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连长抬了抬双臂：“新兵同志们，请大家安静一下。我们现在开始点名——”
他的声音被新兵们的声音淹没了。
站在新兵连长旁边的老pào铁青着脸，一声怒吼：“不许说话！”
新兵们一下安静了。
新兵连长咳嗽两声：“我们现在开始点名，点到名字的同志答到，然后去那边找班长报到，听明白没有？”
“明白了——”新兵们的回答参差不齐。
新兵连长皱起眉头，老pào厉声吼叫：“明白了吗？”
新兵们反应过来：“明白了！”声音仍不齐，但是好多了。
新兵连长打开花名册开始点名：“一班长！”
老pào啪地立正：“到！”
“按老规矩来吧，你先选尖刀班。”
“是！”
老pào跑步到队列前，严厉的眼神逐一滑过新兵们稚嫩的脸。新兵们被他的目光注视着，鸦雀无声。
小庄有点发毛，低声嘀咕：“啥意思？这就开始选尖刀班？”
“啥是尖刀班？”喜娃也很纳闷。
老pào厉声道：“你们两个jiāo头接耳的，出列！”
喜娃提着东西站出去了。
小庄还在发呆。
老pào看着小庄：“那个兵！说你呢——小庄！”
小庄正在走神，突然醒悟过来：“到！”
“你出列！”
小庄提着东西走出去，跟喜娃站在一起。
老pào又去挑别的新兵。不一会就有9个新兵站在了他的面前。他眯缝着眼睛看着他们：“知道我为什么挑你们出来吗？”
新兵们都不敢说话。
老pào怒吼：“因为你们是一群垃圾——”
新兵们被训得一愣。
“知道在部队，怎么叫你们吗？！”
新兵们还是不敢说话。
“熊兵！孬兵！烂兵！一句话，就是最不成器的兵！你们甚至不配称为兵，因为你们根本就是垃圾！就是一坨屎！你们来部队，就是为了垫底的！”
新兵们都不太服气。小庄本来漫不经心的眼睛一下抬起来，他狠狠地盯着老pào。
喜娃忍不住了：“报告……”
老pào的眼睛一下子she过去。
喜娃吓了一跳，有点害怕，但是还是鼓足勇气说：“班长，这还没开始训练呢……你、你怎么知道我们就是熊兵？”
老pào面无表情：“不错，还知道喊报告？你在部队待过？”
喜娃咽口唾沫：“我爷爷是八路，我爹当过兵，临走的时候他们教过我……”
老pào眼一瞪：“但是我批准你说话了吗？我批准了吗？”
“没、没……”
“你们给我听清楚了——由于那个兵——你叫什么？”
第一部分 第14节：子弹上膛（14）
喜娃不敢说话。
“我问你叫什么？”
“我、我叫陈喜娃。”
“由于那个兵——喜娃，你们所有人都要受罚！”
喜娃咧着嘴不知道怎么办。
“拿上你们的东西跟我跑！”老pào说完转身就抱拳在胸：“跑步——走！”他在前面带队，新兵们赶紧把东西都提起来或者扛在肩上跟在他后面，绕着操场一圈又一圈地跟着跑。
山坡上，一群侦察兵在训练。身材高大的上尉拿着望远镜在观察下面的新兵，这是侦察连的老资格连长——苗连。
镜头里，新兵们跟着老pào在操场跑步，有的已经栽倒。苗连嘴角浮起笑意，他把望远镜转了转——老pào的身后，紧紧跟着一个背着背囊的新兵，正不紧不慢地跑着。
苗连愣了一下。
新兵们继续跑。一圈，又一圈。他们的东西不断掉在操场上，不时有人栽到，有的甚至都跑得吐了。
老pào还在前面带跑，脚步虽然稳健，但是额头已经有了汗珠，呼吸也急促了。小庄紧跟其后，呼吸均匀。
操场上正在带新兵的班长们都往这边看。
操场边聊天的gān部们也都停止了，往这边看。
新兵们都伸直了脖子，议论纷纷。
山坡上休息的侦察兵们也相继站起来看向山下。
苗连拿着望远镜，目不转睛地盯着——老pào的节奏变得有些乱，小庄还是不紧不慢。
“足足有六千米了……”旁边的陈排感叹道。
一圈，又一圈。
大多数新兵都相继累倒了。喜娃也倒下了，他想爬起来但起不来。他抬起头，模糊的视线里小庄依然在跑：“小庄，好样的……”
倒在地上的新兵们互相搀扶着坐起来或者爬起来，在原地发出了吼叫：“小庄，加油……”“超过他！”
老pào的呼吸渐渐变得不畅，脚步也有些乱了。
小庄的呼吸仍均匀，他开始缓慢加速。
小庄跟老pào齐头并进了，新兵们欢呼着。
其余的官兵都瞪大眼睛看着。他们，包括老pào，都万万没想到，小庄中学时候就是体校的长跑运动员，而且还参加了铁人三项赛少年组的选拔。
小庄加速，超过了老pào。
新兵们往空中扔帽子，欢呼起来。
老pào拼命想追上去，却一个跄跄踉差点栽倒。
小庄还在加速。
官兵们安静下来，面面相觑。新兵连长见势不妙，急忙chuī响哨子：“停——”
小庄慢慢停下来，脸上虽然都是汗珠，但呼吸均匀。老pào也停了下来。小庄回头，老pào正呼吸急促，脸色煞白地看着他。
山坡上，苗连放下望远镜，皱起眉头：“给我那个兵的资料！”
4
小庄家。
一大早，小庄的手机就开始响，趴在电脑前的小庄惊醒。他拿起手机，上面写着“qiáng子”。小庄接电话：“喂？不好意思啊，忘了给你发老pào照片了，我……”
“还发什么狗屁照片啊？老pào被捕了！”qiáng子一边开车一边说，拉响警报器亮著警灯的轿车在疾驰。
小庄一下子站起来：“什么？”
“你马上到东城分局来，昨天晚上东城刑警缉毒中队抓了一批人，其中一个就是老pào！我昨天跟李队长打过招呼，结果他刚上班就认出来老pào了，赶紧给我打了电话，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你来了再说吧！”
小庄一边穿上衣一边打电话：“我马上就到！”
啪！他挂了电话，飞似地从楼梯跑下去，打开仓库的门，上车出发。
东城分局刑警队预审室，老pào双手反铐在椅子背后。他的对面是两个表情严肃的警官，其中一个是东城分局刑警队李队长。
qiáng子推开门，他神色复杂地站在门口。
老pào抬头，面无表情。
李队长跟旁边的警官介绍：“这是qiáng队，市局特警总队的。”
警官冲qiáng子点点头，转向老pào：“老pào！你真的什么都不想说吗？这海洛因你要jiāo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