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是我刚摘的果子。”五岁大的纪宸从怀里掏出了几个野果子放在了桌子上。
玉阙笑着揉了揉纪宸的头,“阿宸知道疼娘亲了呀。”
纪宸仰起头看着玉阙,n_ai声n_ai气地问道:“娘亲,爹爹什么时候来看我们呀。”
玉阙用手帕将每一个果子都擦了个干净,拿起一个果子道:“等河海清晏的时候。”
纪宸困惑地摇了摇头,他有些吃力地拉开长凳坐了上去,“娘亲,河清海晏是什么意思?”
玉阙耐心地解释道:“就是天下太平的时候。”
纪宸撇了撇嘴,“娘亲直接说天下太平不就好了,还说什么河什么清。娘亲你说现在天下不太平吗?爹见过我吗?喜欢我吗?”
玉阙敲了一下纪宸的额头,“小孩子整天乱想什么啊,你爹当然喜欢你啊,你的名字都是你爹取得,“宸”字取自特殊释义:‘北辰所在,星天之枢’。”
纪宸摸了一个果子,边吃边道:“文绉绉的,干嘛不叫纪北极,简单又明了。”
玉阙佯怒道:“臭小子,我跟你说过什么,食不言寝不语。”
纪宸缩了一下脖子,抱着头埋怨道:“娘,你都说了,人活着要看重心意二字,我现在就想边吃东西边说话。”
玉阙伸手摸了摸纪宸的脸。
纪宸极其眷恋这温柔的动作,它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这个温柔又狠毒的女子是他的母亲,而她带给自己的温情是天下独一份的。
玉阙柔声道:“那你真正理解‘心意’的意思吗?”
纪宸垂下了眼睛道:“娘你跟我说过,人生在世牵绊太多,疾病苦痛、生离死别、恩怨纠缠,这些都要拿得起、放得下、看得透、想得明白。”
“可是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我却越来越参不透你给我说的那些话了,怎样才算拿得起、放得下、看得透、想得明白?”
玉阙忧心忡忡地看着纪宸,她张开双手将纪宸拥住,“孩子,你生x_ing随意,你只要懂得什么叫做对错,过得舒心,娘就放心了。”
纪宸的嗓子发紧,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那……你为什么还在我身上下那个血咒?我不懂也参不透。”
“娘!”纪宸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又重重地砸了回去。
夜枫从戒指里蹿了出来,他伸手帮纪宸扯了一下被子道:“公子,你终于醒过来了。”
纪宸搓了搓脸,身上的血迹都被清理干净了,也换上了新的里衣,“我……”听着这嘶哑的声音,像是两块钢板在摩擦,连纪宸自己都呆住了。
晏珩递过来一杯水,纪宸笑了笑就着他的手把水喝了个干净。
晏珩道:“你睡了四天了,快到元r.ì了。”
纪宸拍了拍胸口,庆幸道:“还好还好,没睡个几年。”
晏珩温声道:“你醒了,我就放心了。这几天又发生了一起命案,师叔那里忙不过来,我还要过去帮忙。”
纪宸笑着摆了摆手,“去吧去吧,我没什么事。”
晏珩的手指搭上了纪宸的手腕,确信脉象平息没有什么事情之后才离开。
夜枫看着晏珩的背影,面色凝重,“公子,你……应该只是玩玩吧。”
纪宸起身活动了几番,躺了四天的身体关节发出一阵阵的气爆声,他奇怪地看了一眼夜枫,“你这个问题很奇怪。”
夜枫厉声道:“公子,你要明白一件事情,你跟他是不一样的。”
纪宸又喝了一杯水,想了想解释道:“其实,十年前我就不应该去风雪谷,我娘从小跟我说心意最重要,我一直把它理解为心里的想法,跟着心走。十年前就觉得晏珩长得很好看,心思少年老成,怎么看怎么有趣,不自觉就喜欢了。”
夜枫郁结道:“可是……他是一个正道修士,又是妖界的地狱使,且不说你们两个都是男子,就以现在正统与魔修的关系来说,你们两个也是不可能的。”
纪宸揉了揉眉心,心力j_iao瘁地道:“说完了?我目光短浅看不了那么长远的事情。我心悦晏珩这个人,跟他是男人还是女人没有关系,就算他是一只灵智初开、人形初化的小妖兽,改哪天我见了他,觉得他正对付我的胃口、合我心意,便喜欢了。你觉得我滥情也罢,不长情也好,起码我现在只心悦他一个。”
夜枫无奈地叹了口气,“就这么简单?”
纪宸在夜枫的认知里就没过过几天舒服r.ì子,好不容易长大了,翅膀硬了,又踢到了晏珩这块铁板,夜枫是真的不想再看到纪宸因为一些琐事而烦恼,他认为纪宸的一生就应该活的潇洒自在,无拘无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