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博上第一个出来说看见唐装男的树丛就是这里。看不清吗？等等我过去一下。”
离了小路，齐青小心翼翼的往树丛的方向靠近，不时还要注意照灯的方向，身体扭成了做作的妖娆姿势。
感觉自己就是个跟拍的摄像，好像和别的主播有哪里不一样。
慢慢吞吞蹭了好一会，等余光瞥到疯狂滚动的弹幕，没有地位的摄像师才想起来抬头看一看。
他正对上了一张苍白没有血色，却眉目英挺的脸。
那一瞬间齐青大概是被激发了什么动物的本能，头皮发紧和浑身针扎一样的刺疼伴随着发麻的感觉。他瞪着面前这张脸，那对漆黑的瞳孔也对着他，简直像是怨咒里女主打开了衣柜门，正面对上男孩。
还没等齐青做出反应，眼前所见一点点淡下去，几秒的功夫，男人的脸就不见了
眨眨眼睛，他僵硬的不敢随便动弹，只能转动眼珠看了看直播间。
直播间的人数已经疯涨到了接近一万，完全是网站二线主播的感觉，这个数字还在不断上升。
闹闹哄哄:什么什么我什么也没看到啊
Dr.Dean：卧槽那是什么我是看错了吗
猫学大师:我看到了是一个人样子的一团黑色，可能是光线吗
香子兰:不不不是人是人黑色的人
用户15894632：水军？什么也没有
一团黑雾？人？光线？什么也没有？
齐青慢慢的重新感觉到了自己的四肢，一阵阵战栗还在身上蔓延，但他坚信自己没有看错，那张毫无表情，青白色的脸还在脑海中不断出现，简直像脑子里在放PPT一样清晰。
对啊，手机伸出去在我的前面，他们看到了黑雾，我却看到了脸？越想越要晕过去的齐青没有勇气转身或者做更多的动作，只能强迫自己注视着直播间的弹幕，还要注意别因为脱力把手机摔出去。
“我好像……”齐青顿了一下，总觉得这时候说人脸没人会相信，“也看到了黑雾，其他的就没有了。”
夹杂在一片感叹号和感叹词中，还有几个能表达正常感情的弹幕。
所以是二爷哇:主播你还活着！！！！
巴啦啦爆哭: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是真的吗！！！！
“也可能是光线原因。”
轮子君:……主播有点耿直
齐青深深吸了一口气，说服自己的四肢动起来。自己虽然已经没有勇气继续往前，只想着明天找个庙拜一拜，但还要顺着原路返回才行。
“刚刚我也吓了一跳，不过不知道怎么录播。”
闹闹哄哄:主播我刚刚开了录屏！我开了录屏啊！！
羽慕狐:才看了第一个地点，这么多人了，下一个地点是烂尾楼了吧
用户2685964：尸体就是烂尾楼发现的，嘤！好恐怖！
“……”
取什么名字好呢：主播不要怂，给你打赏
一拳一个嘤嘤怪：算了吧有点邪门，心存敬畏不好吗
又一波祥瑞御免飘过屏幕，齐青却没有心情解释自己已经怂了，他小跑着往出口方向去，努力忘记还不断出现在眼前的那张脸。
香子兰:主播的胆子是真的大
嗯？
突然注意到这条弹幕，齐青觉得哪里不太对。月色被不知什么时候飘过来的云挡住了一大半，他拿着胸前的照灯，往上举了举。
眼前正是原定的第二个地点，那栋烂尾楼。
第2章 烂尾楼
阿奎:有点恐怖我先撤了明天给打赏
这位壮士明天估计只能烧钱给我了。现在的齐青真正感觉到了透骨的寒意。
眼前正是原定的第二个地点，那栋烂尾楼。
他转身就朝出口奔跑，手里的手机也顾不上平衡或者视角了，在直播间观众看来，齐青愣了几秒后画面开始前后摇动，只有风声和人的喘息声传来。
奥特莱:什么什么怎么了？？？
窥视:为什么开始跑了
佛系源氏:节目效果满分
取什么名字好呢:怂就不要直播啊
有些观众开始感觉不太对，中元节晚上看这种东西还是慎得慌，稍作打赏就退出了。但还有更多吃瓜群众看到了微博别人的吐槽或感叹，源源不断的涌进来。
直播间的人数还是在小幅度的不断增长，经历过树丛黑影的人给新人科普刚刚发生了什么。
一时之间直播间里非常热闹。
但齐青感觉不到这份热闹，在他跑过给工人搭建的临时铁皮棚后，大口喘息了一阵，再抬头。
虽然内心深处已经有了会发生什么的预感，但再看到那栋烂尾楼的时候，齐青和弹幕都还是愣了一下。
那栋烂尾楼睁着一个个空洞的窗口，像是没有白眼球的吊死鬼，死死瞪着面前的一切。
弹幕刷出了一大波祥瑞御免家宅平安。
齐青抬头怔怔的看着黑夜里大楼的轮廓，月亮又被云层释放出来，他开始不自觉的在每一个窗口旁寻找一个可能见过的身影。
等到他看到四楼拐角窗口旁人影时，并不能确定那是不是他紧张而看见的幻觉。
于是齐青举起了汗s-hi的手机还紧紧抓着的手机。
用户46978513：……窗口是什么
Dr.Dean：在哪
闹闹哄哄：四楼黑影啊啊啊啊啊啊我在录屏啊啊啊啊啊啊啊
香子兰:一团黑黑的……是人吗
看来并不是自己的错觉。
齐青觉得自己像脱了水的鱼，他看着那个人影又看看弹幕。
对，在他眼中，那不是什么一团黑影，那是一个穿着黑色唐装的人，难道是视力太好了吗，他还能看清那唐装的面料，像是丝绸或者什么，有点微弱的反光。
而那个人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