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蝎子,那你的意思呢?” Brown问。
“我们只能在这里跟中国特种部队周旋,这里是山地丛林。”阮文雄起身看着外面的群山,“进了丛林,就是我们的老家。等到战斗过去,我们想办法逃命。这不是中国领海,他们的军队不会久待。他们的目的是救人,不是占领这里,所以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只要我们不纠缠人质,他们就不会搜山。” Wairado反应过来,“我们可以在山里周旋,等中国军队撤离。”
“这是我们唯一能活下来的办法。”阮文雄问,“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一个问题。”Simon犹豫着问,“我们怎么撤离呢?中国海军打击以后,我敢说这里不会剩下一条船。难道我们要游过太平洋吗?”
阮文雄看着他们:“我有办法。”
雇佣兵们都看他。
十五分钟后,越南谅山。杂货店里面的阿红正在收拾东西,街口跑来一个小孩子:“阿红姐!你的电话,我妈让你过来接!”
阿红纳闷:“谁会给我打电话?”
男孩笑:“是个男人哦!”
阿红纳闷,还是起身关上杂货店的门,跑过去接电话。
她走到公用电话那边,拿起电话:“喂?”
“是我。”一个陌生而熟悉的男人声音。
阿红好像被雷打了一样,半天没动作。许久,眼泪慢慢从她白皙的脸上滑落。她的脑子一片空白,曾经以为已经遗忘的那个男人……那满身的伤疤,左臂上的利剑毒蛇AO纹身,忧郁的眼,以及火热的吻……一点一点从她的回忆深处被唤醒,那个已经变得模糊的男人的脸,变得清晰起来。
“阿红,你还好吧?”阮文雄略带嘶哑地问。
阿红擦着眼泪,声音颤抖:“好……你还记得我……”
“我没有忘记过你。”阮文雄的声音是带着真诚的。
“你回越南了?”阿红问,“你在哪儿?河内?”
“没有,我还在国外。”阮文雄说,“我需要你。”
阿红惨淡地一笑:“你在国外?你需要我?我能怎么办?”
“我需要你救我的命。”阮文雄说的很认真。
“怎么了?!”阿红急了,抓住了电话。
“更多的我不能和你解释,但是我需要你救我,和我的小队。”阮文雄说,“我现在在北部湾,公海的一个小岛。我需要一条船……”
“可是我没船啊?”阿红着急地说,“我没有船啊!”
“我知道,但是我现在信任的只有你了……”阮文雄嘶哑地说,“我被出卖了……没有人会来救我,只有你……”
阿红擦去眼泪:“别说了!我想办法!你在哪里?”
“我现在告诉你我的准确位置,你拿笔记下来,东经……”阮文雄说。
阿红匆忙记着:“我会尽快过去!”
“谢谢你……”阮文雄的声音很真诚。
“别说这些了,我会去的!”阿红说,“你自己注意安全!等着我!”
“……阿红,我告诉你一句话。”阮文雄说。
“你说?”
“我想你……”
眼泪再次从阿红的脸上滑落,她捂住自己的嘴压抑地哭出来。
“我没有骗你,你是我的女人,也是我唯一的女人。”阮文雄说,“我想你……这一次,我真的做够了!等你来接我,我们就走,远远离开这个混浊的世界,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们重新开始!”
“嗯……”阿红哭着说,“重新开始!你……一定要等我,无论有什么危险,你都要坚持住……等我去接你……”
“我等你。”
“我现在就走!”阿红挂了电话。看公用电话的大妈好奇地问:“阿红,是谁啊?在国外?”
阿红顾不上搭理她,跑向自己的杂货铺。她冲进杂货铺,拿出所有的钱装入袋子,放入背篓。母亲颤巍巍出来:“阿红,你这是怎么了?你要去哪儿?”
阿红看着母亲,突然一下子跪下了:“妈……”
母亲抱住阿红:“怎么了?阿红,你又要去哪里啊?”
阿红抬眼看着母亲,咬住嘴唇:“妈,我要去看一个朋友。他救过我,在中国……”
“那你去吧,好好谢谢人家……”母亲说。
阿红点点头,起身,把背篓里面的钱又拿出来塞给母亲:“我走了!”转身就背着背篓大步跑了,捂着自己的嘴。
母亲在后面纳闷地看着她:“阿红,带人家回来,来家吃饭!好好谢谢人家!”
阿红捂着自己的嘴,哭着跑过石板路。她顾不上周围的人好奇的目光,快步跑着,跑向自己魂牵梦绕的那个男人。
那条丛林里面的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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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130运输机在高空翱翔,仿佛一只黑色的鹞子。机舱内,十五名突击队员握着武器,准备跳伞。
满脸迷彩的韩光目视前方,却没有表情,跟手里的M24狙击步枪一样冷酷。他的心里却有什么东西在动,那是非常柔软的部分……叫做感情。
在他上高中的时候,曾经隐约动过感情。那是他的高中同桌,一个柔弱的南方女孩。他们有过初吻,甚至也几乎有了初夜。但是韩光的内心深处有障碍,所以没有能够突破南方女孩的最后防线。八一中学是部队子弟中学,所以转学来的南方女孩很快也跟随着父亲的调任去了遥远的东北。韩光经常给她写信,她的来信却越来越少。想想她也要高考,韩光也是理解的。军校一年级的寒假,他只在北京祖父家待了一天,晚上就匆匆搭上了北上的列车,去沈阳看她。她不在家,韩光不敢在人家家里等,就说自己是来同学家玩的,转身就跑了。他穿的是崭新的军官将校呢常服,这是将军服,是偷祖父的,套着的却是学员肩章,黑色皮鞋擦的很亮,也是偷爷爷的。部队大院谁看见他都要多看两眼,所以他哪里都不敢多呆,只能藏在她家家属楼外的树林里面等待。沈阳的冬天,可以想想有多冷,韩光就那样等了七个小时,一直到晚上8点多。她回来了,不过不是一个人,还有一个开摩托的年轻男孩。韩光刚刚想走过去,就看见她和男孩的吻别。被冻得嘴唇发紫的韩光呆住了,这时候女孩看见了他,也呆住了。韩光二话没说,掉头就走了。又买了站票回到了北京,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是自己变得更沉默寡言了。
这是他唯一的一次感情经历,以参败而草草收场。
韩光是个害怕失败的男孩子,所以这次失败就让他记忆犹新。也让他变得越加不相信感情,不相信所谓的海誓山盟。在军校和在特种部队的环境里面,他碰不到能让自己心动的女性,所以也就更加没有动过感情这根弦。然而,现在……好像自己真的在惦记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