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苍淡定地陈述着事实:“一个小时了。”
“啊……一个小时了,”陈越yá-ng感慨着,“但是浴室里太暖和了,我不想出去。对了,你说我泡浴缸里睡觉行不行啊?你家浴缸有没有加热功能?”
沈时苍如实回答:“没有。”
陈越yá-ng:“……那我现在就出去。”
他关上了花洒,十分留恋地看了一眼浴缸,又抬头看了看为他提供了一个小时热量的浴霸,顿觉悲从中来。
陈越yá-ng活了十八年,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想睡在浴室里。
他擦干净身体之后,换上了干净的睡衣,然后又在外面套上了好几层衣服,这才推门走了出去。
然而他还是高估了外面的温度。
虽然他现在穿着两层秋裤,甚至连棉服都穿上了,还是觉得冷得刺骨。
陈越yá-ng飞速跑到沈时苍的床边,然后直接钻进了被窝里。紧接着,他露出一双眼睛和一只手,朝他招手道:“快点快点过来啊!”
沈时苍看了他一眼,然后抱着自己的被子,规规矩矩地在床的另一边躺下。
结果,他的脑袋刚沾上了枕头,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被子被陈越yá-ng不耐烦地掀开。
他整个人都靠了过来,顺把他自己的被子,直接遮在两个人的身上,盖住了沈时苍自己的被子。
沈时苍皱了皱眉,对他说:“你离远一点。”
陈越yá-ng有些不高兴了:“差不多得了,我这都洗完了,刚才出浴室的时候差点冻死,你给我靠一会儿怎么了?”
他一边说,一边将半个身子都挤进沈时苍的被子里,右肩抵着对方的左肩,贪婪地霸占着沈时苍身边的热量。
似乎是温热的感觉很是舒服,陈越yá-ng靠了这么一会儿,觉得热度不够,干脆直接伸出胳膊,搂上了他的腰。
沈时苍全身都僵住了。
他下意识想推开对方,然而在摸到了对方冰凉的手背之后,又有些不忍将他扔到一边。
陈越yá-ng一点一点地贴近他,隔着好多层衣服,他的整个胸膛都靠在了沈时苍的胳膊上。
手指回温之后,就不像刚才那样冷得几乎失去了知觉,于是他的手,就又开始不老实了。
一个人手欠的毛病是天生的,而且怎么改都改不了。
如果十二生肖里多一个叫“浪”的动物,那陈越yá-ng绝对是属浪的。
他用手臂和手掌粗略地量了一下沈时苍的腰,然后靠在他胳膊上,对他说:“我说,你这腰可挺细的啊。”
说完,他还手欠地隔着一层羊毛衫,摸了一把沈时苍的腹肌。
像点燃了一根引线似的,沈时苍立刻拍开了他的手。
“嘶——好疼啊,”陈越yá-ng郁闷地揉了揉自己被拍得生疼的手背,抱怨道,“不就是隔着衣服摸了一下肚子嘛,小气!”
沈时苍垂眸看了他一眼,凉凉地说:“你要回去么?”
“不不不不不!”陈越yá-ng连忙否认道,“我好好的,我不手欠了,你别让我回去。”
开玩笑,现在暖宝宝肯定已经全部凉透了,现在再回去,简直就是死路一条。
一想到那冷冰冰的被窝,陈越yá-ng就忍不住又往他旁边凑了凑,并问他:“话说你这体质怎么这么神奇啊?我夏天摸你的时候,就感觉凉滋儿的,现在又暖乎乎的,你是怎么做到的?”
沈时苍不着痕迹地往空着的地方撤了一点点,努力拉开一丢丢距离,说道:“我没变,是你变凉了。”
人和人的体质是不一样的,有些人天生就更容易受到外界温度变化的影响,从而改变了自身的温度,而沈时苍恰好是那种,对外界温度变化不敏感的体质。
“天赋异禀,特异功能啊,”陈越yá-ng感慨道,“以后你老婆肯定特有福气,空调加热器暖宝宝冰袋都能省了。”
沈时苍:……
本以为沉默的对待可以让陈越yá-ng闭嘴,安静睡觉,但是沈时苍却失策了。
你沉默,我就可以找无数个新话题,直到逼得你不再沉默。
他就是这种人,上次在陈家和他睡在一个屋子里时,沈时苍就有所察觉,只不过这一次熟悉起来之后,陈越yá-ng这毛病越发肆无忌惮了起来。
陈越yá-ng:“我前阵子听说,‘广东人爱吃福建人’,这是怎么回事?香港人也爱吃福建人吗?”
沈时苍没理他,陈越yá-ng倒是自顾自地推理起来了:“应该也是爱吃的吧,毕竟广东人和香港人从历史上来说,都算是一家的。”
莫名被安了个“爱吃人”的大帽子,沈时苍实在是没法忍了。
他睁开眼睛,垂眸看了一眼闭着眼睛造谣扒瞎的陈越yá-ng,一字一顿道:“香港人不吃福建人。”
陈越yá-ng一听,立刻睁开了眼睛看他,似乎被吓了一跳。
他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沈时苍还真理他了。
于是,他顺着沈时苍的话,继续问道:“那香港人爱吃哪儿的人啊?”
沈时苍扫了他一眼,然后扯过被子,盖在他的脸上,淡淡地说:“睡觉。”
……
陈越yá-ng自从跟沈时苍睡了一晚上之后,整个人都j.īng_神了起来。
别误会,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因为晚上没有被冻醒,所以睡眠质量又恢复到了正常水平,所以才j.īng_神了起来。
过了两天,终于赶上了一个难得的暖yá-ng天,室外的温度比前几天高了不少。
陈越yá-ng这两天一直都赖在沈时苍的房间里住着,不肯回自己的屋,软磨硬泡了好几次,沈时苍才勉强同意他住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