着。韩光，你也是一样的，山鹰大队随时欢迎你们归队。没想到我最好的两个枪手，好好送来培训，结果都成了láng牙的láng崽子了！”
韩光眼热：“大队长，对不起。”
“别说这些没蛋用的话，好好gān！”大队长说，“你们都给我好好gān！等到你们想回去了，带着这身狙击手的本事回去！没事，回去我就打报告！咱们也组建狙击手连，我找何部长去，把你们俩给我要回来！一个给我当连长，一个给我当排长！——我这个话，一百年不变！”
蔡晓chūn忍不住，眼泪出来了：“大队长……”
大队长看着他：“哭哭哭个蛋子的哭！好好gān，我走了！”说完上车，看都不看他们。越野车开跑了，留下两个狙击手孤独的背影。
蔡晓chūn擦去眼泪。他跟大队长的感情其实非常深，他是大队长从基层部队侦察连挑上去的，也是大队长一手培养的。现在他走了，跟挖了大队长的心尖子差不多。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经作出了选择。
韩光看看蔡晓chūn：“真的，我建议你跟他回去。”
“为什么？你怕输给我？”
“不是，我真的是为你考虑。”韩光苦口婆心，“你的未来，你的前途，在这里都是未知数！”
“我十几岁离家出走的时候——我的未来，我的前途，都是未知数。”蔡晓chūn低沉地但是高傲地说。
韩光看着他，不再说话。
“我已经习惯了——一切都是未知数！”
蔡晓chūn转身走了，留下孤独的韩光。
韩光看着蔡晓chūn高傲的背影，默默无语。
10
10
韩光、蔡晓chūn和孙守江回到空dàngdàng的集训队宿舍，收拾自己的行李装具，背上提上到楼下。他们的枪已经jiāo给军械员，由他转送到狙击手连的驻地武器库。中国军队的武器管理是非常严格的，当然狙击手的枪也是跟个人联系在一起的，所以只能这样走一道移jiāo手续。田小牛开着伞兵突击车已经在等待：“上车上车了！开路！”
三个人把装具行李丢上车，车就撒丫子跑了。
狙击手连的驻地在大队兵楼最外面一排平房，这里最靠近训练场和机场，训练出动最方便。中国军队搞建设是有一套的，所以门口就竖起来一把88狙击步枪的雕塑，后面是个靶心。雕塑的造型跟他们的胸徽一样，纯黑铁铸的，看上去质感很好。都不知道大队后勤股什么时候搞的，倒是很像那么回事。雕塑的基座是闪电利剑的标志和láng牙大队的臂章，还有一个英文的Sharp-Shooter，下面是CPLASF——中国人民解放军特种部队的英文缩写。
这一闹倒是搞的蛮象那么回事的，三个人都有点傻眼。
林锐已经站在门口：“你们三个，过来吧。”
三人就过去，在他跟前站好。
“今天开始，你们就是我的兵了。”林锐笑笑，“从各个连队抽调的狙击手正在收拾东西，一会就来报到。韩光，你是一排长，孙守江，你是二排长，蔡晓chūn。”
“到。”蔡晓chūn说。
“你是一排的排副。”林锐说。
排副在中国军队是个特殊的词，因为军官编制当中没有排副，最小是少尉排长。所以排副一般都是资深的老兵担任，辅助排长工作。蔡晓chūn并不意外，他当排副也有日子了，习惯了。
孙守江纳闷：“连长？二排……是观察手排吗？”
林锐看看他：“不求上进！你一辈子都当观察手吗？”
孙守江嘿嘿笑笑：“拿着望远镜，看别人爆头挺过瘾的。”
林锐被他逗笑了：“这倒是特殊的爱好。咱们连编制很小，只有两个排，下面不再分班。每个排有五个狙击小组。大部分都是老兵，其中也有一部分是军官。我们把全大队最好的狙击手集中起来，组成一个单独的连队，说明狙击手的地位在加qiáng。这些军官等于是在这里轮训的，过段时间就回各自连队，部分老兵会留下，然后会补充新的军官来轮训。以后咱们有优先选择权，可以挑选大队里面的神枪手。我还是一连的连长，所以狙击手连和一连会经常进行联合训练，也会经常配属一连参加演习和作战。大概就这么多了，你们去吧，收拾一下，准备迎接新战友。下午去卫生所，集体体检，我要掌握你们的详细身体素质情况。”
孙守江乐呵呵就去挂着二排字样的房子里面去收拾了。
韩光看看蔡晓chūn：“咱们走吧。”
蔡晓chūn笑笑，跟着他走进一排的房间，在空chuáng铺上开始收拾。韩光在排长的chuáng上收拾好自己的铺盖，抬头看上铺的蔡晓chūn。他已经叠好了方块被，也在看自己。
韩光笑笑：“我们还是在一起。”
“你得小心了！”蔡晓chūn笑笑。
外面，车不断拉来提着行李背着背囊的狙击手连新丁。三个人都走出去，跟大家见面。孙守江搓着双手：“哎呀都来了啊！来了就赶紧收拾收拾！你们别那么客气，我就是个山pào！所以你们跟我不用藏着掖着，都是自己兄弟！进去进去！”招呼自己的十一个兵进去收拾了，“先安家！先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