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是y-in婚,提亲用公j_iao车提?扯淡呢。”
白灵挠挠头发:“所以,就是这群东西袭击的受害者咯。”
这个思路没错,纸人属y-in物,乘客和这群东西坐久了,神魂脆弱的老人小孩,容易被强夺yá-ng气;八字轻的年轻人,也可能遇害。
可还有哪里说不通。
李雪闻蹙眉思考一会儿,煞气磅礴的破魔刀手起刀落,从“白大褂”身上割下三块作证据,随即站起身来:“当下之急,是怎么出去。”
几点了?
窗外黑如过山洞隧道,只能从定死的窗子反光上看清自己的模糊倒影。
手机显示时间是18点11分,照小刘之前所说,这个时间够公j_iao返程一趟,抵达公j_iao总站的时间了。
黄昏已逝,正入逢魔时刻。
谢一海又试着从窗子上下手,仍徒劳。
“车会开去哪儿呢,”白灵不安地说,“总得有个目的地吧。”
“肯定能出去就是了,”李雪闻安慰他,“乘客都是下车后死的,没失踪的。”
“那……刘司机又去哪儿了呢?”
三人无言。
白灵是心里有事就动作闲不下来的类型,他摸去驾驶台看。
一番战斗后,老旧的驾驶椅仍搭着破毛线手套和半瓶水,没变化。驾驶台也没有动静,车却能开,匪夷所思。
白灵不会开车,他想,踩刹车会不会有用,试试看反正又不花钱,不试白不试。
司机椅子他是不敢坐的,别伸出血盆大口把他吞了,他就一手扶着椅背,以一种玩杂技姿势伸脚去踩——不光没踩下去,反而用力太大把自己反张了过去。
他吓得差点喊出来,所幸另只手立刻撑在控制台上,没摔倒。
可这一乱按,他清楚地感受到,有什么按钮……被按动了……
说好了“仿佛和空间长死了一般”纹丝不动呢?
白灵还未去看那按钮是干嘛的,就听昏暗的车厢猛地亮了。
滚动屏爆闪出一行血腥色大字,无机质的稀疏点阵刺眼而狰狞。
紧接着,是冰冷的机械播报女声!
“下一站到站‘三%&#口人&¥#医院’,请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下一站到站“……%¥@*#”,请下车的……呲……”
“怎么回事!”
李雪闻警惕的抄刀立在胸前,谢一海也摆出防御姿态,昏暗车厢中唯一的光源,血红色播报灯,还在来回循环着,只是长期失修,点阵缺失多处字节,勉强能看出几个汉字来,约莫是“三、人、医院”字样。
而含糊不清的机械女声,播报两遍便停止了,像磨损的录音带,发出令人不悦的呲呲电流声,听着耳膜折磨极了。
事出突然,谁也没料到破车还有播报提醒,几人都没听清站名。
“医院?”谢一海皱眉,“快18点半了,是靠近总站的第二j.īng_神病院?”
“不是,”李雪闻面色难看极了,“三、人,可不就是三海口人民医院!”
如果播报位置当真准确,说明这车根本就是原地打转!
白灵刚想说什么,车身突然一阵颠簸狂震,他差点站不住,还是扑在前门钢管上才稳住身子。
这震动太过猛烈,引擎声被淹没在剧烈震颤中,好似是撞上了什么东西!
“小白!”
白灵求助的朝车中间的两兄弟投去视线,他们正在观察头顶的播报屏,也打了个措手不及,李雪闻安慰他:“别怕!抓紧了!”
混乱不知持续了多久,白灵被震得荤七八素的,眼冒金星的几乎麻木了,车子突然停了。
是的,停了。
不止震颤,连带着引擎声也停了。
他不安地眨眨眼:“咦?”
在三人紧张的注视下,前门和后门发出缓缓地“咔咔——”声,开了。
寒气扑面而来。
白灵的位置正是前门口,他盯着门后漆黑不见五指的虚空,愣了。
那儿隐约能看到建筑物的轮廓,可是没有灯、也无人烟,只有风窸窸窣窣吹进车厢,像在诱惑无知路人进入魔物巨口。
出去,还是留下?
似乎都不是什么好选择。
“我们……出去?”
“先别动。”
白灵倒退着从门口一步一步挪到中部的两位天师那,人多有安全感。李雪闻语气一如既往地笃定稳重,可白灵还是听出了一丝慌乱。
后门情况和前门一样,一望无尽的诡魅黑暗中,隐约有又高又远的建筑物轮廓。
那真的是播报中的“三海口人民医院”吗?无人知晓。
“要不,要不我先下去探路!”白灵鼓起勇气,“反正我是鬼啦,也不怕出什么事。”
他说着,抬起颤颤巍巍的小腿就要走,被谢一海一把拉住。
“胡闹!”谢一海难得横眉冷眼,“我们俩专业的都没得出结论,你乖乖等着就行了!再说,让你个小孩探路,谁能干出这种事儿来!”
他是个不敢言辞的,语句措辞都不太中听,可眸子里的生气和担忧是真的,紧紧握住白灵手腕的大手将热度传至全身,白灵抿着嘴点点头。
这一家可真都是好人呀。
白灵想,我出事他们都不能出事的,虽说我还有思想,还能感受到世界,但我十分明白一件事——我已经死了,我其实是不该继续存在的了,每多活一天,都是这个世界给予我的馈赠。
而他们值得更久远更广阔的人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