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拆开包装,从里面叼出一根烟,然后慢腾腾地掏出打火机,给自己点上。
刚吸了第一口,就呛得他咳嗽了好几下。
陈越yá-ng夹着烟蹲在401的门口怀疑人生,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连与兴吸烟的时候,就是一脸爽得跟他妈要成仙儿了似的,到了他这里就是呛得要死?
在二手烟的包围中,陈越yá-ng思考了三十秒,最终想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
绝对是因为他点火的方式有问题。自己点的烟都不好抽,得让别人点才行,因为连与兴的烟就是陶一然点的。
他想了想那句欠揍的“过来,给老子点个火”,然后又想了想自己对沈时苍说出这句话的后果,就觉得自己肯定是没戏的。
就以沈时苍那个x_ing格,让他叫声“哥”都困难得跟扒层皮一样,点火这种事,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想到这个令人绝望的事实之后,陈越yá-ng把烟头直接按在了走廊的大理石地砖上,掐灭了火。
掐灭了烟之后,陈越yá-ng轻手轻脚地推开了寝室的门,慢慢地进了屋。
月光透过薄薄的窗帘,映在地面的石砖上,反s_h_è出淡而清冷的光芒。
陈越yá-ng鬼使神差地走到了沈时苍的床边,借着清冷的月光,就看到了那人白皙如玉的面庞,这人就算是闭着眼睛,没了那双黑曜石一样明亮深邃的眼睛来抓人眼球,也好看得过分。
远山一样的眉,高挺的鼻梁,薄唇的颜色又浅又淡,在月光下透出一种越发透明的粉。皮肤也是白得近乎透明。
陈越yá-ng突然想起来自己第一次见到沈时苍的时候,心里就是和现在一样的感受,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惊艳。
他小心翼翼地坐在沈时苍的床边,然后慢慢地伏下身,像一头蛰伏在床边的猎豹,盯着那张让人心生摇曳的漂亮面孔,又慢慢地凑近。
空气中清冷的月辉甚至渐渐镀上了一层暧昧的颜色。
浅尝辄止之后,就是五雷轰顶。
陈越yá-ng迅速站起来,然后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他的整个后脊都贴在了墙上,冰凉的墙面疯狂地侵袭着他身上的热度,才慢慢地回过神来。
月光还是那样清冷而苍白,屋子里也和他没进来时一样安静。
但是,陈越yá-ng却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快,像装上了一个仿佛永远都停不下来的发条。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用指腹轻轻地蹭了蹭自己的唇,手指的触感跟刚刚那种让人着迷的触感截然不同,完全没有那种柔软得不可思议的感觉。
那种柔软,让他有一种还想再去狠狠触碰一次的冲动。???
什么?他刚才想了什么?
陈越yá-ng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努力将刚才那个疯狂的念头从脑子里清出去。
他一定是失心疯了,否则怎么可能亲了沈时苍的……!而且居然还想去再亲沈时苍?!
总感觉自己在什么危险得一批的边缘疯狂试探,陈越yá-ng的心就越发七上八下了。
他抖着手抱起了自己的被子和枕头,然后左脸上写着“从”字,右脸上写着“心”字,推开401的门,就逃荒似的跑回了自己以前的寝室。
在401的时候,他顾及着沈时苍还在睡觉,生怕把他吵醒,又尴尬得一批,所以才强制自己轻手轻脚,但是当他回到自己的寝室之后,就彻底放飞自我了。
陈越yá-ng推开门,然后大步流星地走回自己的位置,把被子枕头往自己以前的床上一扔,就坐在椅子上开始怀疑人生。
卢记平关哲和宋明延都是夜猫子,以前就很少在12点之前睡觉,最近高考复习比较紧张,顶多是不熬夜打游戏了,但是睡得依然很晚,不过中午的时候会午睡一阵子,倒也不耽误上课听讲学习。
听到动静之后,宋明延从上铺伸出来了脑袋,问他:“老大?你怎么回来了?”
自从上学期开学的前一天,陈越yá-ng主动搬去沈时苍的寝室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住过,一开始宋明延知道那是因为两个人出现了意外,可是这都换回来这么久了,陈越yá-ng还是和沈时苍住在一起,就不大正常了。
而且,现在的陈越yá-ng居然显得更不正常了。
卢记平住在下铺,他看到陈越yá-ng回来了之后,跟关哲说了一声,要去开灯,关哲“嗯嗯”了两声之后,寝室里的灯就被打开了。
开灯之后,屋子里的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嘶”了一声,就像嘴被什么东西烫着了似的,倒吸一口凉气。
卢记平怔怔地问:“老、老大你晚上去哪儿了……?”
陈越yá-ng顿了顿,说了三个字:“星月夜。”
在场三人纷纷沉默了。
因为陈越yá-ng现在的状况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他的脸颊透着一种淡淡的红,而耳朵却红得近乎滴血,了解陈越yá-ng的人都知道,他这人就是从不脸红,是那种连喝多了之后都不上头的体质,顶多也就是红红耳朵。而现在,他的脸居然红了,最恐怖的是,这红还不是一般的红,莫名其妙透露出一种d_àng漾的感觉,再联想到他晚上去过的地方……
卢记平盯着他看了好几秒,直到陈越yá-ng觉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撇过了头,然后卢记平就不经大脑地来了一句:“老大你是不是破处了?”
陈越yá-ng:……
“我破你****!”陈越yá-ng像一只被人捅了老窝的老虎,一句无比娴熟的国骂张嘴就来。
说完,他随手扯过自己的枕头,糊在了卢记平的脸上,右腿熟练地勾住了对方的左腿,直接把人掀翻按在床上,最后还是不解气,干脆扯过对方的被子,一股脑地都按在了卢记平的脸上。
分别睡在两边上铺的宋明延和关哲,深深地体会到了陈越yá-ng如今的暴躁,于是各自思量着自己该怎么说话,才不会死得太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