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也奇怪,没有战斗的时候,我从来没有违反过军纪。”蔡晓chūn苦笑,“这参加实战了,跟吃了兴奋剂似的,越打越兴奋。”
韩光看着他:“你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了。”
“得了得了,我没病。”蔡晓chūn摆手,“我又不是jīng神病,看什么心理医生啊?”
韩光担忧地看着他,没说话。
晚上林锐正在准备睡觉,韩光来了。林锐听完韩光的想法,犹豫了一会:“你觉得有必要吗?”
“我看过外军的资料,狙击手的神经总是高度紧张的,这种紧张需要释放出来。而且,狙击手总是在爆头,虽然是杀敌,但是这毕竟是在杀人。”韩光冷静地说,“我建议,狙击手连凡是参加实战的官兵定期接受心理辅导。”
“我军历史上从未有过心理辅导,我们打过那么多仗,也没发现有特别严重的心理问题。”林锐说,“你说的这个问题,我在资料也接触过,不过我们的兵相对外军淳朴的多,想的也少。”
“时代不一样了,连长。”韩光说。
“严教在前线狙杀那么多敌人,你觉得他心理有问题吗?”
“他没事就喜欢瞄人头玩,连长你觉得他一点问题都没有吗?”
林锐愣了一下。
“这个问题,我现在还很难答复你。”林锐想想,“这要向大队汇报,看看大队长和政委的意思。你先回去吧,我明天去找大队长和政委。”
“是,我走了。”韩光起立,转身出去。
林锐坐在椅子上,琢磨半天:“心理辅导?——连我也有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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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人都有心理问题,只是或多或少而已。”
赵百合面对面前的林锐,坦然自若地说。
“我相信,狙击手的心理问题会更多,隐藏得更深。”赵百合继续说,“一个受到现代文明教育的青年人,手持狙击步枪,去猎杀一个同类——可想而知,他的内心深处要承受多么大的冲击力。也许现在还意识不到,但是长期积累下来就很可怕了。”
“你了解狙击手吗?”林锐反问。
“我不了解,所以我在尝试了解。”赵百合说。
刘芳芳想想:“政委把这个任务jiāo给我们,我们就得很好的完成。百合,你在军医大学选修过心理学,是咱们大队卫生所唯一接触过心理学的。所以,我看你就担任狙击手连的心理辅导师吧?”
“她?”林锐看看年轻的赵百合,“刘大夫,你没开玩笑吧?”
“那你说找谁?”刘芳芳反问,“难道从地方请一个有经验的心理医生?你不怕泄密啊?”
林锐想想,苦笑:“你不行吗?你了解特种兵,也了解狙击手——张雷我看就活蹦乱跳的,没什么心理问题。你辅导的不错,就顺手帮我们狙击手连也辅导辅导吧?”
“别逗了!”刘芳芳笑,“隔行如隔山,我学的是外科!”
“那你学的是什么?”林锐问赵百合。
“外科。”赵百合说,“选修过心理学。”
“你看这也不是专业的啊?”林锐说。
“我是心理学的在职研究生,要看我的学生证吗?”赵百合反问,“我刚刚通过军医大军事心理学的在职研究生考试。”
林锐噎住了,半天才说:“这个年头,流行在职研究生啊?”
刘芳芳笑:“对啊!不是你给带起来的风气吗?”
抱着一大堆狙击手资料的赵百合回到宿舍,咣当放在桌子上。正在睡觉的苏雅睁开眼:“哎哟,地震了啊?我这值夜班刚睡下?gān吗呢你!”
赵百合擦擦汗:“起来起来,帮我整理一下。——美军的,俄军的,法军的……这是特警的,不分国家放在一起。”
“什么啊这是?”苏雅爬起来,揉揉眼拿起一份资料看看:“美军海军陆战队狙击手战术研究第一册……我——靠!你准备改行当狙击手了?!”
“什么啊?我才不当职业杀手呢!”赵百合分着资料。
“那你是迷上狙击手了?”苏雅笑着问,“是不是迷上韩光了?这可真的是嘿!爱屋及乌!弄这么多资料来研究——还不把韩光给幸福死了!”
“哎哎哎!别瞎说啊!”赵百合正色道,“我这是工作!政委jiāo代下来的任务!”
“什么工作啊?要看这么多狙击手的材料?”苏雅纳闷。
赵百合叹气:“心理辅导,以后狙击手连要在我这里做心理辅导。”
“哇!那你岂不是能经常见到韩光了?!”苏雅惊呼。
“我说你瞎起哄什么啊?韩光跟我有什么关系啊?”赵百合反问,“你喜欢他你去追啊?别老把我拉上当垫背的!”
“哼!嘴上说不乐意,其实心里啊……”
“又是哪本书说的?”赵百合问,“是不是又是那个死胖子的?让你烧掉你就是不听,少看他的书——中毒!”
“不是不是,这是我自己总结的!”苏雅笑着说,“根据某人的心理进行的分析!”
“我说你一天到晚不惦记别的,就惦记把我嫁了是吧?”赵百合无奈地说,“成,我嫁!——我嫁头猪,我也不嫁给韩光!这下你满意了吧?”
“恨得越深,爱得越深……”
“死丫头,看我不把你那堆烂书都给烧了——”
“烧吧烧吧,他写的比你烧的快!”
两人笑着闹着,桌子上一堆狙击手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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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击手连在战术训练场组织正常训练。今天的科目是伪装潜行,所以场地很安静。严林坐在伞兵突击车上,看着杂草丛生的训练场。隐约十几团灌木丛,别的还真的什么都没发现。严林拿起高音喇叭:“乌jī,你的屁股就那么大吗?五公里以外都能看见你的屁股了!乱动什么?扭的很好看吗?”
“报告——”孙守江憋不住了,起身。
“搞什么名堂?”严林拿着喇叭问。
“严教,我想拉屎——”孙守江喊。
十几团灌木丛都开始抖动,都忍不住笑了。
“懒驴上磨屎尿多!去吧!找个下风口,带上工兵锹自己给埋了!别他妈的让我们闻到你的臭味!”严林举着喇叭喊。
“是——”孙守江捂着屁股穿着吉利服跌跌撞撞跑向山下。
“其余人继续训练!”严林放下高音喇叭,看看手表。
孙守江跑到山沟里面,拿起工兵锹挖坑,然后蹲下。这里很敞亮,但是不必担心,因为不会来人。孙守江蹲下,哼着二人转,开始拉屎。
“正月里看人家结婚,我就着忙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