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崇森用淡香s-hi巾给他捂住小鼻子,可没用,那跗骨之蛆般的霉味仿佛霸占了鼻腔,怎么都有那股恶心味。
他的脑细胞都要给接连喷嚏打出来了,脑子晕乎乎的,鼻子胀痛,看的谢崇森心疼极了,忍不住问:“不然你先出去?这儿通风不好。”
白灵努力擤擤鼻涕:“没,没事,男子汉大丈夫不拘小节!啊——嚏!”
谢崇森视线里带了少见的揶揄,他怕再说小朋友会炸毛,白灵鼓着腮帮,鼻子红红的,抗议:“意外而已,没影响的啊啊啊阿嚏!”
这惊天动地的一个大喷嚏下去,差点把鼻子上的s-hi巾吹飞。
白灵手忙脚乱的按住s-hi巾,挽救在大佬面前完美(其实早就没了)的形象,抬头一看,却愣了。
s-hi巾上竟有一抹刺眼的腥红。
他意识到不妙,一时头脑恍惚:“我,我不是魂体吗?怎么会出鼻血的……”
谢崇森快手接过那s-hi巾,神色一凛,他迅速抬头向镁光灯下光芒璀璨的大舞台上望去——
今r.ì主角已经登场了。
执天屿果真是万里挑一的好长相。
纤巧形状优美的尖下巴,含情脉脉的桃花眼,犹如手工雕塑般立体清隽的长相。此刻,他从舞台正中升起,一身亮片宝石蓝上衣,破洞紧身黑牛仔勾勒出细长双腿,犹如爱琴海的人鱼王子。
前提是,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气不愈来愈浓烈的话。
即便有大功率镁光灯与炫目五彩的舞台灯光影j_iao织,也无法掩盖空气中不断扩散的异状。
这血气犹如艳红的纱雾,朦胧诡黠的缓缓将四周遮掩,蔓延。红色一步一步蚕食着视野,从暖色调到全饱和度的正红。
奇异的是,观众席上无人察觉意外,好似空气中的血色是正常的、是毫不突兀的。
在这片旖旎的腥红中,舞台上妖冶的青年唱着、跳着,震耳欲聋的音乐随着夸张的动作与表情一帧帧回放、刻印,钉死在痴迷疯狂的粉丝的视网膜中。
这血雾并非幻觉,是有实体的。白灵还不能断定是颗粒还是雾气,总归是能刺激人五感的“气味”——之所以白灵如此不适,便是因为他并非r_ou_体,无法吸入,这试图侵染r_ou_体的血雾只能随他一个喷嚏一个喷嚏打出来。
他焦虑的反手抽出一张s-hi巾,帮谢崇森捂住:“大佬,我不怕这东西,但是你别吸入太多了……阿嚏!”
谢崇森接过s-hi巾,安抚道:“这点剂量对我无用。倒是下面的凡人……”
明明舞台上是四个人的组合,在粉丝疯狂呼唤,却仿佛只有一位执天屿。
“他绝对不正常,”白灵难耐的抱住胳膊,寒气从四周包裹他,“他给我的感觉很不好。”
那张青ch.un艳丽的脸,有一种邪恶与诡魅在里面。他勾起的嘴角,流转的眼波,肆意而傲慢,那眼神明明是吝啬于投放给蝼蚁,舞台下癫狂的民众却甘之如饴。
一曲狂欢结束。
仙气缭绕的白烟自舞台旁逸散,在欢呼声与金箔雨下微笑颔首的男子,真真美艳高洁如圣人。
观众席不知谁带头高呼他的名字,一波又一波失态尖叫迭起。
可诡异的,执天屿左手指天,右手指地,竟在无秩序管理者的情况下,只一个眼神,便令狂躁的粉丝群变得鸦雀无声。
她们停止呼号,进而一个个摩西分海般直直站成两排,眼神中倒映着血雾般的空气与一个人影,供执天屿从中走下。
白灵忍不住了,这一切太荒谬了,楼下那么多次便衣、武警呢?就没一个人觉得不正常吗?
可从楼上看去,他们仍静静地站在“工作人员”该站的地方,好似一切都在正常运行,毫无异样般。
谢崇森伸手拦住白灵:“再等等。”
大老这样说了,白灵只得忍着浑身虫蚁啮噬般的不适,继续看下去。
执天屿和打头的女孩在说话,没有用麦克风,只能看到两人嘴一张一合,一个傲慢自大,一个恭敬卑微。
短暂的安静过后,不知谁一声破音高呼,粉丝群爆发了排山倒海之势的欢呼:“Hail Satan!”
“Hail——Satan——”
背景乐停了,镁光灯“哐”的一声熄灭,体育馆骤然陷入不可名状的黑暗。
而所有人都没意识到环境的小c-h-ā曲,年轻女孩们的声音尖锐如乌鸦嘶鸣,欢喜又热烈的高呼着诡秘的口诀。
“撒旦教?”谢崇森皱眉,“不,不是。”
但总归不是喊来玩的,众人簇拥中的男子享受的高举双臂,然后……从舞台上坠落。
他头朝下栽倒在高举的手臂中。
最虔诚的信徒一双手一双手将其捧起、运送,他朗声大笑着从最东头运向最西头。
而在人r_ou_支架的尽头,不知何时升起了一杆巨大的漆黑十字架。
上长下短,竟是邪气四溢的倒十字架!
下一秒,令白灵目瞪口呆,无论如何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粉丝们挂着狂热的大笑,将圣人般尊崇的执天屿绑上了十字架!
而执天屿,显然没有对这一举动作准备。他起初以为是粉丝闹着玩,还嗔怒般笑了几声,他对这行为的抗拒却被浑然无视,在他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时,他已经被粉丝们捞捞绑上了倒十字架。
执天屿美艳的脸惊呆了,他不敢置信的怒吼:“你们这是做什么?放我下来!”
无人回答他。
只有他一直当做是应援口号的“Hail Satan”,如恶魔低沉的y-in笑,持续在寂静体育馆中回d_àng,无限重复的词语占据大脑,使人难以思考……
执天屿绝望了,他奋力在铁索中挣扎,可没用,他作为明星一直保持瘦削的身材,此时正如待宰的牲畜,恐惧的看着昔r.ì粉头,抱着两大透明汽油桶,慢慢向他走来。