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崇森的手轻轻覆盖上李雪闻紧握钢笔青筋暴露的手:“这次我们有了防备,事务让他们折戟沉沙。”
晚饭时间,白灵欢天喜地的带着满身“小吃街”的气息,从大门冲了进来。
远远还没进门,便听到他的欢声笑语:“同志们我回来啦!看我买了好多好吃的!”
只见大门猛地推开,进来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少年。他小脸因为奔跑微红,称得上艳丽的小脸笑如盛放桃花。由于yá-ng魂齐全,他作为鬼时的惨白面色全数褪去,现在看上去就是个白的透明白的发光的普通人,肤色正常后配上过于艳丽的五官,真真是仙童下凡,天人之姿。
但他的形象可完全不符合什么“天人之姿”。
他左手几十串烤串、炸串,右手提着数十袋小吃,什么“嘿嘿鸭”,什么炒酸n_ai,什么章鱼烧肠粉j-i翅包饭菜煎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送外卖的。
谢一海感叹:“你以后别说我吃得多了,我和他比不知道要弱到哪里去了。”
李雪闻瞪他:“人家年纪小,吃了长身体,还不胖,你呢?”
谢一海捏着几天没锻炼圆润了一点的腹肌陷入沉思……
谢崇森却皱眉,快步给他接下来两手沉甸甸的吃的:“你就买了这一身衣服?”
两个弟弟这才发现,常年光着小脚丫到处乱跑的小鬼,脚上踩了一双高邦帆布鞋。他身上衣服也换了,牛仔背带裤加毛衣,又乖又活泼。
白灵嘿嘿的笑笑,小心翼翼的从背带裤胸前大口袋掏出一张黑卡:“我是男孩子嘛,有的穿就好啦。卡快还你,里面钱太多啦我拿着心惊胆战的,下次给我几百块买吃的就行。”
谢崇森不由分说的又给他塞回去:“出门在外少什么不能少了钱,一切钱能解决的事都不算事,你带着钱我放心。”
“可是我不放心……”
谢崇森又哄他:“过两天带你买手机,你有了电子支付,再把卡还给我。”
白灵一想那也行:“好吧,那我勉为其难给你保管几天吼。”
——完全没考虑到没身份证的“黑户”根本注册不了电子支付,还是花谢大佬这张卡。
谢崇森又忍不住教育他半天,最后白灵一败涂地的答应明天带他逛街买衣服,才停止了教训。
两边弟弟看的心惊胆战的。
上一个和我哥顶嘴的小朋友现在坟头C_ào几米高了???
饭桌上,白灵左手lū 串,右手啃j-i翅,渴了灌冰阔落,鬼生十分潇洒肆意,看的谢一海嫉妒的眼都红了。
他试图去偷一串烤板筋解解馋,白灵大方的分他一把,然而还没吃,就被谢崇森一筷子打在手上。
“抢小朋友吃的你好意思?”
谢一海委屈:“不是,他同意了的……”
“这种垃圾食品,人家吃了没事,你呢?”
“我,我……”
李雪闻笑的快从凳子上张过去了,还不忘小声幸灾乐祸:“sha、bi。”
下午要下的雨到底没下,晚上的天仍y-in蒙蒙的,又薄又稀的云层似毛玻璃,遮掩不住月亮,月色迷蒙的光辉发毛,似铜镜水月。
吃晚饭白灵去小院里抓蛐蛐玩,他不得章法,哪儿有声音往哪里扑,啥也抓不到,看的哥哥们想笑又不敢笑出声。
一颗星突然爆闪起来,明亮如白炽灯,又在须臾之间销声匿迹了光芒。
李雪闻看着天色感叹:“孤星异彩,又逢月色泛毛,是近亲要有血光之灾啊……”
园中的三人,一个孤儿,一个两兄弟相依为命,倒是无可顾忌的。
白灵好奇的也去看天色,只看到一片零散黯淡的星,和模糊不清的月色。
“这个说法准吗?感觉生搬硬套也每天好多人出事哦……”
“信其有不信其无,”李雪闻耐心解释,“有这么一个暗号,算心理准备、一个缓冲罢了。”
白灵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还没说什么,却听小院柴门被一顿“噼里啪啦”砸响。
这砸门之人力道可真是大,这类木质柴门动静往往沉闷,可见之急切焦虑。
但谢家小院身处障眼法中,又少人知晓位置,现下天色临近亥时,这人是……
谢一海迟疑的起身,那门还在剧烈砸响着,大有内里不出门不离去的劲头。他开门前询问一声:“谁啊?”
无人应答。
李雪闻提起柴刀,努嘴示意他开门,却见一阵y-in风悄然吹进,一个身高一米五的瘦削木人,正静静站在门前。
那木人脸是尖梭长,嘴完全和上半部断开,下巴细长弯曲,眼该在的地方是两道上调的弧度,怎么看怎么像恶毒反派的小弟标配!
白灵吓得跳起身:“这啥玩意啊!”
谢崇森安抚的把他拉到身后,沉声问:“敢问深夜前来,有何指教?”
那木人一言不发,他在三人注视下僵硬的转身,行走,又弯腰抬起了什么,一步一步走近门来。
在黯淡月色下,那却是一个面色蜡黄的女孩。
木人咔哒咔哒的说话了:“求求你们,救救我妹妹。”
他又说:“我是林麒鸣。”
林麒鸣?!
这名字简直一道惊雷,重重打在众人耳中。谢一海瞠目结舌:“是我印象中那个装逼犯……啊不对林太子?”
木人沉默了一会儿,他上半张丑陋的尖梭脸抖动着,似乎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情绪,但白灵却隐约觉得,他在哭。
半晌,木人说:“求求你们,救救明晚……我已经这样了,可明晚她还那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