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现在的能量已经攒足够了,这样的事情对它来说是小事一桩。毕竟在这不发达的时代,人们能够制造出来的东西远远比不上千年之后的创造。
这样的毒素其实是从一种植物上提取出来的物质,注s_h_è 进血液里之后,会造成局部的神经僵化、肌r_ou_萎缩,导致整条腿都使不上劲,在现在的人们看来,这几乎就是残废了。
“系统,你说的这可是真的?”晏承自然是知道系统的神通的,它这么一说,晏承不可能不心动。
系统胸有成竹,肯定地应道:“是的,晏承,你就别为这个忧心了。解药还需要一些时日才能发挥效用,这些日子,你且好好享受享受小将军的照顾罢!”
“……好。”晏承总觉得,系统异常地高兴,和自己说话的时候,语调都是昂扬的。
系统忽然话锋一转,清了清嗓子,犹犹豫豫地说道:“晏承呀,你看,我也待在你身边好久了啊。这个,先前没和你说得太明白,我寄宿在你身上是为了转移厄运的能量。现在能量已经攒够了,我就要从你身上解绑离开了。”
“这之后,你就不能听到我的声音了,以后你和裴时嘉要靠着自己的努力,好好避开那些勾心斗角,别把自己搅和进去了!”
系统还是挺喜欢自己这最后一个宿主的,临别之前,对着他说了许多话。
“谢谢你,系统。”晏承心里有挺多话的,如果不是横空出现的厄运转移系统,他或许不能获得重来一次的机会,也就无法与裴时嘉真正的长相厮守。
千言万语,无需表露,系统从晏承的心底里都接收到了,有悲有喜,最终还是道别了:“晏承,我走了,希望我们不要再会啦!”话音刚落,晏承只觉得自己身上好像没有什么变化,但却是再也听不见那活灵活气的声音了。
系统走之前,在晏承身上投放了解药,再过一些日子,他会慢慢恢复的。
晏承呆坐了一会,尝试着在心底里轻轻唤了几声系统,确定是再也没有回答的声音后,这才明白,系统是真的离开了。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侧身看向沉睡之中的裴时嘉,什么别的也没做,就这么看着他静谧柔和的侧颜。
等到裴时嘉醒过来都已经是日暮了。
“阿承,我睡得太过了!”裴时嘉一醒来,看见晏承托腮望着自己,也不知道他保持这个姿势多久了,这么一直看着自己、都不会觉得无趣枯
燥吗。
“还不够,时嘉你今晚还要早些睡。以后我也要看着你,得好好休息。”晏承有些心疼地摸摸他的下眼睑,裴时嘉让他摸完,在他脸上亲一口,马上起身,想要给晏承倒点水。他发现壶里的水都已经凉透了,干脆没再倒水,而是穿好了衣裳,说道:“阿承,我们一块出去用膳罢。”
“嗯好,你也给我讲讲,这几日都发生了什么吧。”晏承知道,他们肯定是打赢了的,只是自己昏过去之后,接下来的事情自己全都不知道了。
“好。”裴时嘉应着,把晏承从被窝里捞出来,抖开长袍,轻轻盖在他身上,好让晏承自己穿好了衣衫。在一旁等着晏承穿好衣裳,裴时嘉这才转过身,微微弯下腰,双手把人从抱上了后背。
晏承个子高,但其实没什么重量,裴时嘉轻轻松松就能把他抱起来。他靠在裴时嘉宽阔坚硬的后背上,双手轻轻环绕搂着裴时嘉的脖子。
好像……以往裴时嘉鲜少有这么抱着他的时候呢。
原来这种感觉是这么奇妙的啊。晏承心里想着,不由得微微低下头,将侧脸贴紧了裴时嘉的肩膀。他全然没有因为被同是男子的爱人这么抱
着而感到不适,反而特别享受,感觉自己与裴时嘉在一块,无论做什么,都是因为老天爷眷顾自己才能求来的。
裴时嘉感觉到了身后晏承的依偎,稳稳当当地双手反扣托着他,让晏承的双腿能够缠住自己,不会轻易掉下去。
“哎,大家、好像都在看我们。”晏承原本埋头,嗅着裴时嘉身上的气息不声不响,自从走出了石窟,发现从四面八方传来的热烈的视线注视,这会儿终于感到难为情了。
“嗯,没关系,让他们看。”裴时嘉将人抱得更紧,语气里带着小骄傲,“我抱自己的爱人,他们能说什么。”
晏承“哎”了声,不再去看四周的士兵们的眼神,由着裴时嘉把他带到了营帐里。
营帐里,裴朗将军、郭将军、郭校尉等人都在。
裴时嘉一进来,朝他们都问了好,才说:“阿承醒过来了。”
“裴大将军,郭将军,郭校尉,容哥。”晏承有些心虚,从裴时嘉身后探出脑袋,在他背后和众人打了招呼。
“好,醒来就好。”裴朗将军定定地看着他,晏承总觉得他对自己的眼神颇有深意。
“晏承,你别忧心,我会尽力为你找到解药的。”白容真见他没有一丝颓然的样子,对他甚是敬佩,毕竟少有人能够这么坦然面对自己下半生要半残的事实。
晏承想到系统临别前说的话,知道自己日后多半是会恢复的,但见白容真这么说,很是感激地朝他一笑:“嗯,晏承会一生念着容哥的好意的。”
“你们别干站着了,快,过来坐着,马上就要开饭了。”郭真意将军朝几人说道。
裴时嘉这才背着人,走上前去,在长桌前停下,把晏承安置在自己身旁,他自己坐在裴朗将军的左下方。
大抵是担心晏承刚醒过来身体还虚着,大伙儿都不约而同得地避开了在饭桌上谈论别的事情。
晏承也感觉到了,郭枫大哥是向来不爱说话的,他只默默地吃饭,裴朗将军偶尔会问问晏承,感觉如何,容哥则是慢条斯理地吃,而裴时嘉是只顾着给他添菜夹r_ou_。
“清蒸的鲜鱼,你多吃点儿。”裴时嘉夹给他的是鱼肚上最鲜嫩的r_ou_,晏承乖乖吃下,点头含糊不清地说“好吃”。
一旁的白容真看了,打趣道:“今儿你醒来了之后,小将军开心得不得了,还特意差好兄弟跑去外边捞鱼……”那好兄弟自然是曹迎和李谦两人了。
晏承想了想,当时自己醒来之后,裴时嘉就没有离开多久,想不到他竟然是还差遣了两个好友去捕鱼。
看了看晏承,裴时嘉继续给他夹上甜白菜干,说道:“他们俩在外头吃烤鱼,回头我再请他们吃点好的。”
一顿饭吃下来,晏承许久没有吃过食物的肚子被填得满满,裴时嘉生怕他一下子吃太多,对身体不好,他这才停了下来。
“父亲,我先带着阿承回去歇息。”裴时嘉等着晏承吃好了,才向众人告别,“有劳大家了,你们也早些歇息。”
“好。”大伙儿都还在原地,看着裴时嘉又背起晏承,小心翼翼地将人背回屋子去。
裴时嘉刚把人抱回来,就有人送来了热水。
“阿承,洗洗脸,等会儿泡泡脚,我们一块歇息。”裴时嘉浸s-hi了长巾,拧干之后递给床边坐着的晏承。他将桶里的水倒入木盆里,试了水温,稍微有些烫手。
“让它放一会,太烫了。”裴时嘉接过晏承擦拭完的长巾,也在他身边坐下。
晏承侧着脑袋,裴时嘉顺势就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
“时嘉,古羌人是不是都被打跑了?”晏承问。
“嗯,野利隆的首级已经被送入京城,献给陛下。他们的新首领前日就进京投降,商讨赔偿事宜了。”裴时嘉一一给他说道。
这一次,古羌人没有个八年十年,是难以恢复元气了的。
“那很好啊,以后都可以停战很长一段时间了。”晏承点头。
“不过……”裴时嘉顿了一顿,“阿承,你还记得吾骄吗?”
晏承听到这熟悉的名字,当即点了点头:“我还记得的,乌苏的小王子。”
“陛下亲自带兵南下之后,京城的戒备都松了不少。原本作为质子被软禁在皇宫的吾骄,就在那一段时间逃走了。眼下,他似乎是回到了西北,回去了乌苏族里,他的那些哥哥因为这一仗,死的死,伤的伤,竟是叫他捡了漏。如不出意外,下一任乌苏王就是吾骄。”晏承听着,不得不暗暗感叹,吾骄藏得果然深厚。
忍辱负重,不远千里,甘于被禁,不想是韬光养晦,一朝得以脱身,必定能成就一番大业。
“他很了不起。”晏承想起来,由衷说道。
裴时嘉想了想,还是继续说:“那日放箭的人,也被我们抓住了……”
“嗯。”晏承听到这儿,倒是低下了头,把玩着裴时嘉的手。
他低声说:“这些事情,我知道你自有打算。先不用急着与我说,我相信你,时嘉。”裴时嘉会把一切都处理好的。
听到爱人这么说,裴时嘉愣了一下,而后连日来冰冷僵着的嘴角终于弯了起来。
“好。”他一手揽过晏承的肩,侧着头亲了亲晏承的发顶,“来,泡泡脚,等会儿我们一起歇息。”
裴时嘉认真询问了白容真,知道如果给晏承的双腿泡泡热水、时常为他按摩揉捏,可能对晏承的恢复会有促进之效。
晏承浸入热水中,不是完全没有知觉,他还是可以感受得到水的温热。
一旁的裴时嘉蹲下来,晏承看他在木盆前,挽起袖子,疑惑地问:“时嘉,怎么了?”裴时嘉伸手抚上晏承的小腿,由膝盖开始,从上往下慢慢揉按、捏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